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阳台上避烟的老厂长，看着叶回舟家窗户上的排风管就下定了决心。 回头跟苏书记苏瑞清商讨一下，怎样才可以把年轻人的抽油烟机图纸拿过来，好出口创汇。 出口创汇啊！在往常，这是他不敢想象的事！ 老一代党员，自然觉悟很高！ 要进行“四个现代化”建设，就要进口大量先进设备。 进口设备需要充足的外汇储备，而出口创汇占当时外汇收入的80％以上，其它还有旅游创汇等。 因此，外贸出口是外汇来源的重中之重的渠道。 他谢贤先出过国，在国外兔子的茅台是国际市场上叫得响的名酒。 即使是这样脍炙人口的轻工商品，80年代以前，它的换汇金额与机电产品比较也大有逊色。 在70年代末，ay柴油机厂一位副厂长跟他算过账。 柴油机厂厂出口一台120千瓦的发电机组，等于出口上千瓶茅台酒的收汇金额。 而且机电产品加工层次多，出口收汇就多。出口1台240马力的柴油机，收汇金额相当出口16，000斤鸡蛋。 出口1套10，000纱绽棉纺设备，等于出口5，000吨大米。 如果他们东方红机械厂一旦有了出口创汇的产品，这让他们是小厂，但上面也会对东方红机械厂多有照顾。 这样，什么铜线、电线上面可以多多照顾。 自身还要打铁硬啊！ 想清楚了这一点谢贤才把心放在肚子里面，想想那个年轻人，不错，很合他的胃口。 经叶回舟一阵忽悠，把他的抽油烟机说的是世界第一。 但老厂长谢贤是谁吃过的盐比叶回舟走过的路还多，当然不肯立即表态。 不过没有外国产品对比，但谢贤看得出来这台抽油烟机还是可以的。 最少，在国内还是有一定的市场的。 就像侄女炒辣椒，如果有这台抽油烟机，也不会把他呛的避来的阳台上。 就算拖的病体，他明天一定要回到厂里开会。 吃完面条，老厂长谢贤又问了叶回舟的家庭情况，心里更是大定。 然后打听了一下，21厂计划外指标。 王斌讲到计划外资源满肚子窝火。 1980年以前，计划外资源主要来自全国各地冶金厂根据国家规定的超产自销部分。 前两年还不错，他们21厂超产自销部分逐年增加，觉得他们每个月都有奖金，年底福利好多出期。 是自从春节开始，买来了一个新领导超产自销部分，全部囤在仓库。 只有上级领导批条子，新来的领导也批条子了，那些人不用钱就可以把仓库里的超产的部分搬运走。 在会议上有人提出异议，新来的领导表面上很会来事，但转头那个提出异议的人小鞋穿。 搞到，全厂职工敢怒又不敢言。 老厂长谢贤一听就知道没戏了，这样看起来，他们厂的书记虽然不懂技术，不懂管理但还真是可以的。 最少，大气，不给人小鞋穿！ 星期一早上叶回舟在办公室开完早会，跨上单车就往东门仓库那边骑去。 一边骑一边唱着歌：“太阳当空照，鸟儿起得早，世界真tm奇妙……啦啦”。 正当他经过东门口的大操场时，也发觉有一人站在操场边沙池旁。 在往前几步就是学院的小河，那跟女孩子好像在偷偷的抹眼泪。 叶回舟赶忙骑了过去停住了自行车，生怕此人要跳河！ “童幼竹同学，你大清早的不去上课，在这里干嘛！”
童幼竹正在那里看的一封信，猛的听到了声音，蛮慌乱的擦拭一下眼眶。 回头看到叶回舟踩单车上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踩在自行车上的他又跟前几个星期有了变化。 他像解放军一样剃了平头，不过五官依然有着几分稚气。 只是那双黑亮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就像第一次在车上一样，还是那么温柔与自信。 他就在自己对面，微笑着看向自己，让她绝望的心，感到一丝温暖。 “我上午没课！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童幼竹把右手的心捏在手里，有一丝慌乱。 她不想把自己的痛苦与无奈，说给他人听。 “你瞧，上面有飞机！”
童幼竹下意识的抬头望了望天，只感到右手一空，那封信就不见了。 叶回舟跨在单车上打开信，一目十行的浏览起来，越瞧越是气愤越窝火，当即就把这封信撕碎，扔到河里。 “你干嘛！”
童幼竹看着小河里的撕碎的白纸，用密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都问得出来。 “你哥为了娶媳妇，你二舅居然要叫你回家嫁给那个瘸子，你不是扶哥魔吧！”
“啊！伏哥魔是什么？”
“就是，一生只为哥哥考虑，女人帮助哥哥成家，不顾自己会有什么结果，掏出所有只为满足自己的哥哥。 付出一切后被家人嫌弃，也依然对哥哥掏心掏肺。 即使会委屈自己的孩子，也毫无悔意，还会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才被家人嫌弃！”
童幼竹一听顿时好奇道：“还有这样的女人！”
叶回舟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儿，心说你要听你二舅的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差不多吧！我估计我们大学里面，肯定会有这样的人，希望你不是！”
童幼竹那张煞白的脸挂着晶莹的泪水，犹豫不决的说。 “我能到学校里面来读书，我哥哥做出了牺牲，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实际上我哥哥，比我会念书！他说我毕业以后，尽量留在城市里不要回农村了！ 我哥哥说，童家是该有个人回城市了！ 我相信我二舅写的这封信是瞒着我哥哥的！ 但越秀姐和我哥哥亲梅竹马，但翟红军（瘸子）家里借了越秀姐家很多钱。 翟红军家听说越秀姐要跟我哥结婚，就拿这个是要挟。 要不越秀姐嫁给我哥，要不还钱。 如果我哥和越秀姐他们俩不结婚，我怀疑我哥和越秀姐……。 所以我二舅就想到这一个主意。”
叶回舟听着听着，原来故事是这样的，他这回彻底无语了。 然后叶回舟有一些愤怒的说道： “你二舅给你写这封信，委婉商量，我看他的语气就是把你嫁过去，扯淡！”
“你越秀姐，借了瘸子家多少钱？”
“好像200多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