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房间,关上门,三个人站在灯下,个个神情凝重。房间内异常安静,甚至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嗯了一声,杨一浊伸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左恩费弯腰掀起床单,准备钻到床底。 翟忠博拉开办公桌抽屉,取出一把螺丝刀,送到左恩费手中。看到螺丝刀,杨一浊侧头轻蔑一笑。 接过螺丝刀,左恩费点了点头,便默默转身钻入床下。 杨一浊见左恩费钻到床下,然后背靠桌子,屏气凝神,静静等待。 几分钟后,左恩费从床底下拿出来一个包裹,打开包裹他把一个巴掌大的圆环放在了空中,圆环离手,静静悬在空中,稳如泰山。 杨一浊迅速上前观看,他仔细观察,那三个银色圆环从大到小一环包一环,圆环中心犹如无底深渊,好似眼瞳,环与环之间的空隙呈透明状,有光点流动,三道环并无相连处,却是一个整体。若是稍有分神,圆环好像在转动,集中精神,仔细看,又纹丝不动。 绕着不明物转了一圈,杨一浊顺手在桌子上拿起一串钥匙,他把一个钥匙插入不明物的空隙,钥匙没有从另一面露出,就像消失了一样,取出钥匙,钥匙完好无损。 放下钥匙他伸手去拿不明物,不明物异常沉重,犹如焊在空中一般。杨一浊神秘一笑,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取下手套,把不明物拿在手中,连连点头。 这一幕把翟忠博和左恩费震惊了,杨一浊怎么知道不明物的特性,难道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看着不明物,杨一浊发了一会愣,他伸手将不明物悬到空中,然后拿出一个非常精巧的相机,拍了几张照片,收回相机,整理了一下衣服,杨一浊道:就这样,二位,告辞了! 出了房子,杨一浊向陆闻昭摆了一下头,便快步而行,陆闻昭紧随其后。 伍刚进到房间问道:怎么样? 左恩费道:没事,东西还在,只是拍了几张照片。 接下来怎么办?伍刚道。 回马枪最难防,杨一浊见到了不明物,小心他下硬手,翟忠博惴惴不安说道。 左恩费手扶桌面,低头道:不会,从他的反应看,他应该接触过类似的东西,之所以不肯下硬手是因为他还无法破解其中奥秘,要是为了别的东西,刚才他就可以动手,不要小看杨一浊。 捡起地上螺丝刀,放到桌面,伍刚意味深长道:杨一浊深藏不露,能孤身面对你们两个人,说明他根本就没把你们放在眼里。一个陆闻昭已经很难对付了,杨一浊稍微有点本事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经过商讨,工地暂时不能久留,他们决定先去伍刚店里,再从长计议。 撕下一片床单,左恩费把不明物绑在伍刚腰间,他拍了拍伍刚肩道:他们要是杀个回马枪,你就带着东西跑,不要管我们俩,你要想走,估计没人能挡住你,只要不明物在,他们不会怎么样。 深夜里,四处寂静,工地外一片漆黑,翟忠博取了手电筒,他推上厨师的二八自行车,三个人并肩上了路。 上了公路,伍刚骑着自行车,翟忠博坐在前面打着手电筒,左恩费坐在后面,时不时下车阻力。 夜幕笼罩大地,道路深远,城市的点点灯光如同灯塔。三个身影同坐一辆自行,沉寂中传来阵阵笑声,欢乐让人忘记烦恼,笑声可以驱赶悲痛。欢乐和笑声往往来的很简单,却走的很急促。 杨一浊的轿车停在了一栋别墅,他急匆匆拿着一盘录影带走进别墅。进了大门,杨一浊和园丁打了声招呼。一位女士正端着盘子走向会客厅。 女士浓妆艳抹,她见到杨一浊面带笑容,道:你好,老板在楼上。 杨一浊道:嗯!你今天气色很好啊。 说完他把录影带夹到腋下,顺手从盘子里面拿起一块夹心面包塞入口中,喝过半杯牛奶,他把杯子放到盘里,挥挥手便进入了客厅。女士咧嘴埋怨道:又得重新拿了。 别墅尽显奢华,前后有花园,客厅明亮又宽阔,落地大窗,欧洲顶,红木的家具,大理石地面,博古架陈列着许多瓷器,书房悬挂着满墙字画。与此风景格格不入的是各种地球仪,大的,小的,金银铜铁都有,还有精雕细琢的木质地球仪,真是难得一见。 