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坊，苏启音撩起帷帽薄纱，看着门口络绎不绝的男客，各个脸上挂着油腻且猥琐的笑。“你确定这是文人雅客云集的地方？”
她问。冷曦点头，“文人雅客多是男子，此处确实是男子云集的地方。”
“……”苏启音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这等量代换做的不错。据书上记载，唐永清投靠无门后就吃喝嫖赌，将自己所带的盘缠尽数挥霍，最后因为吃霸王餐被衙门押走，再无后文。她改变剧情才一月有余，算起来唐永清应该来京城不足一月，钱应该剩不多了。她先来青楼碰碰运气，若是找不到再去赌坊。苏启音向清音坊迈开步子。却被冷曦拉住。“王妃您这是作甚？这等乌糟地您怎么能进？”
冷曦小声道。苏启音一愣，似是想到什么，神色了然，“我不懂这里的规矩，是不接待女客吗？”
“也不是……这里男女客皆收，只是……”“吓死我了，还以为女人不能进呢！”
苏启音拍拍胸脯，迈步上了一层台阶，“你不去？那我自己去喽？”
冷曦啊了一声，眼看着王妃一往无前的背影远去，她捏了捏拳头，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苏启音内心有丝激动。没想到大燕京城民风如此开放，还堂而皇之收女客，她进门时也没人留意她，显然经常有家境较好的女客进门。同外面喧哗的氛围不同，进了门却格外寂静。一层的散席皆是男男女女品茶对酒的场景，风雅至极。她看向一旁摇扇子的老鸨。要不是老鸨体态圆润，浓妆艳抹，头上有朵象征身份的大红花，她真要怀疑自己进错地方了。苏启音倒是大大方方，冷曦却扭扭捏捏，进门后就躲在苏启音身后，眼神不知道该落在哪里。一下就吸引了老鸨的注意。她摇着扇子和腰肢走过来。“姑娘是来做生意的？”
她快速打量过苏启音的身量，眼神落在冷曦身上，来来回回看。苏启音戴着帽子，冷曦却没有，一张清冷的面庞此刻更透着白。“好像身子骨不太好啊，给不了高价！”
老鸨自己下了结论。苏启音反应一下，顿时明白误会了，横跨一步挡住老鸨验货一般的眼神。“我们是来找人的。”
苏启音清爽的声音传来。老鸨眉毛一挑，眼里满是警惕。“捉奸的？”
苏启音连忙摇头，报出唐永清的大名，谁知老鸨一听名字，脸色顿时不耐烦，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可算来人捞他了！姑娘我跟你说，今儿个无论如何你都得把他带走，不然明儿我可就报官啦！”
“他在我这儿吃喝了半个月，从前个儿起就掏不出一文钱，却就赖着不走，还说要留我这儿当小倌抵债！”
“他那姿色倒是不错，但身契路引一样拿不出，叫我怎么敢收？”
老鸨边发牢骚边引她们到二层一处靠窗角落的位子。一个穿着灰蓝相间长袍的男子正趴睡在桌上，手边尽是喝光的酒壶。“又偷酒喝！天杀的，就知道靠脸骗楼里的姑娘给他买酒，也不知道是他来买乐子还是我楼里姑娘买乐子！”
老鸨骂骂咧咧地用酒壶敲他的脑壳。唐永清闷哼一声，磨蹭着直起身来，一张白皙干净的脸泛着酒后的红晕，眯着眼睛看向三人。苏启音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怪不得老鸨想收他卖身抵债。这大兄弟完全长了一张富婆快乐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