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秦家,容丫头在你们家的时候,整天挨打挨骂,再有福气也发挥不出来啊,这不一离开你们老秦家,运气就好起来了吗?”
“是啊,你们也不要有什么不平,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如果容丫头继续留在老秦家,说不定现在已经被你们打死了,她只有离开你们老秦家,人生才有希望啊。”
“都是一派胡言。”老秦头气得胡子一抖一抖,“要不是老四媳妇这个不中用不检点的买通先生欺骗,容丫头就一直会在秦家好好的,啥子注定不注定,还不是人为。”
秦容勾起嘴角,其实村里人说的是有几分道理的,要不是老秦家苛待她,觉得她是克星,冯氏也不会任由陈氏把原主卖了,从而让原主那个只喜欢帅哥的颜控面对孙瘌痢暴毙,她也不会穿越过来,从而离开老秦家,靠自己的头脑过上好日子。
她和老秦家,注定要分开,做不成一家人,而且其中最关键的,是老秦家人心性不纯良,不仁不义。
“人为也好,老天注定也罢,离开老秦家,是我做过的最不后悔的决定。”她说。
老秦家个个脸色青白。
事情接近了尾声,人渐渐地散了,张家村的人把张道长带回家,本来把陈氏押回来,是要看着陈氏受罚,好让其他女人看一看不中的下场,可张道长被打得更惨,张家村的男人心里像憋着什么说不出来,当然,也有一部分女人觉得暗爽,觉得头脑深处的某个地方似乎开窍了,以前她们觉得怀疑的,都在今天得到了确定和支持,但大部分女人还是站在那一边的。
“妹子,你叫秦容?”周雅雅来到秦容的面前,笑靥如花。
秦容也喜欢这个姑娘,“是啊,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周雅雅,这位是我的朋友,叫做青云。”周雅雅很大方爽朗,拍了拍身边青云的肩头,“要不是跟过来看热闹,还不知道这里藏着一个志同道合的姐妹。”
秦容也是真心喜欢这两个妹子,“好,我记住你们了,不过现在天黑了,我就不留你们了,你们快和村里人一道回去吧,女子毕竟体力要弱一点,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是很难挡得住的,等白天有空闲了,欢迎你们来找我玩。”
“好,秦妹子,我们一定会来。”周雅雅承诺。
两个人离开了,秦容道,“州伢子,你觉得刚才我们说的那些话怎么样?”
裴辰州一直在她的身边,自然是把所有的话都听到了耳里,“容丫头,我觉得你们说得很对,男女不忠诚,不能只怪女人,男人也要受罚,只是男女不平等,男人和很多女人才一味怪女人,这是不对的。”
秦容眉梢一挑,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三观正,只有三观契合,两个人才能走完一辈子。
老秦家全体上下恨透了陈氏,不过陈氏晕过去了,起码得好阵子才能缓过来,秦家人也不管她,就让她睡在外面,看样子是不要这个媳妇了。
寒风嗖嗖地刮,陈氏躺在地上,光着的两条腿一片青,披头散发一身血,不知情的,看到这样的情景都会觉得怜悯。
“孽哟,咋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人活在世上,可千万不能走错路。”厨房里,几人围着炭火暖身子,吴氏叹了一声说。
她拉起秦容的手,“丫头,你才是最大的受害人,平白无故就被人污蔑冤枉成克星,他们两个偷情挨了一顿打,你以前却是挨了很多大骂,婶子心疼你啊。”
“婶子,都过去了,苦尽甘来,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秦容笑笑,“人是向前看的,不是向后看的。”
“说得好,人都是向前看的,那个张道长都说了,容丫头以后是要飞黄腾达,日子会越过越好,这也算是老天对过去容丫头受苦受难的弥补吧,不过以后的好命,又有几个女儿家有得起呢,容丫头说不幸,也是大幸了。”
吴氏看一眼裴辰州,“州伢子,你也要多多努力,可不要被容丫头都甩在后面了。”
这话其中的意味,旁的人又怎么会听不懂,吴氏是担心有一天,州伢子配不上容丫头,一个男人要是落后于女人,那是配不起的。
“嗯,娘我会的。”裴辰州坚定地说。
吴氏笑道,“我这孩子啊,每天晚上都点着灯,温习容丫头教的字呢,我这个当娘的,你希望他早一点有长进,能博一个好前程。”
万氏道,“事在人为,但听天命,州伢子,你也不要太苦着,累着自己。”
