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位置偏，卖的东西又贵，所以看起来生意不是很好。她踏进店面，柜台后的老板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神在她脸上定住片刻，但最后也只是懒懒地收了视线。“随便看，不许摸。”
他声音倒是很清楚。苏启音明白珍宝店的规矩，因为都很值钱，所以大多都不让摸。她扫了一眼，便对这店的水平有了评判。东西不错，但大多数都很奇怪，让人看不透意思。比如极品的鸽子血，被雕成了一只抻懒腰的猫。一柄玉质柄的扇子，上面却只写了两个大字：发财。精巧雕工的楠木则被做成了一只细长的衣架。整个店里就是四个字：暴殄天物。但苏启音却来了兴趣，她指着那只猫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五百两。”
老板只扫了一眼。鸽子血的原石都要二三百两，再加上雕工五百两勉强能接受，只是这雕了一只猫，难怪他卖不出去。大多数富贵人家买摆件，都图个风水和吉利，料子再好，寓意不好便无人愿买。苏启音哦了一声，又看上一件翡翠长杆，杆子上端雕着一只展翅的小鸡崽，非常诙谐。“老板，这是什么？”
她又问。掌柜似乎惊讶她还在，视线看向她面前的东西，低声道：“你想它是什么就是什么。”
苏启音被这回答逗笑。看着高度像是个拐杖，可那有拐杖头雕小鸡崽呢？苏启音摇摇头，视线又锁定了一枚通体带彩的紫玉佩。玉中带紫极为少见，尤其这玉佩还非常通透，可谓是玉中极品。更让人惊奇地是，这玉佩上什么也没雕，只是一个空白浑圆的圆形。“这个多少钱？”
她问。“那个不卖，我还没想好雕什么。”
老板道。“那为何摆出来？”
“因为好东西要让别人看见。”
“……”苏启音眉梢轻挑，无法反驳。“我给你画个图吧，你看看喜不喜欢。”
她忽然来了兴致，她自觉自己已经掌握了这老板跳脱的喜好。她走到柜台前，也不管老板准不准，就拿起纸笔开始画。她花了一只圆脸的卡通哈士奇。智慧的眼神，歪吐的舌头，高立的耳朵，还有那分层的毛色，都很写实。老板看一眼就知道是只狗，但若说像，也不像。“什么狗？”
“哈士奇，北魏的一种犬。”
苏启音美滋滋地说，“怎么样，好看吗？”
“嗯，是有点意思。”
老板握着她的画挪不开眼。半晌，老板抬眸看她。他年岁不大，似是二十多的样子，眉目没什么神采，但却有种慵懒超脱的气质。“姑娘能否把狗抱来给我瞧瞧？”
他道。苏启音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但你也得付出点什么，我也不是冤大头！”
“好说，若是看了狗，我觉得像，那这玉佩雕好了就送你。”
老板摆摆手。苏启音一惊。裴珩算是挥金如土的了，但遇到真的宝贝也会慎重些。这紫玉可是极品中的极品，他竟然不要钱直接送？“不合适吧？”
“做生意只求打发时间，我瞧姑娘合眼缘，送就送了。”
他扫视自己的店面，“我这儿东西这么多，不缺这一个。”
苏启音被说服了。她答应了。但是不好意思真的白嫖，于是买下了那只鸽子血的猫，还有雕着小鸡崽的玉杆子。花了六百两。最后她看到了柜台后，放在老板上方陈列柜里的一副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