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念曹操曹操就到,这个男人,总在她需要的时候,出其不意地出现。
秦容对上裴辰州的目光,莞尔一笑,唇红齿皓,满眼的柔情。
这样明媚如晴天的笑容,简直要把裴辰州的心都融化掉。
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抱在怀中,好好地吻她一场。
他加快了脚步,来到她的面前,“容丫头,所有的工具都运来了。”
“嗯,多谢邵少尉百忙之际,抽空来帮我的忙啊。”秦容一脸认真地说。
裴辰州嘴角抽了抽,沉声道,“是不是欠收拾?”
秦容无所畏惧,眉梢带着挑逗,“好啊,有本事就在这里收拾我。”
这么多人看着呢,男人才不敢妄动。
裴辰州眸子一深,带上了一丝逼迫的意味,微微倾身,“现在办不了你,总有时候把你治得服服帖帖。”
那样的魄力,让秦容感到一阵小小的后怕,瑟缩了一下,“我好怕怕啊。”
裴辰州看她有很大成分是装的,轻哼了一声,“我可记住了啊。”
当上了少尉的男人,气势越来越逼人,也越来越有威慑力,让秦容有压力,同时,也更加沉迷于这样的男人。
她可以想见,今后的裴辰州,一定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
这么多双眼睛在呢,秦容就不和他打情骂俏了,“营地上事情忙,你先回去吧,这里有他们就够了。”
“现在没有那么忙,先把帐篷扎起来再回去。”
裴辰州招呼士兵扎帐篷,十五个帐篷,还是需要好一会儿,这里的人手的确够了,他之所以要留下来,不过是为了多陪一陪秦容。
秦容也知道男人的心思,她也陪在男人的身边,和他一起扎帐篷,偷看一眼男人俊美的脸颊,都是一种幸福呢。
不过,她也看出来了,比起以前,男人似乎有了自己的心思,看上去有点沉重。
“州伢子,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秦容和男人一起绑着绳子,轻声问。
果然没有什么逃得过她的眼睛。
裴辰州也不想瞒着她,“估计是要打仗了。”
秦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如果打仗的话,我要身先士卒,杀敌退敌。”裴辰州语气有稍微的凝滞,可是却决绝不悔。
秦容还是没有说话,心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不得安生。
“我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就只能走到底,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退缩,不然,我就是懦夫是败类,你也看不起这样的我,是不是。”裴辰州看到秦容的眼圈红了,他的心里也像是被什么刺伤。
难以言喻的痛,他们都还是少年,却没有想到有一天,可能会面临永远的别离。
“是,如果你是懦夫,你临阵逃脱,我看不起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秦容静静地说,“可是我多么希望没有战争,这样就不用为你担心受怕,你可以顺利无忧地度过这一生,可是一发生战争,就注定生死未卜,一切听天由命。”
哪怕能耐再大的人,到了战场上,面对的也是刀枪不入,你死我活,一不留神,就会身首异处,马革裹尸还。
她一想到就揪心。
这还是第一次,裴辰州看到秦容语气如此消沉,他的心情很难受。
是啊,战争导致家园沦陷,哀鸿遍野,妻离子散,没有战争多好。
“我也只是说一说,也未必会发生,容丫头,你不要想这么多。”安慰她道。
实际上,裴辰州作为军营里的一名少尉,他接触到的军要,比普通人要多得多,一定是情势开始紧张了,他才这样说。
没有太大把握的事情,是绝对不会从少年的口中说出来的,裴辰州有多么稳重,秦容心中很清楚。
“嗯,但愿如此吧,我们才要盖起漂亮的青砖琉璃瓦院子,过两年还要成亲,我一点也不希望有战争,因为战争可以破坏和吞噬一切。”
秦容说。
裴辰州深深吸了一口气,昨晚回到营地,陆副将又把他叫去,把几封信给他看。
不仅仅是这一处,南境的好几处,都遭到了云国的侵扰,而且比这里还要严重的多,有一个寨子年轻的妇人和未出阁的女子都被抓走了,男人也死伤了大半。
云国的目的性太强,就是要挑起战争,一而再再而三,大齐当然不会忍,很快这些消息,都会到达京城,大齐平时作风低调,但也绝对是不好惹的,云国如此挑逗,明目张胆,只怕真的会打起来。
一旦战争发生,边境之地首当其冲,定然会民不聊生。
“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你周全。”裴辰州肃然道。
这也是男人庄重的承诺。
战争一旦发生,别人怎么样他顾及不上,可是她,一定不能有事。
秦容心情凝重,可是她不想在男人面前流露这些情绪,看着裴辰州,“我们一起面对。”
裴辰州神色一动,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好啊。”可是心里却下了决心,他不会把她置于危险的境地,也不可能让她面对那么血腥可怕的残杀。
秦容一眼就看出来男人的心思,想要抛下她吗?哼,不可能!
