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都吃进肚子了。”
“煮熟的不脏。”
裴珩反驳。苏启音一噎，想了半晌才理清思路，“人也脏，你还不是用那些刑具拷问犯人？”
“我又不吃他们，自然不嫌弃。”
苏启音又是一顿，他怎么总是说不完的道理。“你别切了，一会儿我切吧。”
她被说服了。其实她也有嫌弃的东西，就比如活鱼，她从来不敢直视死鱼的眼睛，更别提去鳞等做鱼的准备工作了。但是也不妨碍她爱吃鱼。苏启音拍了拍揉的差不多的面团，擦干净手来到裴珩面前，“我来吧，肉不是这么切的。”
裴珩切了半天也没切下来几块肉，照这个速度下去，明天天亮也吃不着成品。苏启音接过菜刀，熟练地切着肉。也不怪裴珩切不开，这里的冰桶虽然可以起到一定的保鲜作用，但却离冰冻效果还有十万八千里，所以肉是软的，不好切断。苏启音换了把剔骨刀，手起刀落间，肉馅就渐渐成型。裴珩在一旁看着，神色认真，苏启音偶尔抬眸看他，被他沉浸其中的神情逗笑。“怎么，你还想学？”
他这辈子可能也就这一次机会剁肉，学会了也没用。裴珩点点头，“好像和凌迟的手法差不多。”
苏启音差点没拿稳手里的刀。“摄政王殿下，您能说点做饭时候该说的话吗？”
这么晚，周围又都是刀具，突然提起这个也太渗人了啊！“我来吧。”
裴珩忽然伸手过来，苏启音看了看他，最终还是将刀递给他。肉已经切碎，现在只需要剁碎就可以，没什么技术难度，他应该可以。苏启音看着他像模像样地剁肉，这才放心地接着去其他菜，准备调馅。“你学得很快嘛！”
苏启音边准备着边夸赞道。“确实和凌迟的手感差不多。”
裴珩淡淡道。“……你还亲自掌过刑？”
苏启音硬着头皮跟他聊这个话题，看起来他对凌迟很有心得。“父皇还在时，我曾在刑部学习过一段时间。”
“刑部的郎官说凌迟的手法若练得好，能做御膳房大师傅做的菜，切的肉片和纸一样薄，就跟吃的肉片鱼片差不多。”
苏启音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敷衍地嗯了一声。她以后再也没法直视肉片鱼片了……“那让你剁馅还真是大材小用了……”苏启音浑身寒津津的，小声附和。“等日后有空片肉片给你看。”
裴珩谈起这个似乎有些骄傲。苏启音却干笑了一声。谁要看人展示凌迟的手法啊！简直是个变态！裴珩忽然停下刀，侧眸盯着她，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阴恻恻地。苏启音心头不由得停了一瞬。“你看我干嘛？”
“你不信我？”
裴珩眉梢微扬。苏启音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凌迟的刀法，她连忙摇头，“我信，当然信，怎么会有你做不好的事情呢！”
“肉切得真不错！”
苏启音讪讪然地夸赞。心里则吐槽裴珩的好胜心为什么都在奇怪的地方。裴珩自然知道她不是诚心夸赞，但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将怨气发泄在肉馅上。听着一声声刀剁砧板的声音，苏启音只觉得裴珩是不是在威胁她。时间渐渐过去，苏启音也将材料都准备妥当，然后又将裴珩切了一半的香菇处理完，准备调馅。裴珩看着满桌的瓶瓶罐罐，神色虽然如常，但眼神却一直望着罐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