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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哭泣的回忆与拉勾约定(1 / 1)

脑中没有什么目的,胸中没有什么心念,只是在微风的掠动下,谷方自然地开始闲步。

在他周围的,只是一小处池塘,与几棵树叶多绿点黄的树木,默自伫立,浸墨在光意的晕调下。

一步,两步……谷方的步子迈得不大,仅是配合着他的视线而挪动,在幽静的地处中沙响。

视野中有鸟儿掠去的身影,但似是怕谷方觅见,隐藏其身,只现出自己的鸣音。

谷方偏过脸,向左走去,拂身看着池塘的水面。

水面涟漪涌动,层层散布,模糊着他的面容,又不一时恢复如初,让谷方瞧见水下清晰游来去的鱼儿。

它们不如鸟儿惊动,亦或是未曾注意到谷方的身影,只在这透明又轻快的水中自由着觅向。

“呼……”

风鸣声中,叶落谷方前,恰掩下他对池塘中的视看。

“……”

谷方稍顿,他自直起身,不去看落叶浮动,而是向后转身,随意选上坐处,便坐了下来。

过长的白发垂下,他那不见表情的脸上,仍是淡漠的双眸。

这里很安静,也仅会有着他一人的安静。

……虽是曾经也有人来过,嘟嚷着热闹了一时,但也只是在曾经的时候。

谷方不太想想。毕竟这世上最令人难过的,往往便是曾有过开心的时候。

“……”

他伸手托住脸侧,静看视野中染上熔光色泽的景物,平和地融入了周遭一片的安静氛围。

但谷方也曾是不大喜欢安静的——故而会习惯去与他人接触,将自己的足迹导向人群与闹市,但愈是与他人接触,作为结果,他便愈是步入安静,不论己愿与否。

最终,他习惯了安静,并将其作为生命中的部分接受下来。

可对于促成他习惯安静的人,谷方是既喜又厌的——准确说,他喜厌的,是人的人性。

人之性善,是有的,谷方见过不少;可人之性恶,也是有的,谷方也见过不少。

可对于二者的区分,谷方是不能也不愿作出的,哪怕他是站在一角的旁观者也不能。

所谓的“善恶”本就是意味模糊,相近至可反转的词汇,而人性的善恶则更为如此。

人性善恶如相依福祸,似天秤两侧秤砣,终不可分。

硬要说的话,谷方便是如此认为的。

所以,他对人性既喜又厌。

但即使如此,他仍会守望他人,哪怕明白自己盼望的可能不会实现,但他仍会踏上自己的旅途,寻觅人世间的慰籍与美好。

因为,他已决定并约定了。

所以,他会一直看着,走下去,一直。

不知疲惫地……

“呜……呜呜呜……”

谷方听见微弱的哭声,抬起了自己的眼帘,却不急着探察。

“……”

他反倒是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眉,缓站起身来。

人老了,是容易走神的。

在他起身后的瞬间,舞动的树上枝叶止住,飞鸟失鸣,游鱼僵身,漫晕开的光辉停伫。

而后,如墨画触水般,将这平和场地的一切淡去,仿佛从未有过。

“呜呜……呜呜呜……”

回过神,谷方在听着哭声的同时,感受到了胸口上,已透过衣物的湿渍。

眼下红那矮小的身体正紧拥着自己,将哭脸抵在胸上。

“……”

谷方无言地轻拍红的背脊,默默由她倾诉着满心的诉愿与渴求。

即便他不了解,即便没有言语,他也知道红的情感,知道她现在的需要。

而且,“哭泣”也着实是一件令人有些羡慕的事。

……

曾经,有一个人默默生活在世上,最终默默死去。

单凭此言,似乎世上大多数人的一生都约是如此。

但她稍有些不同。

她最终死在了一个堪称“奇迹”的地方。

那个地方是有过许多异名的,可最有名的是“迷途之家”这称谓。

那种被称为地狱所属,传说中的地方,理应说是会被有名有姓,身有因缘之人所踏足的。

像她那般无名低贱之人绝不会,也绝不应踏足的。

但就结果而言,她确实来到了迷途之家,并死在那里。

我知道得很清楚,不论是她在山中迷路的景状,还是她在麻雀们的安抚下死去的事,我都十分清楚。

因为……

她就是我——红——原先的无名无姓之人。甚至连“红”这个名字也是在死后才得到的。

而这样的我的一生,似是有一十三年的模样。

照常人均寿来比,好像是属于“比较短”,还是“很短”的呢?嗯……总之是“短”的范畴就是了。

但是呢,虽然说我的人生度过的时间不太长,较之他人更是短暂,可我在临死前那时,却实在地感受到了满足。

我非是不在乎生命长短,反而很希望能够长寿。毕竟人是不会无故想离去的。

我之所以感到满足的原因是,最后享受到了人生中唯有的幸福和……离开了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是游廓。我几乎一生生活的地方,作为侍童。

