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掀盖头算什么夫妻?”
秦慕白站在慕容白雪面前,他这话既是反驳杜艳萍,又是安抚慕容白雪。
“盖头?谁说没有掀盖头,你看看你手上的盖头,不就知道了吗?我杜艳萍做了这么久的媒,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秦慕白手中的盖头是不完整的,还有一角捏在朱白青的手上。
当时,他本可以一剑削了朱白青的手指。但,朱白青凡人一个,又是被人控制,所以他的剑偏了一些。
秦慕白冷冷地一笑,看向朱白青,更确切的说是看向朱白青手上的红盖头。
“一个毛头小子,扯了一缕红布,就妄想做我师妹的道侣,做个侍君还差不多。”
侍君,就如凡人的侍妾,是不平等的。按理说,被人瞧不起,最气愤的应该是朱白青才对,没想到杜艳萍比他更愤怒。
“侍君,你竟然如此看不起我?”
不认可她保的媒,就是瞧不起她。
至于朱白青,他什么也不想。道侣也好,侍君也好,他是最没有发言权的那一个。
他觉得秦慕白的眼神太冷,眨眼之间就可以让自己死个成千上百次。他不知道为何自己还要捏着那一缕红盖头,他真的不是舍不得。
“一缕执念,还值得我去看吗?”秦慕白讥讽道。他“刷~”的一声抽出宝剑,举着剑一指,一声雷鸣响彻天际。
靠山村上空刹那间黑云翻滚,狂风卷起沙石,敲击着门窗啪啪做响。
有人嘀咕:“真是见鬼了,怎么突然就变天了?”
“是呀,只听雷声,不见雷光,这是什么鬼天气?”
雷光呢?雷光在兰山底呢。八壹中文網
秦慕白举剑的瞬间,雷光织成的电网飞了出去,将整个喜堂笼罩在内。
那些纸人哪里受得了这些,都化成飞灰,喜堂内瞬间就变得空旷起来。
电光火石,朱白青却觉得很冷了。他挪了挪,挪到了慕容白雪的脚边。
眼前的姑娘,眼里还含着泪,却满脸笑意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耀武扬威。
“太可怕了。”朱白青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呢?”
他看了看手上被割裂的红盖头,慌慌张张的准备找个地方毁尸灭迹。只是藏哪里都觉得碍眼。
纸人眨眼间就被灭了,杜艳萍气的七窍生烟。她大吼一声:“你敢?”
那声音犹如狮子吼般,震得人气血翻滚。
朱白青自然承受不住晕了过去,他的手上还拿着来不及藏起来的红盖头。
慕容白雪也好不到哪去,那“敢”字就如魔咒一般,一声比一声大,冲破她身上的护盾,直接敲击着她的灵魂。
“敢?敢!敢……”也不知是谁在她的脑海中,用不同的声调,反反复复的说着这个字。
“敢!”为何不敢?慕容白雪赌着一口气,坚定的回到。再难受,气势上也不能输。
“好!不错。”又是那不知的谁,竟然大大方方地将她夸赞了一番。
“那你再看看,这个你敢吗?”慕容白雪现在听清了,和她说话的是一名女子,声音苍老无力,气息也时断时续。
但她话音一落,慕容白雪的脑海中竟然幻化出一个金色的“敢”字。
那“敢”字,一笔一划似乎都有生命一般,你踢我一脚,我拉你一把,闹闹哄哄地即将分崩离析。
“敢?”女子的声音再次想起,“敢”字瞬间就失去了活力,暗淡无关。它静静地站着,一笔一划规规矩矩由着人执笔书写。
流光闪过,“敢”字又变了模样,似乎蕴含着无限法理。
“符篆之术?”慕容白雪听到了自己疑惑的声音。那一笔一划,将灵力封印在符纸之中,不就是师兄教她的符篆吗?
“符篆?哼!”女子轻嘲道,“符篆之术,限制太多。怎能和我言灵之术相比。什么符纸,符笔,兽血,等捣鼓好了,黄花菜也凉了。”
“……”女子说的也不算错,制灵符确实需要事先准备一大堆东西,慕容白雪想不出太好的话反驳。
只是,麻烦是麻烦了点,但架不住灵符好用又不费灵力呀。
她今日能躲过黑甲虫的吞噬,靠的可就是灵符。
再说了,炼丹炼器阵法,哪个不是如此麻烦的。
至于,言灵之术,或许是她孤陋寡闻了,她真的未曾听过。
当然,这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的。
“字有字灵,言自然有言灵。字灵磨磨唧唧的,我言灵之术却没有那么多讲究。只要能说话,言灵之术人人都可以修习。”
女子虽然一直在贬低字灵,抬高言灵,慕容白雪却听出她言语之间的惆怅之意。
慕容白雪也知道,言灵之术没有她说的那么好。天道是公平的,怎么可能有一种术法没有限制,人人都可以修习呢。
如若真的那样,玄天界就不会是法修,剑修的天下了。
“你不信?”女子没有听到慕容白雪的惊叹之声,有些生气。
“信的。前辈,我信。”识时务者为俊杰,慕容白雪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情况,自然不会和人家对着干。
“哈哈,我杜若菲竟然也会有被人看不起的一日呀。你看不起言灵,你却被言灵所制,是这不是?”
杀人诛心吗?当女子说她是杜若菲时,慕容白雪就猜测到她是被杜艳萍的言灵之术控制住了。
“是。”
英雄迟暮,本来慕容白雪听杜若菲一口一个我言灵之术,还有些同情她的。只是,她发现真正需要同情的是自己才对。
“你师兄已经金丹后期了吧?”杜若菲又问道。
“是。”
“那你可曾想过,他如此修为为何还要和杜艳萍在那废话?”
“这……?”杜若菲的话点醒了慕容白雪,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心中一直觉得的怪异之处是什么。
拜了堂,掀了盖头怎么了?一个给死人做媒的媒婆说什么置之不理就好了。
师兄却还费口舌与她争执,这一点都不像师兄的性格。
什么夫君道侣侍君的,她还小谁耐烦管这些。在她眼里,那只是一场过家家的游戏。杀了杜艳萍就好,什么也不用理会。
可是师兄却因为一块破布和杜艳萍争了半天。
慕容白雪搞不懂,只好虚心求教:“为什么?”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