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雪清醒了过来，树妖叹了声可惜。
“怎么？你不信？”
“信了又怎样，不信又怎样？你的答案我很满意。开始吧！这面镜子是吗？”
慕容白雪走上前去。
那面镜子嵌在树壁上，镜面并不大，慕容白雪用手轻轻一碰，她的眼前就变了模样。
或者说是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是一片荒漠，什么也没有。
也不知道哪里刮来的风，留下一粒种子。
这样的地方种子怎么可以存活。还好它的运气好，天上下起了雨。
或许上天就是想它活，所以每当它快要死了，总有好事发生。
种子变成树苗，长成大树。树又生根丢下一堆种子。
慕容白雪现在已经站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中。
“这就是你的一生吗？”
世界上可没有什么真正的时光回溯，这或许是个幻境。
慕容白雪记得自己是谁，却还是时不时的会把自己当做那一棵树，为它喜为它悲。
迷失自己，将自己当做一棵树，这个幻境也太过真实了。
慕容白雪竟然找不到它一丝破绽。
慕容白雪在感叹幻境的强大，树妖也在感叹慕容白雪意志的坚定。
好几次，慕容白雪差点迷失自己，却都在关键的时候醒来。为什么呢？他突然对慕容白雪来了兴趣。
慕容白雪还在深思，眼前的场景又变了。
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被人背着逃跑。那就是慕容白雪，或许应该叫她杨琪。
那段往事有些惨烈，慕容白雪早就将它封存起来。
“这是我的记忆？”慕容白雪马上就察觉出来。
幻境无法这么真实。
它只能探知人心中的执念，恐怖，这些特殊的情感，以此为伪装，乘机杀死对方。
而慕容白雪的眼前，出现了许多人。
她不喜欢的李大娘，竟然都出现了。
“什么东西能如此清晰地读取人的记忆？”慕容白雪不知道。
“这是我的记忆。”难道这是我的识海？
她不能等。她已经慢慢的陷进去，在无声的哭泣。
慕容白雪咬了咬牙，拔出匕首，扎在江源的身上：“江源哥，我早就为你报仇了。”
“真够狠的。”树妖想。
场景又变。
“是桃木源。”慕容白雪马上就意识到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秦慕白的日子。
秦慕白一身白衣，闭着眼躺在桃树上。粉色的花瓣落在他的身上，就像是误入凡尘的仙人，又像要羽化归去。
之后的日子，她像是被云霄峰遗忘了一般，日日跟着秦慕白跑前跑后。
秦慕白带她引气入体，秦慕白教她练剑，秦慕白带她闯秘境夺灵宝。秦慕白教她被欺负了就要动手打回去。
“师兄~”慕容白雪看着眼前的男子，她想上前，却一步步地后退。
她想沉溺，却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自己。
这是记忆，这只是记忆。
这样的记忆，谁也不能窥视。
“风起～～”战场变成了慕容白雪的识海。
一声令下。
她的识海内，狂风掀起巨浪。树妖的精魄在巨浪中沉沉浮浮。
“雷呢？”
“轰隆～～”雷声响起。
“呸，如此歹毒。”刚刚那一下，它以为自己会被劈散。
“连自己也不放过，难怪识海这么大。”
慕容白雪在识海中掀起巨浪，树妖受了伤，她自己也不好受。
“停下，停下。我们没有必要同归于尽。”树妖大声道。
“谁说只能同归于尽了？”雷散，风却未停，慕容白雪的意识化成巨剑，朝树妖的精魄削了过去。
一个邪物精魄却绿得通透，带着生机。
慕容白雪的意识将一小片精魄包裹住，吞噬。
“你选了我就是最大的错误。”树妖精魄完全能弥补她识海受的伤。
“你……你竟然修习了炼神之法。不是，不只是炼神之法。”
“自然！”
慕容白雪怎么会告诉他，这是炼神术和言灵术的集合体。
在外头，她的“言灵术”时灵时不灵。
但在她的识海里，她就是天道。她的言灵术自然是百试百灵。
“妖孽。”树妖叹道。小小年纪却能把炼神之术，练到如此地步。
攻防换了个位置。慕容白雪幻化的巨剑追在后头，一片片地吞噬树妖精魄。
树妖抱头乱窜，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怎么这样？难道这是阵法？”树妖嘀咕道。
“阵法？还能在识海里设阵吗？我从没有想过。”慕容白雪突然就出现在树妖的面前。
她幻化成巨掌一把捏住精魄。
“你说你，也算是天道的宠儿了，怎么那么想不开吸食血肉。”
在凌源界这样的地方，能修炼成精不是天道宠儿是什么？
它要再坚持下去，总有一日会修练成树精。
生而吸收日月精华，没有孽障。它就是那天生的精灵。
如若不是它造了孽，慕容白雪也不敢杀它夺魄。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突然一团黑雾在慕容白雪手中炸开，慕容白雪的神识都粘染上黑色的斑点。
“呲～”慕容白雪当机立断，挥剑将自己神识上的黑斑削断，这是死气吗？
黑雾又聚集在一起，变成一张大口，将慕容白雪舍弃的神识吞噬掉。
“真美味。”那黑雾还夸赞道。
“你……是什么？”这不是树妖的精魄。
树妖的精魄里竟然还藏着这样一个东西。
“我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死了。变成我的养料。”
“养料？你才是那真正的怪物吧？”这真的是出乎慕容白雪的意料。
她就说树精集天地之灵气，为何要自毁前程呢。
“我可没有时间满足你的好奇心。”黑雾又朝着慕容白雪扑了过去。
慕容白雪却突然消失了。
“雷火劫。”她的声音响起。
雷电伴着火球劈下，黑雾无处逃窜，慕容白雪的识海已经变成炼狱。
慕容白雪醒来之时，发现还站在镜子面前。小白就趴在她的脚边。
“呜~呜~”
“没事，我没事。”就是识海受了点伤，还好没有变成傻子。
吞下养神丹，慕容白雪很庆幸，她遇到了杜若菲。不然今日谁输谁赢，还真说不清楚。
可惜，那妖物的神识变成了飞灰，她想再知道些什么是不可能了。
“算了，谁能预料到呢？”她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界域，界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