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啦,你夸张了,举手之劳而已。”沈枫彦被夸得不好意思,跟陆淮比起来,他这点小事根本不够看。
“额……”沈麓耸拉下眼帘无语看着慷他人之慨解旁人之囊的俩人,开口提醒,“树上的野果是我满山遍野找的,兔肉粥也是我煮的。”
互夸的俩人僵住,停止了吹捧。
沈枫彦抓抓脑袋的起身,“我去盛粥。”
陆淮安安静静吃着红薯,不再吭声。
耳根子清静下来,沈麓美滋滋吃着发甜的红薯,“吃饱了就走吧。”
陆淮大口吃红薯动作一顿,小小不满,“你就不能别赶我走?”
“不能!”沈麓半点面子都不给。
“为什么啊?”陆淮想不明白,之前这人还挺好的,愿意给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他找各种野果吃,有时候猎到野味也愿意分给他,怎么现在见面之后,也认出他来就换了一个样子。
难道是因为他吓到过她哥哥,还是他没说一声就偷偷借住她家院子?
沈麓实话实说,“你这人不安好心,留不得,再说了,我这里又不是收留乞丐的地方,还有就是,以你的本事,想找户人家收留你还不容易。”
整个十八村,她家条件看起来属于倒数最差,脑子秀逗了才往她家凑。
“我怎么不安好心了?”陆淮狠狠咬着红薯,“我都说了,我看上你了,想留下来不成么!”
“看,你这就是不安好心。”沈麓用他话堵他,清楚他目的一定不是这个。
陆淮嘟囔的小声重复,“我才是不是乞丐呢,我才是乞丐呢……”
看着念念上的人,沈麓越发留不得陆淮。
沈枫彦把粥端了出来,一碗给沈麓,一碗给陆淮。
白粥和兔肉放在一起熬,米香混着肉香和天然柴火芬芳,光是闻到这味便令人食指大动。
陆淮激动拿过碗,三两口将粥喝下肚,喝完粥以后,他彻底发挥不浪费精神,当着沈麓和沈枫彦的面,竟是舔起了碗来。
沈枫彦顿时心疼得不要不要,若不是锅里就只剩下老父亲今晚的口粮,他都想全部盛给陆淮吃。
沈麓看不下去,把一口都没有动的粥递了过去,“给,别整得这么可怜。”
舔碗的陆淮有点不相信,“给我的?”
“不然呢?”沈麓把碗塞他手里。
陆淮眼眶微微发热,低头大口大口地喝起粥来。
米粒炖得很烂,很稠,兔肉很软,都不用咀嚼,一点腥味都没有,好吃到陆淮想吞了自个舌头。
即便是完成不了主子的任务,光是这诱人吃食,陆淮都想留下来!
“我再给你盛一碗吧。”沈枫彦看着沈麓。
“不用,我吃红薯就好。”沈麓继续吃着红薯。
等到吃饱喝足后,陆淮站了起来,满足拍了拍终于不叫唤的肚皮,朝在整理粮食的沈麓招手,“你出来一下,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我不想看,你走吧。”沈麓头也没回,吩咐想帮忙的沈枫彦,“你把麻袋放下,去厨房煮点热水,一会我要用。”
“好。”沈枫彦放下手边的麻袋,转身进了厨房。
“喂——”陆淮刷着存在感,“你出来嘛,一下下就好,我想跟你谈个生意!”
他想到了一个可以留在沈家的法子。
“不谈。”沈麓把装了苞米的麻袋扎紧,准备扛起,暂时放在厨房时,谁料手腕被抓住,她顺着指甲缝里都是黑泥的手主人看去,对上那双笑嘻嘻的眸子。
“大哥,你的事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你就出来一下,出来之后,你一定会改口的!”陆淮斩钉截铁,硬是拽着沈麓往院外走去。
沈麓无奈顺着他拖拽的力道走了出去,当看到放在院门口的黑漆漆,看起来有三十多斤的小野猪时,她有点小意外。
“你猎的?”
通过小野猪身上的擦伤,以及刺了几个窟窿的肚皮,沈麓猜测,陆淮一定是在山上布了陷阱,想到上一回掉了田铭浅和李毅允的隐秘陷阱,她几乎肯定是陆淮的手笔。
“这里除了我外,你觉得还有第二个人能猎到吗。”陆淮小骄傲,一脸“你快夸我,你快夸我”的求夸奖表情。
沈麓却不如他的意,而是告知:“没有地窖,生肉过夜很容易臭,你得快点处理了。”
没得到想要的夸奖,陆淮垮下双肩,有点小气馁,“我可以用这头小野猪换留宿你家吗?”
“不可以。”沈麓想也不想回道。
陆淮郁闷,“这么大一头小野猪,你都没有一点心动吗?”
看着不为所动的女人,他都好想掰开她脑子看一看,她是不是有问题!
沈麓则指着自个猎来的猪獾,“我自己有,不需要你的野猪。”
院中的猪獾陆淮早就看到了,只是假装没看到,自我欺骗,让自己抱一丁点小机会,可是现在,沈麓一点希望都不给他。
“唉——”他嘴里发出疲惫长叹,蔫蔫地看着沈麓,“你这个冰冷无情的女人,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沈麓也没有生气,“这事我以为你昨晚就知道了,快点走吧,天黑可不好找人家留宿,不然你又得睡外面了。”
踏进院子,她看都不看陆淮一眼,准备要把院门合上,谁料余光抓捕到陆淮往小野猪身上栽去的身影。
“砰”的一响,声音还挺大,听着都觉得疼。
这下子,小泥人沾了野猪身上的红血,变成了红脏红脏的小邋遢人。
沈麓关门动作停滞住,没有动,“喂,装晕在我这里不管用。”
回应她的是躺在小野猪身上,不为所动的陆淮。
“别装了,我不会上当的。”
沈麓作势要把门关上,视线留意陆淮的一举一动,见他还是没有动,她连忙走了过去,蹲下身翻起趴在小野猪身上的陆淮,这才发现,人真的晕,不是装的!八壹中文網
“哎,醒醒!”
拍了拍对方脏到不能看的脸,沈麓发现他的体温高得不太正常,掌心摸了摸都是泥巴的额头,过分的烫手。
在丢下陆淮和把陆淮抱回院子里迟疑了一下,沈麓选择前者,将昏迷的人横抱起来,绝了,这重量好像还没有一头猪獾重。
罢了,她就当给自己积积福,种个善因,希望能结个好果吧。
可千万不是农夫与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