在一开始的记忆里,连父母面容都不记得的这脑袋里,最初知晓的地方就是那里了。

常年处于偏隅角落,屋内总是昏沉着,灯火燃亮起也不觉温暖,反而更有些灰败感。

我就生活在那里,并在那里成长,干着杂事,服侍游女,度过一日日。

而后也将从事“工作”,最终也想必会在那里老去。

这在我身边有着数件例子,我也不免如此想,麻木着脸颊。

这便是我的命运,这便是我的人生,我的后路已昭然若示。

我的思绪这样作答,但心里并不如思绪那样平静,甚至开始感到惶恐。

只能看着窗外偶尔飞过的鸟雀身影,追望向头顶的天空,来抒散些内心的情绪。

不知自由滋味的我,常透过窗看到街上行人,尤为是携子同行的二或三人,心中总会有些闷闷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不舒服,但我的视线却像是被固在他们一般,移不开。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我视野中的尽头,又不禁内心落寞。

我不知那是为何,只是每每在雨天为自己悲伤,可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然后,有一天,来了一位客人。

那是一位近中年的男子,看容脸是很容易让人感到温柔有礼的人。

这样的人却忽然来到我身边,向我问了一句,我至今仍深深记得的话。

“我问你,你想离开这里吗?”

这话仿佛带有着魔力,在他那张看着我,等待答复的脸前,我尽管再三犹豫,想着可怕的后果,可是却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八壹中文網

回想着在那里每日心中的惶恐,来往客人里的视线,每晚在视野灯火下扭曲蠕动的影团和热呼呼的夜的气息。

胸中的惶恐与悲哀宛如烈火,灼烧我的胸腔,并顺势燃上咽喉,使我张开了嘴。

“想要求助”,这念想划过我的脑海,让我一时惊愕,而抬眼便见到的男人的面貌又令我心中一颤。

啊……

这使我明白了,我的内心渴望着“自由”。

这“自由”对我的含义极小,仅是离开这里罢了,可我却为此向往并深深渴望。

于是……

“……嗯。”

我终于小声地,同其他的少女那样,低下了头,被他握住了手,带着小小的窃喜感受掌内的温热。

迷糊地在床上醒后,身上唯有被浸湿的染上异味的衣物,那人的身影已不在。

屋中仅是惹人不快的闷热的湿气,我不觉皱起了眉头。

这时候,像是察觉到我醒来了一般,门被拉开了。

看到来人,我瞪大了双眼。

那人不是问过我是否想离开的男人,也不是其他误入的人,而是脸上神情如般若那般可怖的鸨婆。

第二日,我不再能说话了。

原因是那位男人觉得这样的势态有趣,我便得到了这样的回报。

生活是仍在继续着的,我仍在那里维持着自己卑微的生命,如往常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我对未来越发绝望,甚至仿佛能感受到窒息的内心和窗外连绵的雨势。

