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情况,比如做户部和淮州之间联系人的,不是官府的人,而是其他什么位高权重的人?”
“淮州官府再大胆,也不敢瞒着王府行此事这么多年,况且三年内单是知州就换了三两任,都是经过层层筛选考核才上任的,你是悬武营的你明白,官员任职前,裴珩都会让你们将他们查个底朝天,绝不会放任裴琢的眼线任职。”
能做到在裴珩眼下瞒天过海,那淮州的最高官员知州大人一定是知情人。可偏偏这位知情人不符合逻辑。冷曦听了她的分析也沉默了,王妃说得有理,就算是眼线也不能换了几任都是眼线吧。她身为悬武营的人自然知道调查过程有多缜密,就凭这些地方官的势力绝对做不到蒙蔽他们的人。那这人会是谁呢?“能让州府理所当然上交官银的,必定比知州的官职还要高,淮州根本没有这样的人。”
冷曦道。苏启音却像是想起什么,忽然抬眸。“那若是岭北的人插手淮州的事呢?”
“您的意思是,镇北王爷?”
冷曦怔了怔,随即摇头,“不会,镇北王府一向是站在王爷这边,是不会做对王爷不利的事情。”
苏启音却迟疑了一瞬。“我们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镇北王府从不是站在摄政王府这边,而是站在先帝那边。”
冷曦也是一愣,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您觉得老王爷是在奉行先帝的遗命,帮陛下掩藏这份资产,私下里与户部联系,暗度陈仓?”
“可楚世子……”冷曦刚开口就不再说下去。是了,楚世子也未必知道他亲爹和先帝之间的约定,也许知道,但比起与王爷的兄弟之情,自然是父子之情更重要。苏启音眯了眯眼睛,看向冷曦,“去岭北之前,我必须要见一个人,此事不能再拖了。”
……次日,苏启音与冷曦兵分两路,后者去皇庄以官府的名义取所有的账册。因为庄头不在的缘故,无人知晓原本账册的数目,所以事情不会败露。冷曦进行得很顺利,在苏启音启程前就将所有的账册交给她。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州府衙门的偏门,苏启音下了车,被人引着,独自进了偌大官府。一间偏僻的小院,下人推开房门后退下。苏启音摘了帽子,对屋内早已等候的人轻笑示意。“知州大人,幸会。”
眼前坐着的正是淮州城的知州,卫大人。卫大人立刻起身,对她行了个礼。“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他礼貌笑道。“我姓苏。”
“苏姑娘,幸会幸会!一早听闻悬武营的消息,没成想竟然是位姑娘,还是如此……呵呵。”
卫大人赞赏的眼神投来,有些不好意思。苏启音笑了笑,“我此行是要查问些事情,你也知道现在京里情势不明朗,王爷对各方州县格外关注,还请卫大人配合我们。”
“这是自然,王爷有命,下官自当应承,苏姑娘只管问就是。”
卫大人客气道。苏启音便从州城内的基本情况问起,问了快半个时辰,才谈起郊区。“听说郊外皇庄的庄头们都被带走问话,您可发现什么问题?”
苏启音问道。卫大人摇摇头,“皇庄是淮州几十年的老产业了,庄头们做事也都循规蹈矩,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