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回答，苏启音接着道：“没关系我带银子了，我们去订个画舫吧！”
除夕夜护城河上格外热闹，画舫处处可见，苏启音随手指了一个，便要拉着裴珩去找。裴珩反手将她拉了回来。“姑娘，现在这个时候画舫都订出去了，你们若要在河上游玩，就只能坐我这船啦！”
“您别看我这船小，但在水里可稳当呢，而且还能赏夜玩水，画舫可不能！”
苏启音欲哭无泪。那水都要没过甲板，可不是能玩水！裴珩拉着她往船上走。“走吧，只是个过河的工具。”
苏启音抱着不能让裴珩自己掉河里淹死的原则，还是跟着上去了。上船的一瞬间，船就产生了剧烈的晃动，船夫熟练地用船桨撑住岸边，保证自己的身体稳定。“坐下，站着会掉河里！”
船夫闲暇之余还进行了友好提示。苏启音下意识要原地坐下，却被裴珩牢牢搂着腰，动弹不得。“会掉下去！”
苏启音话里带了哭腔。如果有人一脚把她踹下去或许她不会怕，但在船上摇摇晃晃不知何时会掉下去的感觉真是糟透了！裴珩却一动不动，任由苏启音四肢缠在他身上，拿他当个柱子，他也没动。船离开岸边，没有方才摇晃得剧烈，苏启音渐渐镇定，从裴珩身上下来。“也还好嘛！”
苏启音松了口气。裴珩忽然动了一下，苏启音半边身子靠着他，他一动苏启音也跟着动，吓得她喊了几声妈。船夫回头嘲讽地扫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裴珩轻笑了一声。苏启音狠得牙痒痒。“这就是你说的除夕夜带我出来玩乐？”
她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她甚至能看到河下肥硕的鱼悠哉悠哉地路过船只，那悠闲流畅的身姿仿佛在嘲讽她只能一动不动地站着。裴珩没回答，反而谈起其他。“唐永清到王府后就同祁诗语在主院里没出来，此刻王府已经开席，想必他们应该很欢喜。”
苏启音一听八卦，立刻忘记讨伐裴珩。“机会制造到这种地步，若再不行那我也没办法了。”
她顿了顿，忽然感慨，“可怜乞儿只能留在府里当助攻，这么好的日子都不能跟我们出来玩。”
“乞儿自请留在府里，说不定她不喜欢热闹。”
裴珩淡淡道。苏启音虽然还有些疑虑，但还是觉得裴珩说得对。离府之前，乞儿找到她，义正言辞地表示她要留在府里帮祁诗语处理府中事务。才十岁大的小豆丁一本正经地说她身为女子，要早早学习打理府中内务，以后才能找到好郎君。明明前几日谈起除夕夜的安排，乞儿还兴致勃勃地表示她也要去。一夜之间就变了主意，也不知什么原因。船越开越远，穿梭在众多灯火辉煌的画舫之中，苏启音只觉得自己是水中的鱼，这周遭的浮华和自己之间有一层看不见的结界。穿过画舫，前方反倒更加明亮。苏启音眯了眯眼睛，指着前方湖中的一处光亮问裴珩，“那是什么？护城河里怎么会有一动不动的光亮？”
“姑娘！我们已经出了护城河，现在在京郊的日月湖，湖心是座小岛，没到年节时分就会高悬明灯，很是漂亮！”
裴珩没说话，船夫倒是先抢着介绍。“只是不知今日这岛上又是哪位贵人！”
船夫遥遥望着那抹光亮，羡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