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可是我成婚！”
裴姝故意撅起小嘴，不住地上下打量她，眼神又不悦又羡慕。“我大婚的喜服都没你的衣裳好看，哥哥真是的，都不拦着你，娶了媳妇忘了妹妹！”
苏启音被她逗笑。“那我脱了给你，咱们换着穿？”
“那不行！母后说我的喜服花了不少心力呢，仔细想想还是挺好看的。”
她又改了主意，转而又笑起来。“小祖宗，您快些准备吧，这就剩一个时辰了！”
孙姑姑从内室跑出来，直接将裴姝拉了回去。裴姝不情不愿地被按在镜前，苏启音跟了进去，裴姝又忍不住打量她，却被孙姑姑掰正脑袋。“不许动。”
裴姝瘪着嘴，一动不动。“那是衣裳好看吗，是王妃人长得好看！再看你也长不成那样，别看了！”
“孙姑姑！”
裴姝尖叫，“嫂嫂，你听孙姑姑，我大喜的日子她说我丑！”
“奴婢可没有，您可莫要胡说。”
孙姑姑根本不在意。苏启音笑得没空说话。孙姑姑给裴姝找了点糕饼，让她先吃着垫垫肚子，成亲一天可能都吃不了东西，她怕裴姝会饿。裴姝吃着东西，便也消停下来，殿内恢复安静。“王妃不吃点吗？今日辛苦，这盘糕点其实是太后给您准备的。”
孙姑姑边给裴姝梳妆，边道。裴姝吃糕饼的腮帮子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孙姑姑。连吃的都没她的份？母后到底是谁的亲娘啊！孙姑姑将糕饼塞进她嘴里，绝了她要喊叫撒娇的想法。“王妃近日来辛苦，不如就先在长公主这儿歇一会儿，等到时辰了奴婢叫您。”
孙姑姑又道。苏启音连连摇头，心里祈祷她别再说了。太后知道今日计划，小妹可不知道，孙姑姑再说下去引起小妹怀疑可真会坏了大事。孙姑姑也看出王妃的担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再说。孙姑姑很快就将小妹的头发和妆容处理好，苏启音又上手补了些细节，寥寥几笔却如画龙点睛，整个人显得精致了许多。“这是我吗？”
换好喜服，裴姝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说不出话来。“真好看。”
苏启音悄然走过来，轻声赞赏。每当有人大婚时总会有种异样的感觉，不知从何而起，许是见证身边人踏过人生节点的震撼。裴姝缓缓红了眼眶，她轻轻蹭了蹭眼角，愣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哭，只觉得这样有些丢人，讪讪然地看向苏启音。“嫂嫂，你嫁人时也是这样子吗？”
“你比我有福气。”
苏启音拨了拨她额前的刘海，笑道。她成亲时没有爹娘的祝福，只有算计和利用，但她大约还是开心的，能嫁给裴珩，算是得偿所愿。只是那时她还不知自己即将面对的是长达三年的冷落，更不知三年后会有一个陌生的灵魂占据她的身体，替她走下去。“嘿嘿，我也觉得。”
裴姝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满眼的憧憬与幸福。苏启音心里泛起浓烈的愧疚。今日这婚是结不成的，不知小妹知道真相时会是怎样的心境。不多时，太后来到拂尘宫。母女俩见面的一瞬间，太后怔住，随后边掉了眼泪。她点了点裴姝的脑门，一脸不高兴，然而却一直在掉眼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