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合就踢出局,让我好不甘心。”
金谷年勾起嘴唇,眼里闪着惊讶:“莫非,你想娶我?”
“咳咳咳……”李单极力维持的体面,在这一瞬间瓦解崩塌了,他呛了一口果汁,脸都憋红了。金谷年好心帮他拍拍背。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某人眼里。“砰”的一声。他手中的高脚杯碎成渣渣,血色的葡萄酒沾在那白皙修长的手上,分不清是血还是酒,夺目惊心。可他浑然不觉,轻蔑一笑:“男才女貌,甚是般配。”
一旁的沈飞看得惊心动魄,委婉道:“主子若是喜欢金娘子,不如直接提亲,属下看你们颇为合适……”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双幽黑深邃的眸子盯上了,顿时像被扼住喉咙,不敢吱声了。“老太婆粗鲁又狂暴,我岂会娶这种疯婆子?”
温泽言下巴微抬,冷冷一笑。“是,主子英明。”
沈飞违心道,心想着你的表情早出卖你了。温泽言也为自己的失控感到纳闷。但凡老太婆跟别的男人亲近,他总会感到莫名的心慌,妒忌也会涌上心头,微觉不快。老太婆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道理。哦,忘了说,那女人来自别的时代,貌似那个年代还挺开放的。温泽言俊隽的脸容倾刻垮掉,如石雕一样僵在原地。愁啊。见他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沈飞又好心道:“主子再不拿定主意,就要被李单捷足先登了。”
可不是嘛,李单跟金谷年是旧识,他还是文知德的恩师,若是文知德也极力撮合他们的话,主子就失了先机。如今就看金谷年了。他们站在暗处,默默注视着金谷年的一切行为。金谷年感觉被一束灼热的目光盯上了,后背如芒在刺。当她抬眸看去,只能看到昏暗的角落里,如玉竹般修长的身影。李单顺着望过去,大概能猜测到对方是谁。“皇上想让我娶你回去,木城的水太深了,怕你招架不住。”
他看着金谷年道。他早年丧妻,一直醉心钻研学术,身边只有一房姨娘,还是母亲当年留下的旧人。李单自问他作风良好,没有不良嗜好。尽管金谷年这般性命刚烈,独立自主,受不得任何约束。可他愿意一试。金谷年玩味一笑:“木城的水再深,也比京城干净多了。”
李单怔了怔,哑然笑道:“圣心难测,总归决定权不在你我手里。”
金谷年摇摇头:“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是人。”
望着他,正色道,“李单,我也不跟你绕圈子,我不打算结婚生子。眼下我只想着如何在这个贫瘠的土地上,带着百姓们发家致富,创造一个和谐光明的世界。余下的不敢想,也不愿想。”
李单紧盯着她,仰声问道:“如此,你也不打算嫁与他?”
金谷年一时没回过神来,疑惑道:“谁?”
突地,才悟到他所指,哈哈一笑。李单认真道:“我听说小时候与温泽言订亲的人是你,并不是宋世芳。如今温泽言未死,宋世芳却香消玉殒了,你们在一起,也顺理成章。”
他的语气有些苦涩。金谷年曾想过,宋哲宗会怀疑她跟温泽言联手对付他,夺他江山。可万万没想到,他会以为自己要嫁给温泽言,再续前缘。难怪急着给她许配婚事。“我猜想着,皇上的赐婚不日就要到了,金谷年,你又该如何是好?”
李单见她怅惘的样子,有些心疼,低声道。是啊,在这个皇权一手遮天的世界里,龙椅上的那个人掌握着全天下的生死,更遑谈什么人权自由。哪怕是金谷年,也逃不过规则。“牛不喝水强按头吗?”
金谷年耸耸肩,不以为然道,“我愿意的事,就算是宋哲宗也勉强不了。我就在木城呆着,他又能奈我何?”
李单还想说什么,却被她下一句话给惊住了。“如此,我倒庆幸木程真没死。”
金谷年抿抿唇,冷冷一笑,“至少可以拉出来陪跑一下。”
李单愣住了:“木程真没死?”
他既然没死,为何会由着木傲天父子霸占产业,难道另有所图?一阵微风吹来,犹带潮湿的暖气。金谷年低低道:“温泽南想夺我封地,那就让他专心对付木程真,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说完,就径直离开。李单看到她抄手走廊里被温泽南拦住去路,急得追了上去。“长公主,我看你跟李大人相谈甚欢,可喜可贺,来,我敬你一杯。”
温泽南递上一杯葡萄酒,不容拒绝道。金谷年不接。温泽南又挑衅道:“难道长公主不爱喝酒,不如我给你换一杯果汁?”
他明明看到金谷年跟李单喝酒聊天,才明着讽刺她。金谷年觉得他太聒躁了。算了,明知道他满肚子坏水,可在她的地盘里,能翻起什么浪。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李单想阻止也来不及了。“济王爷,你跟李大人慢慢聊,我偶感不适,告辞了。”
金谷年知道酒杯里下了药,不动声色地服下一颗解毒丸,感觉好些了。可温泽南又作妖了,拦住她的去路,诉说着宋哲宗对她的姐弟思念之情。狗屁的姐弟之情,分别是来争食的,还说得冠冕堂皇。金谷年冷漠道:“济王爷,告辞。”
温泽南急了,张开双手拦住去路,又拼命朝李单打眼色:“长公主,你的脸色不对,莫非哪里不舒服。李大人,你既跟长公主是旧识,就该多多关心人家才是。”
“凭什么?”
金谷年眉眼一挑,不耐烦道,“关你什么事?”
温泽南呛住了,分辩道:“长公主,你误会了。”
“娘,女儿扶你回去歇息。”
这时,文知雅赶来救场,扶走了金谷年。温泽南暗暗来气,到嘴的鸭子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