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哞哞！”我听麻雀说，人类给了山羊好多牧草，答谢它昨晚帮忙。
“呱呱呱！”草有什么好吃的，不稀罕。
“哞哞哞！”我们也救人了，人类为什么不谢谢我们？
“呦呦呦！”人类种的牧草比最嫩的树叶还好吃，山羊之前分给我过一点点。
“哞哞哞！”山羊竟然没给我，我不要它这个朋友了！
小鹿似乎知道自己闯祸了，赶忙闭上嘴。
瞧着大牛生气的样子，它都不敢将山羊讲的事情说出来。
可是人类的牧草……真的好香啊，跟山上的草都不一样。
回想起那清脆鲜嫩汁水四溢的牧草，小鹿忍不住咂咂嘴。
然而，小鹿没注意到在它话出口的那一瞬间，旁边的穿山甲、刺猬、猴子……都不约而同地挪开了视线，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
“叽叽叽！”有人类进山了！
变异麻雀扇动翅膀，落在树梢上，惊慌的尖叫像是在说有什么怪物找上了门。
空地上，原本还热闹讨论的变异兽们齐齐闭上嘴，然后立马拔腿就跑。
被大野猪拱走的狐狸歪头，“你们跑什么？”
大野猪自然而然地回道，“人类来了啊，那可不得跑！”
狐狸疑惑，“人类来就来了，咱们又不欠她，反倒是她欠我们人情呐。”
大野猪翻个白眼，“以前每次人类来山里，老大都让我们离远……”
见大野猪停下脚步，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不对，狐狸叹气。
“老大不是跑不见了嘛！所以这次你们躲什么？”
大野猪，“……”
别问，问就是习惯了。
狐狸拽着大野猪往回走，大野猪想到一言不合就揍猪的兔兔，还是有点不敢去。
“咱们就躲起来看看人类到底是要做什么。”
狐狸拍拍它肥墩墩的肚子，“况且，就你这结实的身板，挨顿揍也就疼几天，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野猪，“？”
大野猪气哼哼地用獠牙对准了狐狸。
狐狸才不搭理它，直接推搡着往回走。
还没多久，狐狸和大野猪就听见了脚步声，两只兽都不闹腾了，悄悄藏在丛林里，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好多动物脚印，小心些。”
杜衡用武器撇开身前的枝叶。
一段时间没来，原先被踩踏出来的小路竟然又被茂密杂草给遮挡。
不过得益于林中不变的潮湿，土地松软，因此很容易就能发现动物的踪迹。
唐梨蹲下身，仔细观察了几眼。
脚印重重叠叠，被动物反复踩踏，唐梨只能勉强从边缘的脚印里，分辨出猪脚印。
这还是因为小时候家里养过猪。
唐梨，“看来它们挺喜欢在这片区域逗留，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咱们还能撞个正着。”
唐梨不知，她这话说得不全对。
原本林中的动物是不会聚集在一个固定地点的。
可之前小白兔跟唐梨闹了矛盾，导致这附近的大树都被伐断，自那之后小白兔没事儿就蹲在这里，需要哄小白兔开心的野兽自然只能守着。
这就让大家潜意识里觉得只要来空地，就能找到许多同伴。
潜移默化中，这片空地就成了兽兽们聚会的地方。
杜衡挑开杂树，前方眼熟的空地上，上一次被砍断的树木躺在原地，树叶已经干枯，一只动物的影子都没瞧见。
“看来咱们来得不是时候。”
唐梨环顾四周一圈，视线不由得被正前方的大树吸引。
这应当是一棵生长了很多年的老树，长得又高又大，粗壮的树身得两人合抱。
但让唐梨在意的是它的树枝都被折断，光秃秃的，像是一个光杆司令，只剩下头顶一点绿。
唐梨轻扬眉，“山里还有喜欢伐树的动物？”
杜衡敏锐地发现大树断掉的树枝，不是同一时刻所为。
比如最新的这一个，断裂处还非常新鲜，应该就是近几个小时的事情。
那粗糙的断裂口，肯定不是被锋利的刀刃砍断，更像是被活生生折断或者踢断。
唐梨没在意那么多，先是将已经逐渐干枯的断木放到空间里，可以拿回去当柴烧，随后掏出了一个小蜜蜂。
“各位朋友你们好，我是山下的村民，唐梨。”
音量开到最大，导致唐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把她的话传到应该听到的兽兽耳朵里就行。
