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回床上,温熙白闭着眼舒服的吐气,“刚才你进来时,我好像听到陆淮的声音了。”
“把好像去掉。”沈麓帮温熙白盖好被子,“那小子是个不安分的,我和赵澜的谈话内容都被他听了一个遍。”
沈麓的话一落,温熙白倏然睁开眼,瞌睡虫全跑光了,他支起上半身,“他不会也听了我和澜姐的谈话内容吧?!”
要是被陆淮听了他和赵澜的事,他今后怎么面对那孩子?
这让那孩子怎么想他?
沈麓不懂温熙白激动的点,不过她还是理智说道:“他应该没听到你和赵澜的谈话内容,你别担心,他不敢乱说。”
温熙白这下睡不着了,“我这哪是怕他乱说,我是怕他知道我和赵澜的往事,他会瞧不上我。”
沈麓无法理解他这一脑回路,“你想多了,就陆淮那脑子,他还想不到这一层,而且他又在赵澜手底下行事这么多年,自是清楚你在赵澜心中地位,断断是不敢有这种想法。”
“再说了,还有我呢,他敢瞧不起你的话,我帮你揍他。”
听了沈麓这一有理有据说辞,温熙白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沈麓轻按着他肩头,“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温熙白顺着沈麓的力道躺回床上,心里无事,困意自然来,他把脸埋沈麓颈窝里,迷迷糊糊轻语道:“我半夜跟澜姐谈话,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沈麓顺毛的一下又一下抚摸着温熙白的后脑,“有啥可生气,一些事最好还是说清楚,省得留下遗憾。”
而且,她清楚温熙白和赵澜是不可能,就一个温镜川隔在两人中间,即便两人心里都有想法也得压着,更别提两人现在都没有想法了。
昏昏欲睡间,温熙白听了沈麓这话,他心中有些失望,有点委屈的梦呓:“你一点都不在意我……”
“嗯?”沈麓稍微支起脑袋,借着月光想看清少年的神情,结果,发现对方早就睡熟了,刚才的那句话似乎是随口一提。
她搂紧人,叹息,“不在意的话,我怎么可能去听墙角。”
回应她的是怀里的少年缓慢吐息。
第二早,沈家一行人早早送温镜川等人到村口。
临分别,温熙白一万个不舍得,眼眶红得厉害地看着温镜川和温晨辞,手紧紧握着二人的手。
温晨辞哽咽道:“哥哥,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温熙白强忍泪意,特地交代弟弟,“去到京城后,你要乖乖听大哥的话,不准再说话气大哥,人前人后说话办事都要守规矩,不能僭越给大哥丢脸!”
清楚弟弟的执拗和不服输脾气,温熙白真心放不下这个弟弟。
温晨辞狂点头,泪如雨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温镜川安慰拍着温晨辞的肩头,“好啦,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远嫁。”
温晨辞被逗笑,“哥哥,你看,大哥总是这样笑话我!”
温熙白帮温晨辞擦去脸上泪珠,“大哥不这么说,你又怎会停下掉眼泪。”
“我不哭了!”温晨辞胡乱擦拭脸颊,“哥哥,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
“沈麓要是欺负了你,你就到京城来,我和大哥都给你撑腰,帮你揍她,看她还敢不敢欺负你!”
“我知道了。”温熙白纠正他的称呼,“以后要叫二嫂,知道吗?”
温晨辞不乐意,撇了撇嘴。
温镜川示意一旁的赵四将手里的东西拿过来,递给了温熙白。
温熙白看着被关在木笼子里的两只灰鸽,他顿了一下,不解地看向温镜川。
“大哥,这是?”
温镜川告知,“这是赵四特地训练过的鸽子,日后,我们可以用这两只鸽子传递消息即可。”
“你若过得不好的话,我们远在京城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终究,他还是不放心温熙白一个人留在这偏僻之地。
“大哥……”温熙白强忍的眼泪险些绷不住。
沈枫彦上前,双手接过关了鸽子的木笼子,笑道:“你们啊,就放心吧,有我看着,熙白绝对是委屈不了的!”
温镜川感谢地看着沈枫彦,“我弟弟就交给你了!”
“嗯!”沈枫彦点头,“我会像照顾亲生弟弟一样照顾熙白,倒是你们两个,去到那么远的地方,要照顾好自己,要是在外面过得不顺心,那就收拾收拾回来!”
闻言,温镜川和温晨辞感动不已,沈枫彦这话仿佛是家里人的不放心交代般,好似沈家就是他们的家一样。
这边的几人不舍告别,另外一边的沈麓打着哈欠,敷衍的对赵澜说道:“保重,别死了。”
赵澜一听,立即嫌晦气,“去去去,不会说话就闭嘴,有你这么跟大嫂说话的嘛!”
沈麓直乐呵,没等她多说两句,张大麻子和李毅允也前来了,是为给温镜川一行人送别。
张大麻子把带来的一篮子熟鸡蛋塞赵澜手里,“澜老三,拿上这篮熟鸡蛋路上吃,我爹大早上特地煮的,可别糟践了他的心意。”
拎着一篮子鸡蛋,赵澜心尖有些暖和,虽说她在十八村的时间不长,但清楚一篮子鸡蛋对一个小老百姓家里来说意味着什么。
如果不是真心实意,根本就不会送来这一篮子鸡蛋。
赵澜掩了掩眸低的那一丝不舍,真诚道:“替我谢谢张叔,他的心意我拎了!”
看出赵澜的异样,张大麻子逮住机会就嘲笑,“你这货不会是感动得快要哭了吧?”
“哈哈哈,可不要啊!”
赵澜笑骂,“去你的,跟沈二一样都不会说话!”
见时间差不多了,沈麓提醒:“上车吧,趁着天黑去到镇上过一夜再继续出发,别在夜里赶路。”
赵澜知道时间不多了,听从的招呼其他人。
在赵澜欲上马车前,沈麓与她道了一句,“嫂嫂,任何事都比不上性命重要,只要有命在,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沈麓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听得赵澜一脸懵圈,不过,在将来的不久,这句话成为她顽强活下去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