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已定,一人明处转悠,吸引火力,一人暗中摸索,甄别排查,公司办公楼已无什么重要人物,厂区领导也已经各自回府,情况了解清楚,此时无所顾忌,他们找到工具便马不停蹄开始动手。
井房门口,翟忠博放哨,房内左恩费拆除电机盖子。 虽然事发突然,他们却早已对该型号电机构造了如指掌,并将拆装步骤熟记于心,很快就将不明物收入郎中,左恩费贴身而藏。 电机壳体已经被不明物挤压变形,凹痕清晰可辨。取走不明物,也顾不得许多,他们把电机原封装好,趁着夜色匆匆离去。 出门时,门卫见俩人匆匆来又匆匆去,大惑不解,满脸疑虑却不敢多问,门卫帮着取了自行车,问候一番便摇头晃脑进了门房。 回到工地,已是午夜时分,工地一片寂静,千瓦工程灯格外耀眼,灯光内犹如白昼,光线之外黑如漆刷。 事先没料到会发生意外,也就没提前物色藏匿的地方,左恩费只好贴身藏入怀中和衣而睡,常言道:出力费人,做贼费神,两个人既出力,又做贼,身心俱疲倒头便昏昏睡去。 墙头公鸡鸿运当头,昂首挺胸一声啼鸣,一轮红日缓缓从地平线冉冉升起,大地逐渐明亮起来,村庄之间接连门户大开。正可谓:头上红冠不用裁,满身雪白走将来,平生不敢轻言语,一叫千门万户开。 早晨,工人开始干活,工程基本雏形已经接近尾声,接下来怎么搞还没什么消息,公司也没新任务,工地上不过是修修补补的后续工作,如果不出意外三两天就会结束。 程开虎已经着手拆搅拌机和脚手架,拆搅拌机电线时翟忠博让断了电拆,电工嫌麻烦坚持带电操作,电工是程开虎的亲戚也是同村人。 为不驳斥程开虎面子,翟忠博只好叮嘱,注意安全!就此作罢。 电工是个二十出头的愣头青,半路手艺,平时就仗着有程开虎撑腰在村里飞扬跋扈,在工地上更是肆无忌惮,除了程开虎谁都不放眼里。 本来就是带电作业,电工还想站在搅拌机上直接拆线。左恩费实在看不下去了,极力劝阻,他亲自抗来了梯子,电工才不情不愿踏上梯子拆线。 翟忠博双手扶着梯子抬头观望,左恩费一手扶着搅拌机,一手叉腰,仰头注视,生怕发生意外。 眼看就要拆完,突然一股电流穿过左恩费全身,搅拌机上火花四溅,顿时左恩费头顶发光,光闪烁变成一个圆球,瞬间转为光柱穿进左恩费头顶,眨眼间左恩费便失去意识倒地不起。 电工猛然想起接进电的时候够不着,便把进线接到了闸刀下面,搅拌机来了就站上面把出线接到上面。 闸刀上下反接也无所谓,主要能断电送电就行了。没想到拆的时候忘了个干净。也许站在搅拌机上电工就能想起,可是左恩费偏偏抗来了梯子,真是好心没好报。 人常说,满瓶子不响,半瓶子晃荡,不怕不懂,就怕半懂,人不懂,不不一定敢搞,人半懂,不一定搞好,但一定会搞坏。 迷迷糊糊,左恩费睁开眼睛,眼前一片光亮让人头晕,耳边似乎有某种仪器嘀嘀声,左右看看好像是一个白色房间。 短短数十秒,他再次陷入到黑暗之中,无穷无尽的黑暗,隐隐约约面前出现一道亮光,他感觉不到任何重力,同时也感觉不到身体,但意识非常清晰。 他确信一定不是梦境,亮光越来越近直到穿过自己,后面亮光越来越多有些直接穿过自己,有些从旁边经过,刹那间,出现了一片雾海,仔细看去,那雾海是一颗颗闪闪发光的沙粒,所有沙粒毫无征兆,向自己奔来,沙粒冲进脑海跟随意识融为一体。 左恩费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他总觉得自己脑中有一张网,这网错综复杂,纵横交错,不分上下左右,头脚相连,根本理不出所以然。他看着吊瓶正在思索,病房进来一人道:哎呀!你终于醒啦,来人正是程开虎。 缓过神,左恩费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始在自己身上寻找。 程开虎道:你不用找了。 左恩费惊恐道:什么?你~~ 放下手中礼品,程开虎道:翟主管两天两夜没好好休息了,实在是撑不住了,他临走时叮嘱资料已经保存好了,让你不用担心。 听道程开虎如此一说,左恩费立刻心领神会,不再追问。 到底怎么回事?左恩费挣扎着欲要坐起来,程开虎见状把病床升了起来。 我不会是触电了吧?左恩费问。 你说的对,是触电了,我的天!三百八的电,幸好线头只是从搅拌机上划了一下,要是挂住或者粘住,哎呀!不敢想! 电工和翟主管没事吧? 都没啥事,就是吓的不轻,电工知道闯祸了已经跑了,寻不着人,不过你放心有我在。 程开虎倒了一杯水给左恩费,他还没顾得上喝,杨一浊和几个高层带着礼品推门而入,程开虎急忙接住来人,互相握手问候。 杨一浊来到病床前道:左主管现在感觉如何? 好多了,你看,这么点小伤真是劳烦你们了。 哪里话,公司对这次安全事故非常重视,我代表公司衷心祝你早日康复,当然我个人也祝福你。杨一浊客套一番,其余人也一一表示祝福。 坐下之后杨一浊问了一些工地上无关紧要的事,左恩费对答如流。 左恩费正要问后续工作如何安排,杨一浊传呼机突然来了信息,查看一番,杨一浊道:不好意思,公司有事就不留了,左主管你好好休息养伤,就不打扰了,说完一干人等相续离开。 程开虎伺候左恩费吃了饭,两个人在病房闲谈,病房是单人病房说话也方便,左恩费好奇为什么是单人房,这样费用岂不是很多,医药费算谁的? 程开虎道:医药费我先垫着后面再说。刚来是普通病房,后来公司直接联系医院让转单间,我没办法只能同意,再说了后面的活咱还想干呢。依我看公司对你们真器重,以后还要拜托你和翟主管呢。 哎~我们也只是打工而已,不过~能帮尽量帮吧! 天快黑的时候,翟忠博来到医院,他见到左恩费真有时隔三秋之感,二人相拥一人哭,一人笑。 擦了擦眼角,翟忠博握着左恩费手道:没事就好。 翟主管你怎么来了,我寻思让你好好休息两天,程开虎急切说道。 回过头,翟忠博才意识到程开虎在场,他情绪还未稳定有些手足无措,一拍脑门道:哎呀!你看我一激动把你给忘了。 翟忠博面带笑容走到程开虎面前道:你回吧,这里交给我了。 你能行吗? 没问题,你回去吧,也都一整天了,家里还有很多事需要你,顺便替我在工地转转。 工地上公司已经派人去了。 公司是公司,咱们是咱们,咱们份内的事咱们干好就行,其余的咱们不要操心。 那好,你也替我好照顾左主管,翟忠博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