虽是白日，可少有外人踏足的山野里，四周依旧安静到只有风吹树叶的簌簌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这寂静得可怕的环境，也让唐梨的声音扩散得非常远。
“非常感谢诸位昨晚的仗义相助，救了我的亲人朋友。”
“今天我带了一些新鲜牧草给各位，聊表谢意，希望大家能喜欢。”
说完，唐梨抬起手，刚收割的新鲜牧草成捆堆在了空地上。
偌大的空地，竟然被堆得满满当当，空气里都弥漫着草木的清新香气，不可谓没有诚意。
莫名地，唐梨好像听到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唐梨望向杜衡，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唐梨恍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想到那只白色生物，从空间里取出一张薄膜，铺在地上。
专门放了在灵泉边上生长出的牧草，并用平时盛汤的汤碗装了满满一碗灵泉。
在灵泉拿出来的那一秒，唐梨明显感觉到了周围的躁动。
比如右前方的丛林抖动了两下。
唐梨装做什么都没发现，将东西摆好后，就拉着杜衡后退几步。
“如果各位不嫌弃，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村里找我，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定不会推辞。”
将这段话录制好后，唐梨直接将小蜜蜂挂在了树枝上，循环播放，便跟杜衡离开。
仿佛今天她特意走这么一趟，就真的只是单纯为了表达感激而来。
几乎是唐梨前脚走，后脚就有变异兽从各种藏身之处跑了出来。
“哞哞哞！”人类来送吃的？
“叽叽叽！”这香气就是给山羊的牧草，她给我们送来了！
“呱呱呱！”不就是草嘛，你们就被这点东西收买了？
“哞哞哞！”水，那香喷喷的水谁都别跟我抢！
小鹿没有加入讨论大军，它只是悄咪咪地埋头咬了一口牧草，趁着没有兽注意又咬了一口。
呜呜呜，就是这个味道！
大家没注意小鹿的偷吃行为，因为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地上的那碗水。
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碗水，却散发出一股奇特的香味，比山间清晨的露水还要干净，比盛放鲜花中的花蜜还要甘甜。
喝了它，立马喝了它！
脑子里仿佛被刻下了一道魔咒，疯狂催促着变异兽们去抢夺，去霸占那美味的来源。
和谐的气氛似乎在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争夺大战一触即发。
“吼——”
丛林深处忽然传来一声愤怒的低吼。
纯白毛团从天而降，一jio就将伏低身体，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随时会进攻的变异狼给踹了出去。
这还不够。
所有围着那碗水的变异兽全都被狠狠收拾了一顿。
“吼吼吼——！”
两只手就能捧起来的小兔子站在大野猪头顶，小小的身体里发出的吼叫声却凶悍异常。
让先前动了强占心思的变异兽们纷纷后退几步，趴在地上嘤嘤呜呜地求饶。
一早就知道肯定没自己份的小鹿默默咬了口牧草。
真香！
……
兽嚎声在山林里传得极远，还未出林子的唐梨不仅回头望了眼空地的方向。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给灵泉，何必还要送那么多牧草？”
这片地方有些滑，杜衡便扶了她一把，奇怪道，“现在出手这么大方，把它们的胃口养叼了，之后再请它们帮忙，不是得付出更高的代价吗？”
“分到每只兽手里的牧草其实也没多少，胃口大的变异兽也就一顿饭的量吧。”
唐梨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冲杜衡轻挑眉，眼底满是狡黠笑意。
“我就是要让这些变异兽好好吃上一顿。尝过了山珍海味，谁还想吃粗茶淡饭呀！”
“以后，美味佳肴是一顿饱，还是顿顿饱，就看它们自己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