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山,顺着曾经留下的标记,沈麓检查了一遍所有的陷阱,有两个大陷阱被破坏了,但无所获,而小陷阱这边有三个陷阱猎到了东西。
一只死透都发臭的五彩鸡、一只浑身血淋淋还活着的黄鼠狼、还有一只正在挖着土,试图逃跑的灰色爆毛竹鼠。
站在陷阱边上,沈麓俯视土挖到一半,肥嘟嘟毛绒绒屁股暴露在空气中的竹鼠。
对比一下家里的两只黑兔,三都一样的丑。
温熙白应该会喜欢吧!
扯了一根韧实的藤蔓,沈麓躲开尖锐的竹子跳进陷阱里,原本僵住不动的竹鼠突然发起狂来,肥嘟嘟的身影上下乱窜,由于陷阱有一定高度,它顺着黑土坡爬到一半又滑了下来,换了一个位置爬,还是同样的下场。
沈麓在陷阱里追了两圈才逮住它,别看它一身肥肉,跑起来的速度可快了。
揪着竹鼠的小尾巴,不顾它的激动“咕咕咕”叫不断,沈麓将藤蔓捆在它肥腰上,确定它不会咬断藤蔓或者挣脱逃跑后,沈麓才将藤蔓的另一头绑在自己腰后。
腰间挂多一个肥大玩意,沉甸甸的勒人。
手脚并用的离开陷阱,沈麓重新布置好被破坏过的陷阱,受伤的黄鼠狼她放走了,发臭的五彩鸡她挖个坑埋了。
做完一切,找回当初落下的镰刀,天色还早,没急着回去,沈麓来到长了野澡珠的地界,挑着个头大的澡珠,她摘了一兜子,而后又转战去摘野果。
繁忙两刻钟,身上的东西零零碎碎加起来都不少了,确定挂在腰间的竹鼠没死后,沈麓这才动身下山。
在回沈家之前,她去了一趟张家,来开门的是张小麻子。
“阿麓姐姐,你怎么过来了?快进来!”张小麻子满脸笑容,只见牙不见眼。
沈麓摆了摆手,“我不进去了,你家有小鸡崽或者小鸭子吗?我想抱些回去养。”
上次来她留意到张家的鸡鸭鹅不少,之前承诺过温熙白会抱些小鸡和小鸭回去,现在有点小钱了,加上她想哄人,就顺道一次性做全了。
“姐姐,你来得还真及时,刚好有几窝小鸡崽和小鸭子。”张小麻子拉开半个门,热情邀请。“快进来,我带你到鸡圈挑。”
“行。”沈麓踢了踢鞋子上的尘土,踏进张家。“张大麻子呢?你娘爹呢?你自己一个人吗?”
张小麻子在前头带路,“阿麓姐姐,你可以先把东西放在墙边。我姐姐去镇上了,说是要帮你打听医馆,我阿娘和爹爹下地去了。”
嫌身上的累赘有点多,沈麓把野果、澡珠,还有活蹦乱跳的竹鼠放在了墙角,确保竹鼠不会跑掉后才跟上张小麻子。
为报沈麓送的玫瑰胭脂礼物,张小麻子特地挑了肥大的小鸡崽和小鸭子。
小鸡崽和小鸭子黄绒绒的,叽叽喳喳和丫丫丫不断,沈麓分别要了六只,一共花了三十个铜板,小鸭子便宜些,两个铜板一个,小鸡崽贵了一个铜板,三个铜板一个。
抱着两窝活物,拒绝张小麻子相送,沈麓兴致冲冲的往家里赶。
回到沈家小院,无视在院中散步的病捞大哥,隔绝便宜老爹的叨叨,沈麓直冲房间,踢开门。
“我回来了!”
朝着还窝在床上的身影喊道。
温熙白的睡姿还是同沈麓离开时一样,没有改过。
见人没有半丝动静,沈麓要踏进房间时,江知远赶忙拦着。
“你这孩子发什么疯!”
“爹,我抱了小鸡崽和小鸭子回来养。”沈麓提高声量讲道,看似告知便宜爹,实际是想说给床上的人听。
“我又没有瞎,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别吵着你家夫郎!”江知远扯着沈麓离开房间,顺便将木门给关上。
“爹,小白他还是很不舒服吗?”沈麓放下小鸡崽和小鸭子,又丢下了一堆野果和澡珠,最后扯下了挂在腰上的竹鼠。
刚才她那么大声,哪怕是睡着了,温熙白应该也醒来了,他听到小鸡崽和小鸭子的声音了吧。
既然听到了,为什么没有起来?
都半天了还在生气?
“你好歹找个篮子装起来,别乱丢啊!”江知远边责备,边手忙脚乱抓着乱窜的小鸡崽和小鸭子。
沈枫彦见到一堆毛绒绒的小玩意,顿时喜欢不已,撩起衣袖帮忙抓着。
沈麓没理会自己造成的混乱,欲回房间时,在抓小鸡的江知远叫住了她。
“别去打扰熙白,他不舒服呢!”
沈麓一抬脚,踩着想跑的竹鼠。“他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吧!
江知远抱着一只小鸡直起了腰,看出女儿有要动怒迹象,他讲道:“估摸是想家里人了,你不要往他跟前凑,见到你他兴许更不高兴了。”
沈麓局促,“怎么见到我就更不高兴了?”
还有连带责任的吗?
不是因为她开窗一事生气的吗?
江知远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他是怎么到咱们家的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说完这番话,江知远才反应过来闺女换了芯子一事,当下一阵无言。
说出口的话如泼出的水,想收回去都来不及了。
沈麓抓着捆住竹鼠的藤蔓,沉思了一下。
所以说,温熙白是受到了委屈,然后想家人了?
“爹,你知道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沈麓问道。
“他没说,问晨辞,那孩子一个劲哭,什么话也不肯说。”江知远叹息,训起了女儿。“你这几天别欺负他。”
“我哪有欺负他!”沈麓心虚,把竹鼠捆到石墩子上,想起在镇上时,见到的逃荒而来,脏兮兮的乞丐们。
她不信温熙白两兄弟是逃荒而来的。
只是两人相处时,温熙白从未提过他的身世,她便没有深究。
他是想要离开了吗?
脑中乱糟糟,本愉悦的心情打了折,她很早就想过,如果温熙白和温晨辞两兄弟自愿离开,她求之不得,若是不愿意,她想过把他们两送出去,不,是嫁出去,前提是他们两个心甘情愿。
但是现在,她貌似有点不太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