伯邑考,在很多大能,修行者的眼里,是真龙天子,是西岐凤鸣岐山的应兆。
他的命格,有帝皇之像,推翻暴商,建立新朝,舍他其谁?
至于二儿子姬发,在很多人眼里,有勇无谋,资质平平,最多就是伯邑考麾下的一个打手,一个将军元帅而已。
然而,最后的结果,偏偏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料。
不被看好的姬发,成为了周朝的开国之君,而伯邑考呢,他的命格,最后也的确是合乎了天数。
只不过是没有成为人间的帝王,而是被封到了天上,成为了天庭四御之一,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
简称,紫薇大帝,其象征乃是三垣之中的紫薇星,也就是凡间说的帝星。
紫微星,对应着凡间帝皇的命格。
一般来说,人间帝王有劫难的时候,术士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紫薇星动”。
什么“贪狼犯紫薇”,等等之类的术语,都是指代帝皇的处境。
姬昌叹气,为着自己的大儿子伯邑考可惜。
自己的这个大儿子伯邑考,是真正的文武全才,内政兵法,无一不精。
礼贤下士,待人宽厚。
最重要的是有一颗仁心,能够真心为平民百姓考虑。
如果,自己死后,能够由伯邑考继位,那是最好的结果,只可惜天意弄人。
至于姬发,不过是一个备胎,虽然不算庸人,但姬昌自己也明白,其实也就是中人之姿而已。
“也罢,我的历史使命,已经达成,是时候该退场了。”姬昌叹息一声。
很多时候,不是说,前人不如后人。
或者说,后人的功绩,前人做不出来。
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不过如此而已。
别的不说,就拿华夏历史上最有名气的两位皇帝秦始皇和汉武帝来说。
秦始皇扫清六合,一统华夏,车同文,书同轨,可谓是一个无可争议的人物。
但过秦论中,都写到,“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
秦始皇能够做出如此大的功绩,是因为在他之前,有着六位秦朝皇帝替他的下根基。
有着自商鞅变法之后,一日一日蒸蒸日上的国力。
你能说秦始皇之前的六位先王,就一定比秦始皇差吗?
他们就没有这个能力统一天下吗,把那位商鞅变法的秦孝公,放到嬴政这个位置上,这个条件上,他做不出这等的功绩吗?
只是,条件和环境不允许,他能做的,就只能是默默发展,打下基础,把功业留给他的子孙而已。
这便是历史使命。
同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推恩令,北征匈奴的汉武帝,一生赫赫武功。
固然伟大,但在他之前,为他打下基础,开辟文景盛世的汉文帝,汉景帝就真的不如他吗?
汉文帝登基时,国力衰弱,民生凋敝,以至于只能向匈奴和亲,下嫁公主,才能换得边境和平。
是汉文帝没有骨气吗,不擅长军事吗?
不,把汉文帝放到汉武帝的这个位置上,他一定不会比汉武帝做得差。
但他当时的环境,是不支持他发动对匈奴的战争的,真要强行打仗,老百姓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所以,汉文帝汉景帝,他们的历史使命,也就是轻徭薄赋,充盈国力,仅此而已。
至少从汉武帝搞出一个巫蛊之祸来看,他爷爷汉文帝,在政治手段上至少是要甩他十条街的。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
上古之时,人族的先贤,为什么最后轮到三皇五帝出头,证道红云洞呢?
难道发明钻木取火,让人族能够借此驱赶野兽,烹饪熟食,度过最弱小的岁月的燧人氏。
以及发明房屋,垒土造墙,让人族能够有栖息之所的有巢式。
他们的功劳,他们的品德,不够证道吗,或者说,他们的聪明才智比不过后来的三皇五帝吗?
不是,是因为条件所限,他们的历史使命就是那样而已。
当初,最开始的时候,人族有多少人。女娲娘娘捏土造人不过几千之数。
在加上,最开始人族没有自保之力,还要死上一大批。
他们那时候,所带领的人族,撑死了也就上千出头。
这么点数目的人族,即使他们有天大的抱负,有无数的想法,又能施展些什么呢?
只能是尽力发展,尽力增加族人的数量。
至于,建立文明这种大功绩的事情,也只能是交给后来人做了。
道理总是一样的,尽管他姬昌心里有点不甘心,但通晓天数的他也明白,自己的历史使命。
在写完《周易》,请了姜子牙出山之后,也已经完成了。
新的朝代,注定是需要一个年轻的,意气风发,朝气勃勃的有为之君来开辟,而不是他这样老朽的老头子。
姬昌一念既定,次日召集西岐众人,先宣言曰:“余闻崇侯虎蔑侮父兄,不敬长老,听狱不中,分财不均。百姓力尽,不得衣食,余将来征之,唯为民。“
崇侯虎是纣王的重要亲信,距离西岐最近,杀他如同断纣王一臂,也能为之后西岐真正讨伐殷商扫平障碍。
昔日,姬昌之所以被纣王囚禁于羑里,也是因为崇侯虎。
纣王在朝歌施加炮烙之刑,姬昌听了叹息,怜惜无辜的百姓,崇侯虎知道了,把这件事情禀告给了纣王。于是,纣王以这个由头,下令囚禁了姬昌。
散宜生出列说道,“大王所言甚是,然大王和崇侯虎爵位相等,擅自开启征伐之事,恐怕会引起天下诸侯的抵制啊。”
“孤发兵,那是为了百姓,不是为了他的领土,到时候铲除了崇侯虎,把他的爵位让他二弟崇黑虎继承便是。”
姬昌既然这样说了,那西岐的文武大臣还能有什么意见,纷纷称善。
“既如此,谁为主帅去伐那崇侯虎?”
姜子牙出列说道,“臣愿意帮大王代劳,以效犬马之劳。”
姬昌怕自家这位丞相杀伐太重,毕竟这次讨伐,本意其在安民,于是说道,“孤同丞相一往。恐有别端,也可以共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