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果然想多了!
——徐小姐什么身份啊,是他能想的?
朱三的心里,一片惨淡。
还以为自己走了狗屎运,要捡到一个大便宜呢,却不成想……
人家这是来“警告”他呢。
即使人家徐小姐再“克夫”,凭什么他就觉得,这样的好事能够落到他身上?
再不济,人家徐老也可以在普寿州学里挑一个功名在身的学生,而不是他这种泥腿子。
留下扇套,从福叔那里离开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朱三走在路上,失落不已。
若要问他恨不恨福叔,倒也不至于,他与徐小姐本就是云泥之别,是他配不上人家,人家瞧不上也正常。
徐小姐的那点心意,他也只能“辜负”了。
毕竟她身后站的是名门望族徐家,而他身后站的是泥腿子朱家,不相配,也无法相配。
只希望,徐老能够看到朱七的勤奋努力上面,不要影响到朱七,否则他就是朱家的罪人了。
应该也不会吧,从始至终,出面的都是福叔,大家都未提徐小姐半句;若徐老真要怪罪,也是他亲自跟自己谈,也不会让福叔出面了。
至于那里的那点不舒服与不甘,被朱三刻意忽略了。
另一头,洗完漱的徐玉瑾回到房间,就在自己的梳妆台上看到了那个扇套。
她愣了一下:她不是送给朱三公子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心头一想,便明白了。
估计是她让若环塞到年礼里时,被人给发现给弄回来了。
她不知道都有谁知道,但能够这样悄无声息送回到她这里来的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爷爷,另一个就是管家福叔。就是不知道,这是她爷爷的命令,还是福叔“自作主张”。
“小姐,你要睡了吗?”丫鬟若环倒是没有注意到自家小姐梳妆台上多了一样东西,铺好床,准备伺候徐玉瑾入睡。
徐玉瑾回过神来,将扇套收进了袖子里,未露半分声色,轻轻应道:“好。”
就人躺到了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罢了。
对于自己的亲事,基本上都是家中大人操办的,她只要听着就好。一开始,她也没有太多想法,觉得这种事情自有家中长辈做主,根本不需要她操心。
可是随着她一个又一个未婚夫意外过逝,“克夫”之名的传出,渐渐地她也有些慌了:难道,我真的克夫?
尤其是后来,再给她相看的,竟然死了娘子的鳏夫?!
我的乖乖!
她是谁?
她可是名门徐氏之后,徐家千金,即使要嫁也是功名在身的世家子弟。
现在好了,克夫之名一出,还有哪个好人家愿意娶她?
到了后面,流露出求娶之意的,竟然都只是一些个歪瓜裂枣,连挑都没法挑。
而她爹娘,眼见着她的年龄快到了,也急着想要把她嫁出去,给她挑的不是鳏夫,就是在流连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
徐玉瑾多骄傲的一个人啊,虽然她不是徐氏长女,却也是娇娇养大的徐氏嫡女,又颇得徐老宠爱,亲自带在身边教导。这样的她,哪里受得了?
二话不说,表示了反对,还跟父母吵了起来。
也是因为这个,所以她“逃离”徐家,跑普寿州学来了。
当时她想得简单,高门大户里找不到一个好的,她爷爷教书育人的地方,她还找不到一个好的?即使是寒门子弟,只要他肯上进,她也认了。
正好,徐老刚收了一个“关门弟子”,她也可以来瞧瞧。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爷爷的这个“关门弟子”……
徐玉瑾:“……”
——好像,搞错目标了!
再一瞧朱三:哇,这个不错,好像挺靠谱的,就是年龄大了一点,不知道家中可有妻妾!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这个人看着满儒雅的,又有书生气,还是在她爷爷院子里遇到的,但人家不是书生,是“陪读”。
哦,她爷爷“关门弟子”的兄长,据说是个“泥腿子”。
搞清楚了身份,徐玉瑾只能遗憾放弃,再寻别的目标。
普寿州学看着挺大的,学生也挺多的,真正找起来才发现,适合当她夫妻的,似乎也没有她想的那么多。八壹中文網
稍微看得上眼的,不是早就成亲了,就是已经订亲了;还未相看的,大都不那么如意。
越挑越觉得,读书人怎么了,还不如人家朱三公子。
几次见面,本来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就是觉得无人可挑罢了,偏偏这个时候,徐家来信,催着她回去相看,说再不相看就晚了。
再一看那边捎来的画像,左看不满意,右看不满意。
一时冲动,徐玉瑾在送给朱家的年礼了,掺了一件自己的“私货”。
她也知道二人身份悬殊,她即使再嫁不出去,徐家也不可能让她嫁给一个泥腿子,事后也不是没有后悔,全送都送了,她还能要回来不成?
而且她相信朱三公子的人品,即使收到了,他也不会外传,顶多就是“退”回来罢了。
捏着手里的扇套,徐玉瑾有些不太确定:所以,她这也有可能是被对方给“退”回来了?
想想也是,朱三公子人家也不是蠢人,人家还能不清楚两人的身份差距?
这不,过年的时候人家一声不吭,等她过完年一回到普寿州学,就立马暗暗给“送”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徐老还没有等来拜年的朱氏兄弟,没想到先等来了他自己的孙女徐玉瑾。
当徐玉瑾将一个扇套放到他桌上时,他还以为是孙女做给自己的,笑着说道:“哟,这一大早的就给爷爷送礼了?不错不错,瑾姐儿的手艺好像越来越好了,绣得挺好的……”
“爷爷,不是送你的,是让人给退回来的。”徐玉瑾嘟着嘴,说道,“你还笑话我,你乖孙女难得做一件东西送人,结果人家瞧不上,给退回来了。”
徐老一惊:“什么?!给人退回来的?等一下……你有相中的人了?!什么时候,你之前怎么没有说过……”
不能不怪他吃惊,他把孙女接到普寿州学来,原本就有让孙女相看之意。
没办法,儿子被他老娘给宠坏了,没什么脑子,儿媳妇也是一个耳根子软的,瞧瞧他们给他宝贝孙女挑的相看对象,一个不如一个。
他徐老的孙女,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克夫怎么了,克夫也不能嫁给一个死了女人的鳏夫。
他想得到好,普寿州学里那么多学子,即使有些门第差了一点,但大部分都功名在身,怎么也能够挑出来一个。但没想到,孙女眼光极挑,来了几个月,硬是没有相中一个。
可他把愁得啊,都想把以前的学生给揪回来,让他们在自己的手底下挑一个给他当孙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