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直接把那画像放在了白斐的面前。他指着这幅画对白斐说：“这就是从秦音儿身上掉落的东西！皇叔，不然你来给朕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斐拿起那张画像看着，面色凝重。“皇叔，朕知道你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记忆力却还不错。您应该知道这幅画中的女人到底是谁吧？没关系，您要是忘了朕可以提醒你，这就是宣王妃！”
白斐还是没说话，只是他的确不再像之前那嘻嘻哈哈的样子，他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当初大家都说宣王府被那一把大火给烧了，无人幸存。可现在呢？”
“这只是一幅画像，而且画像中还是她年轻时候的模样，这能说明什么？说明她还活着？”
“皇叔，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为何还要继续装傻？你自己看看这幅画上面的人！朕就说当时为什么会觉得秦音儿看着那么眼熟，因为她和宣王妃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白斐将那副画重新放回到桌子上，然后摇了摇头。“这世上有那么多人，相貌相似的也不在少数。你可不要忘了，这丫头并非无父无母，她是有家人的。她有父亲和母亲，如果不信陛下甚至可以去调查，何必来问我这个老头子呢？”
“是，朕当然会去调查，只是朕心里还盼着皇叔你能看在朕都已经发现你的这些秘密的份上和朕说两句实话。只是目前看来，皇叔你还是什么都不打算说，对吗？”
“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您不如说说当初您为什么会收她为徒。这么多人，为何偏偏是她？又为何她的相貌和宣王妃一模一样？”
皇帝这次是有备而来，他早就准备好了问题，他也想好了，不管白斐怎么否认，他都会把这些问题问下去，直到问出来一个答案为止！不过他也知道他这个皇叔鸡贼得很，的确没那么好应付。“陛下想多了。我当年收她为徒纯粹就是巧合，当时我在山上看到她一个小丫头不知危险地在那一片毒草上蹦来蹦去，虽然我这人的确不喜欢多管闲事，但也不能看着一个小丫头被毒死，所以就救了她。”
“那您为什么要收她为徒？她就只是一个小丫头，而且看上去也没有什么习武的天分，您为什么要收留她？”
“因为她聪明。她虽然四肢不怎么发达，但是她在学医上非常有天分。我之前也收留了不少人，不过他们没有一个有那丫头的本事。”
“好，您当然可以这么解释。但如果她只是学到了医术，那又何德何能能当上琅音阁的阁主？朕可不信琅音阁里除了她之外就没其他人了。”
“当然是因为她机灵，脑子好。琅音阁里那么多人，也只有她一个这么聪明，而且胆子大，最重要的是不容易被别人控制。”
白斐轻笑一声说：“我想陛下应该没在她身上占到什么便宜吧？”
皇帝一听这话就想起自己之前在秦音儿那边碰过的壁。不过这不重要。“她当时还年幼，皇叔的眼光可真好，竟然一眼就能看出一个孩子将来会有这样的本事！”
“我看是陛下老糊涂了吧？我决定让她做琅音阁阁主也就是前两年的事，当时她都已经长大成人了，我也摸清楚了她的脾性，更知道她家里的情况，知道她那父亲对她这个庶女和她母亲不好，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的。”
白斐将那张画像收拾起来，然后递给皇帝。“虽然我能理解你现在的紧张和担忧，但也不能空口无凭地胡说八道吧？”
“陛下要是觉得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大可以处置我，我绝对没有任何怨言。”
“皇叔要是这么说可就太没意思了。好，就算皇叔你不承认那丫头和宣王的关系，那你总该能认出画这幅画的人到底是谁吧？”
“哦？这我怎么知道？”
“这分明就是他的笔法！皇叔难道真的看不出来？”
“他？”
白斐蹙眉问道，“这个他是谁？陛下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这个老头子有许多事都不是特别明白，你光说他，我怎么知道是谁？”
“当然是宣王！这幅画分明就是他画的！而且看面的墨，这一定是刚画好不久的画。所以凭着这一张画就可以证明其实宣王还活着！他虽然消失了，但是他并没有死！”
“若是如此，那就恭喜陛下了。”
“皇叔你在说什么？”
“我难道不应该恭喜陛下吗？”
白斐笑意盈盈地说，“之前就有人猜测宣王是被陛下杀死的，如果宣王还活着，那之前的谣言可就不攻自破了，这还不是好事？”
“皇叔！”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陛下不是想当个明君吗？只要宣王还活着，那就能证明陛下的确没有杀了自己的兄弟，这不就是天大的好事？陛下明君的愿望也能达成了。”
“朕不需要证明这个！”
“哦？所以陛下还是宁可宣王死了？”
皇帝咬牙切齿地说：“这么多年，南阳国在朕的治理下变得这么好，这都是朕的功劳！凭什么他想抢功？不可能！朕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绝对不！”
皇帝越是说到后面，语气就越是气急败坏。可不管他怎么着急，白斐都不放在心上，甚至还能继续悠哉地在他面前闲晃。“那天你和秦音儿说的话我可都听到了。”
白斐说，“虽然肯定是个意外，毕竟是她主动来找你的，不然你就算是怕我听见一些不该听的，肯定也不会把她带到御书房谈话。”
“听到又如何？”
“你现在太着急了。你急于证明自己，就是把宣王再回来。你不是也一直都觉得他没死吗？我都没忘了你一开始一直追着我问宣王的去处。”
“好，既然现在朕已经知道他还活着了，那皇叔你不如就告诉朕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吧。”
“你要杀了他？”
“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皇叔不必过问。”
“可我不知道。”
“皇叔！都这时候了，你竟然还是不愿意和朕说实话！既然您这么不怕朕，那朕也实在没必要多给你留面子了！”
“陛下想杀了我吗？”
“以前朕还会考虑一下，现在朕已经懒得再等！”
“好，那就随了陛下的心愿。”
眼看着他的话都已经说得这么绝了，可白斐还是不愿意开口。皇帝觉得自己现在上不去又下不来，可他的皇叔显然不打算让他好过。“皇叔是不是真的觉得朕拿你没办法？若是如此，那你就想错了！朕是一国之君，朕想杀谁就杀谁！朕这就让人把你秘密处死，朕不会再给你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