等到帐篷搭好了,裴辰州才带了士兵回营地,一人一顶帐篷,扎得严严实实,用重石拉绳固定,可以扛得住七八级的大风。
工匠们开始动工,现在是先把地基打好,再去镇子上运青砖琉璃瓦,裴辰州说明天就去,士兵们加上工匠,一趟就够了。
秦容观察了一会儿,这些人做事情都勤快麻利,而且也熟练。
其中一个块头最大的,看起来最有经验,秦容就让他当了工头,负责指挥,工钱每天多给十文。
“秦姑娘,多谢你重视,我会好好做。”工头叫做刘大,一来就被主人家赏识,他很高兴,红黑的脸庞上,都是骄傲和干劲。
“嗯,相信你。”秦容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吃过饭后,老秦家院子人陆陆续续地走了,还剩下一小半,等着吃晚饭,毕竟是给了份子钱的,这里风俗有留下来吃第二顿剩菜的习惯。
老秦家人一脸的不高兴,吃了第一顿,第二顿就该心里有点数,前不久着了寒流,物价上涨,大家日子都不好过,还守着,要是换了平常,也就算了,都是些什么人啊,挂的份子钱也能没有多少。
不过,风俗摆在那儿,也不好说什么,老秦家人想用怠慢的态度让村里人知难而退,吃过了中午那一顿就冷眼冷脸,一句话也不多说,然而村里人也不是吃素的,一直守在院子里,老秦家人不和他们说话,他们就自己谈天说地。
说着说着,自然就扯到了秦伍盈的身上。
“咋看秦家丫头都不像是会自杀,前两天做做样子,还是自己掉下去的。”
“就是啊,快要三百斤的体重,自己咋挂得上去,说不定是有人......”说话的妇人左右环顾了一下,压低声音,“那就成命案了。”
“哎哟,别说了,真要吓死个人。”一个年轻的媳妇拍着胸口说。
这些话,说着无心,听得有意,冯氏打扫着院子的地,听得清清楚楚,特别是秦伍盈不可能自己挂上去这句,更是让冯氏心生肯定。
她的盈丫头,一定是被人害死的,丫头都快要跑不动了,走路都喘,咋自己挂得上去?
而且,冯氏回忆了一下那早上的情形,绳子在房梁上绑得稳稳的,房间里有两条凳子,一条蹬开了,就算两条叠在一起,秦伍盈的身高也够不到房梁顶,再说,秦伍盈笨重,两条凳子根本踩不上去。
冯氏嘴角冷了起来,这种事没猫腻谁信?害她盈儿惨死的,她要他们付出代价。
晚上,万清俞煮母女俩的饭,秦容给工地上盖房子的工匠们做饭。
家里的菜撑上几顿到是没问题,明天是街天,买上一个街天的菜来屯着。
做饭是在一个帐篷里,土灶是工匠们用石头堆砌的,比较稳固,有两个。
十五个人,秦容蒸了七碗米,是提前备好的粗米,但也是粗米里质量很好的了。
至于菜,她打算供应的是二荤一素一汤。
河里有鱼,正好省掉一荤的钱。
“丫头,做饭还是辛苦,要不请个烧饭的婆子?”工头刘大对秦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