雨水坠落地面,水花溅起,它们在我眼中宛若一条条生命被迫迎来自己的完结。

在水珠的反射中,我看见自己的脸庞被收容,而后便重重砸下,分裂嘣去。

我的人生……我的未来……

我……也会,像这样一样……

真的……只能这样度过吗……

思绪飘零,我内心的悲哀无法遏制,眼泪不禁簌簌落下。

可这雨不通人心,无论我哀伤也好,哭泣也罢,只一个劲下着,掩去我哭出的声色。

啊啊……

我忽地感到了窒息,这窗后我所哭泣的地方仿佛失去了氧气,我不由得支撑起身体,颠簸着向外逃去。

雨水浸湿了全身,滴坠皮肤上觉着又冰又疼,但我并不关心,也不能关心。

我眯着双眼,看着模糊又遥远的前方,不顾一切地行进,只为了能呼吸下去。

这便是我在来到迷途之家,也就是现在的阎魔亭前的人生。实在是有些微不足道呢。

可以说,我在那时知道的只是人的丑恶,所以在遇到那个人后,才会为人的美好而深深感动吧。

那个人,我称他为“老爷爷”,本人也是让我这样称呼他的啾。

老爷爷他,是一个很善良,也很温柔的“骗子”,他总是为别人撒着谎,为了他人而不顾自己的幸福,是一个,让我伤心又尊敬的“骗子”。

明明自己与别人并没有多么关系,明明将自己幸福让渡与了他人,明明只有自己独身一人,为何,老爷爷还是如此地感到幸福呢?

我有着这样的疑问,但老爷爷直到死前也没有告诉我。

可能在他看来,这是不用说出口的,又或是,我也终究会理解吗?

将这份疑问埋藏心底,我经营着阎魔亭,希望地等待着老爷爷的身影出现,来告诉我答案。

老爷爷一直都没有出现,我也一直在等待,挂着自己的笑容。

然后,突然有一天,我见到了一个,感觉和老爷爷很像的人。

啾,当然不是说头发!虽说也确实是老人会有的白发,但我并没有那么想的意思啾!

他叫谷方。

我从未见过他,但从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有种确切的感觉——他与老爷爷很像,或是同老爷爷是一类人。

我,有着这样的感觉。

所以,我不觉地在意起了他。因为自己是老板娘,大都抽不出身,我就让麻雀去帮我看看他。

汇来的信息印证了我的猜想,我不禁想去见他,想知道他会如何回答我的疑问。

但能够独处的时机实在稀少,我便一直忍耐,终于,就在这日,等到了。

我轻点着步子,来到谷方门前。

“咚咚,啾,谷方……”

……

哭息渐渐弱下,谷方将手收回,轻抚红的头额。

“可有些舒心?”

“呜嗯……嗯,谢谢……爷爷,啊,说错了啾,谷方……对不起……”红低下了头。

“无碍。你若想那般称呼,也自然可以。”谷方淡淡道。

“诶……真,真的吗?真的没关系啾?”红又攸地抬起了头。

“嗯。”谷方点了点头。

“那……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我……我就叫‘爷爷’了哦?”

“嗯。”

“那,我想,能再立个约定吗?”红有些怯怯地伸出左手小指,“能……拉勾约定吗?不,我不是强求,只是那个,那个,有点想这样……啊。”

看着红慌忙解释的模样,谷方默默伸出手,勾住了红的小指。

“拉勾。”

“啊,啊啊……嗯……呜嗯……”红的脸上又是有些想哭,对见惯坚韧的老板娘的人来说,可能实在难得。

“拉勾……约定……一百,不,五百,嗯……”

“永远。”谷方提道。

“啊嗯,啾啾,永远不变啾!”红紧紧将二者的小指勾住,脸上重又挂起了朗笑,似是窗外的朝阳。

“嗨嗨!!”

“嗯?x2”

忽一声招呼响来,谷方与红同步地移过脸看向门前。

“goodmorning,谷方!今天耒晨间抱抱……吧?”

立香呆在门前,看着相抱着谷方与红两人,她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

“……x3”

刹时间的沉默,让这室内弥漫起了尴尬。

但尴尬的不是谷方,也不是红,而是立香。这根据三人脸上的表情可得知。

“那……那个,”立香看着两人,向后微退半步,她伸手垂眸,语气中充满歉意,“对不起,也许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你来正是时候,迦勒底的御主哟!”

“?x2”此刻,轮到谷方与立香疑惑。

“我刚才想起了今天需要拜托你们完成的任务,好了,我们先出去再说啾!”红不容分说地站起身,拉着立香向外走去。

“哦,啊,是的,拜托了……诶?不,不是,红小姐,请等等,那个,谷方?你们俩刚才……诶,诶,等一下啦!!!——”

“再见,爷爷。”在走廊的前方,红侧脸对着谷方,张唇不出声地如此说道。

“再见。”

谷方挥了挥手,看着两人消失,又转身将窗彻底打开,任由光芒照拂身前。

他身后的影旁,光辉如潮水涌后,漫向廊中板面,涤去默然的灰意,拭消浅浅的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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