更加离谱的是,地图随处可见,世界地图,各个国家地图,有些放在地上半开着,有些放在桌子上展开,用镇尺压着,茶几上放着地图册,有的打开,有的合着,还有几本包装纸都没有撕开。 杨一浊似乎斯通见惯,他换上拖鞋,顺着室内旋梯快步而行。二楼小客厅内电视机播放着二战纪录片,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嘴上叼着雪茄,依靠在沙发上,欣赏着电视画面,老远就能闻到雪茄的味道。 杨一浊清理了一下嗓子,道:老板事情已经照办了,这是录影带,说着将录影带递了上去。 老板关掉电视,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道:下次不用换拖鞋了。顺利吗? 杨一浊躬身道:和你预测的一样,很顺利,照片在这,杨一浊把照片递了过去。 看了一眼照片,老板把照片放到了茶几上面,很不屑,对杨一浊道:用你的方法要等到猴年马月,做事情,畏首畏尾!下来安排的怎样? 杨一浊回复道:一切都安排妥当,万无一失。 老板吸了一口雪茄,弹了弹烟灰,道:还有什么事吗? 杨一浊用指头撑了一下眼镜道:就这些。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行了你忙去吧,老板没有起身,也毫无相送之意。杨一浊十分注重规矩,他后退几步,然后转身离开。 把雪茄放到烟灰缸上,老板起身把录影带放入播放机,废弃水泥厂仓库的画面出现在了电视里。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老板吸着雪茄,紧靠沙发,非常惬意的看着画面,摆布别人的成就感,让人欲罢不能,被拿捏的人就像待宰的羔羊,让人心潮澎湃。 突然,一个镜头让老板为之一振,镜头里的妇人怎那么眼熟。他猛然抓起遥控器,暂停,回放,一遍又一遍看着画面。 确定了画面中妇人的身份,老板心脏加速跳动,几欲晕厥,他暗暗叫道:天呐!是她,竟然是她。思绪回到了二十年前,老板眼眶内竟然出现了泪花,他来回踱步,久久不能平静,二十年前的画面在眼前跳动,如同昨天一样。 在伍刚这里凑合了一晚,第二天他们买了些水果去探望马文状和母亲。马文状母子住在城中村,院子大门进去是单排二层平房,院子里摆满了做小生意的三轮车,自行车,房檐下成堆的纸板,酒瓶,煤球,让本来就不宽敞的地方显得更加拥挤。 马文状母亲正在洗衣服,她本来是要去早市卖早点的,她做的菜盒非常不错,在市场小有名气,平时也帮人打扫卫生,缝补一衣物,马文状喝醉了酒直到中午还没醒来。 见到他们三个人来,马文状母亲赶紧把手从围裙上擦擦,她表情紧张道:你们还来干什么? 左恩费赶忙上前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们是看望您和马文状来了,昨天的事和你们没有关系,实在不好意思。 翟忠博道:您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可不是坏人,我们是马文状的朋友。 马文状母亲仔细看着翟忠博和左恩费若有思索,她挠了挠头,眯着眼睛道:你们两个人看着眼熟的很,就是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翟忠博打趣道:我们以前上过电视,还上过报纸,可能你见过,觉得眼熟。 拍了拍脑门,马文状母亲跑到房间翻找旧报纸,她翻了半天拿出一张报纸过来比对,果然是翟忠博和左恩费。马文状母子,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更摸不清头脑,上过报纸的人怎么能认识她儿子,她实则想不通。 马文状母亲仔细看着报纸,报纸上的大标题写着,某某年,年度先进个人表彰大会,照片中翟忠博和左恩费正在接受证书,这让马文状母亲受宠若惊,她赶忙把人请到屋内,可是屋内没有多余的地方,大家只好站着说话。 房间本身就不大,而且中间还用木板隔着,木板靠墙处有个小门,打开门,马文状正在里面睡觉,床头放着一个洗脸盆,看样子这家伙吐过,味道相当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