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怎么了，又上街讨饭被人打了？”
有人忽然道。阿元点点头，众人也没多惊讶，仿佛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是这两位帮我付了钱，救我回来。”
阿元高声道。村口的人顿时放下了手头的活计，好奇地抬头看着两人。寂静一瞬后，一阵窃窃私语声渐渐传开。一位婶子警惕地看了苏启音和乞儿一眼，将阿元拉到一边，不知说了什么，阿元神色焦急地辩解着。婶子点了点阿元的头，将他扯到一边，走到二人面前。“姑娘可真是个好人，这娃是我们村子人看着长大的，我们会给他送回家的，您是贵人，就别进去了，免得脏了您的衣裳。”
这位瞧着三四十岁的婶子皮肤黝黑，手指粗糙，但谈吐间却带着读书人的文气。苏启音暗暗扫视一周，这村子里的人好似都有这种气质，根本不像流放多年辛苦讨生活的底层百姓。“是啊，您放心吧，我们认识他爹娘！”
又有人附和。阿元还想说什么，却被婶子一眼瞪了回去。苏启音见状也只好笑了笑，准备离开。“阿元！你可回来了，你娘摔了一跤，动不了了！”
远处忽然跑来一个人，气喘吁吁地在阿元身前停下。阿元一听，直接拨开人群，朝自己家的方向跑去。几位热心肠的大婶大妈也都跟着去。方才拦阿元的婶子刚要走，忽然想起苏启音来，回头看向她，“姑娘，您也瞧见了，流放村的生活就是这样，您这样干干净净的人还是别掺和了，快走吧。”
她说完，便也急匆匆地走了。苏启音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并没有离开。她找到一位劈柴的大爷。“您好，我想问下阿元家里什么情况？”
大爷头也没抬，飞快地道：“他们家啊，一家子文弱书生，他爹娘身体不好，但为了生计也得日日做苦工，久而久之攒了一身子的病，又没钱治，再这么拖下去啊阿元年纪轻轻就要没爹娘喽！”
“生在流放村，是他命不好，也怨不得别人！”
“你们不能求医吗？”
苏启音又问。大爷将斧头放下，看着她乐了，“姑娘你不是这附近的人吧，流放村的人都是奴隶，一辈子到死都要给这座矿山当牛做马，我们这贱命哪配求医问药那几两银子呢？还不如留着给家人吃几顿饱饭！”
苏启音却听出另一层意思。“所以并没有限制你们求医问药，对吗？”
大爷愣愣点头。苏启音道了声谢，领着乞儿往人群方才离开的方向走去。……简陋的木屋里，挤着三五个人，将小小的房间充斥得水泄不通。女人一见着飞奔而来的儿子便将身边的抹布扔了过去。“臭小子你跑哪儿去了，有本事跑就别回来！”
阿元接住了抹布，直接跪在母亲身侧，“娘，你怎么了？”
“娘没事，摔了一跤而已，歇会儿就起来了。”
女人的气势消了不少，摸了摸阿元脸上的血迹。“你又被人打了？”
女人忽然又暴躁起来。“说多少次不要上街上讨饭吃，我们是穷但也还没到吃不起饭的地步！”
女人作势抬手要打，阿元也闭紧了眼睛，却迟迟没感受到疼痛。再次睁眼便看见母亲痛苦地蹙着眉头，似乎扯到了伤口。“娘，您这样不行，我去找大夫来！”
“不许去！”
女人牢牢抓住儿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