裴辰州面上坚毅,“婶子,我和容丫头之所以这么拼命,就是为了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就算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也要为了容丫头,这一次在县城……”他看一眼吴氏,没有说下去,“我领悟到了,我一定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容丫头,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目标,不然,我活着便失去了意义,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当懦夫。”
万氏脸上有动容,“好伢子,你好好努力,我瞧着,你也不是凡俗的命,既然你决定了,就要全力以赴。”
裴辰州眼睛一亮,万氏前面比较倾向于支持邵丰庭,他是看得出来的,现在却松了口,就是在给他机会呢,婚姻之事,两个人心心相印还不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起着关键的作用,万氏有心看他的将来,他绝不会让这为以后的岳母大人失望。
“嗯,我会的。”裴辰州胸中翻涌着激情澎湃,这是十七岁的少年人,对未来的信心和期许,也是保护好心爱之人的决心。
等到天差不多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母子俩准备家去,裴辰州的暖手炉拿给他娘用,秦容往里面夹了好几块煤炭,摸着有点烫,又在外面裹了一层布,交给吴氏。
吴氏摸着温度刚刚好,满脸的欣慰,有这么贴心的准儿媳妇,是她的福气呀。
走出院子的门,看到陈氏就躺在上方院子的门口,吴氏看着有点不忍心,摇头,“造孽哟。”
世道对女人要苛刻得多,女人哪里赌得起,出了这种事情,那个张道上可以堂而皇之进自己家里的房间睡,可女人是没有家的,被从娘家赶出来,上别家去讨饭吃,走错了路,便是像这个样子,只能睡在外头。
整个晚上,陈氏都睡在外面,天寒地冻的,不过她晕过去了,没有感觉到冷冻的痛苦,第二天起来,看到自己的处境,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她脸上一下子浮起了慌乱,挣扎着爬起来,去拍老秦家的门。
“开门,快开门,你们咋能让我睡在外面?秦老四,你这个没了心肝的,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我死了你要偿命。”
秦容现在才起来,正在洗脸,上面的动静也听得清清楚楚。
秦伍实被戴了绿帽子,两个村子的人都知道,相信用不了几天,就能传遍其它的村子,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好,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脸上憔悴,一张脸都扭曲了。
听到陈氏在外面叫,他一下子来了火气,把门拉开一拳就要揍过去。
“啧啧啧,老婆通奸只知道打老婆,不知道打男小三的孬种。”秦容在下面说。
秦伍实听到骂他是孬种,拳头顿时下不去了,怒视着秦容,“死丫头,以后你的男人乱来,你有本事打男人。”
秦容挽起了袖子,“我别的本事没有,打男人的本事还是有的,秦四叔你要不要下来单挑啊,就算遇到这种事情,我也会挑着力量大的男人打,而不是去欺负体力弱的女人,秦老四,你很男人啊。”
秦老四气得一个倒仰。
他被戴了绿帽子不说,还要被嘲笑不是男人,而且,秦容会手脚功夫,他是知道的,他也的确打不过。
“冷死我了,我就做错了一回,你们至于这么过分?我给你们老秦家当牛做狗这么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打了我还让我睡在外面,扯平了。”
陈氏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发生了这种事情,她知道面临她的下场是什么,对付老秦家这种人,苦苦求饶是没有用的,还不如泼一点。
“啥,你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还有脸说你的苦劳?”冯氏破口大骂,“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的骚样,一辈子都洗不掉,有你这样的人在我们老秦家,是我们老秦家的耻辱,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这里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陈氏就知道会听到这样的话,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叉着腰,“走可以走,秦旺福是我生的,我要带走,秦旺福在这里,我也要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