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行？”
秦音儿震惊地看着顾盛衍，“可那小皇帝不是年纪很小吗？他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那小子年纪小，所以才很有可能瞒天过海？宫里平时运送东西的车很多，他要是真想走，不管是藏在送菜的车里，又或是藏在泔水车里，都是不错的选择，而且完全可以逃避门口守卫的查看。”
“听你这么说，好像你很了解他的这些习性？他之前不会经常出宫吧？”
“被你猜中了。”
秦音儿又打量着顾盛衍说：“如果我没猜错，他之前出宫应该也少不了你的帮忙吧？”
顾盛衍笑着说：“又被你猜中了。”
“……”“之前他要出宫都是和我说，我也的确带他出宫过几次，所以他也还算比较有经验吧。”
“顾盛衍，你胆子够大啊！你一个沔王，而且皇后还一直都怀疑你不是皇帝的血脉，皇后对你这么戒备，可你尽然带着她儿子出宫？你真是一点都不怕被皇后发现！”
“皇后以前也没时间管这些。那个时候北越国的皇帝还在，皇后每天想的都是去劝说皇帝封她的儿子做太子，她反而没时间管自己的儿子。正因如此，这小子就更不喜欢待在宫里了。我带他出宫几次之后，他更是喜欢宫外的环境，所以……”“你之前不会也有私心吧？人家年纪这么小，什么都不懂，可你偏要带着人家去宫外撒欢。这对你来说可能没什么，但是小孩子的心一旦野了就很难收回来。”
“你想多了，我没这个打算。”
顾盛衍淡淡地说。“当真没有？”
“我知道我这么说你肯定不相信。我虽然一直想着要报仇，但我也从来不会把小孩子放入我的计划中。”
“你这么有原则啊？”
“当然。这么小的孩子，我就算利用起来也觉得缺德。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孩子，没什么利用价值。”
“但那是皇后生的孩子，这身份……”“北越国皇帝有好几个儿子，论能力，说什么也排不到他。更何况北越国并没有一定要立嫡子的要求，北越国始终要求的是立明君，这也就是这么多年来皇帝始终都没能立太子的原因。”
“行吧，看样子是在矮子里面拔不出来将军。”
秦音儿感慨道，“如果皇帝不知道你的身份，那皇位肯定会是你的。所以你现在没能得到皇位，会不会觉得可惜？现在北越国要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继承皇位，你会不会不服气？”
“我本来也不是北越国的人，北越国让谁做皇帝都和我没关系。以前我不知道父亲还活着，当时我满心想着复仇。虽然现在复仇依然是我首先要做的事，但我对北越国的皇位更不感兴趣了。”
顾盛衍说完之后眯起眼睛，他深深地看了秦音儿一眼。看着顾盛衍的眼神，秦音儿觉得自己的后背凉飕飕的。“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秦音儿反问。“南阳国皇帝的性命。”
“……”秦音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顾盛衍说这话好像一点都不稀奇。秦音儿看向穆钰，是想向穆钰求救，但穆钰虽然一直在旁边听着，但好像也没打算说什么。秦音儿用胳膊肘怼了穆钰一下。“咳，你不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
穆钰问。“就是他……”经过秦音儿的提醒，穆钰恍然大悟，好像也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我觉得顾盛衍说得有道理。”
他这话差点把秦音儿给呛着。“什么玩意儿？你竟然支持他？”
“我觉得他这么做也没错。他无非是在为了自己的家人报仇，毕竟如果不是当初皇帝做了错误的决定，也不会让你们一家人分开这么长时间。更何况就算他不这么做，你不是也要这么做的吗？”
秦音儿扶额。穆钰这话说的是没错。报仇这件事的确也已经被她提上日程，但她总觉得自己和顾盛衍的步调很难达成一致，所以她和顾盛衍两个人如果要同时报仇，难度就会增加很多。她不太想让顾盛衍干扰自己，所以就打算让顾盛衍停手，自己动手。但顾盛衍显然和她的想法一样……“顾盛衍，我觉得你这人办事太冲动了。复仇还是需要冷静，不能仓促行事。”
“我为了复仇筹划了这么多年，我还不够冷静啊？”
“就算你的想法冷静，但是你……”“你们在说什么呢？”
正说着，宣王妃从里面走了出来。秦音儿瞪了顾盛衍一眼，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闭上了嘴。“母亲，您怎么不好好休息休息？”
“我已经休息得很好了。我想出来走走，想看看你。”
“来，您先坐。”
“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在吵架？”
宣王妃看了看顾盛衍，“你是不是和囡囡吵架了？”
“没有，娘，您听错了。”
“当真是我听错了？”
“真的是您听错了。我怎么可能和妹妹吵架？和妹妹多年不曾见面了，好不容易才团聚，我这个做兄长的疼爱妹妹都还来不及，当然不会和她吵架了。”
秦音儿的嘴角微微抽搐。疼爱？疼爱什么了？“真的吗？”
宣王妃又看向秦音儿，“囡囡，你哥哥真没欺负你？”
“当然没有。”
秦音儿笑着说，“我刚才只是在和兄长开玩笑，可能声音大了一点，让您担心了。”
宣王妃一听这话才松了口气。“你们没吵架就好。你们兄妹毕竟多年不曾相见，我也知道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在很长时间都没见面的情况下可能都会有一些矛盾。你们毕竟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还需要慢慢培养……但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亲兄妹，都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母亲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相处的。”
顾盛衍说。“不过刚才我好像还听到你们说了什么……报仇？你们是不是要做什么事？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们千万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