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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花影吹笙,破晓晨落(1 / 1)

曾听人说,回忆是一座桥,可它却也是通向寂寞的牢。------------------------------------------------桦栖八年,皇宫雨夜,大雨砸在地上。雨声有时像那悠扬的曼陀罗,有时又像是澎湃的鼓声,预示着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雨声清丽,一声一声,敲在了人们的心里。城门外,两道黑影闪过。只见那两人轻轻一越,就飞到了城墙之上。从这里俯看,皇宫的所有,一目了然。皇宫里的灯熄了,若不是那皎洁的月光,恐怕还看不见这座神秘的宫殿。这时,皇宫住例行巡逻的士兵们走过。他们一步步走的端庄,这赫然是皇上的亲卫军!可见,这如今皇上有多谨慎了。时时都提防着外人的入侵。看见士兵,城墙上的人冷着笑了笑。用人来跟他玩?傻!单纯!他怎会只用人力来攻克这皇宫?!就算再多人又怎样?这怎能敌得过他忍辱负重整整六年的大计?!我的好哥哥啊!今日,我要它永远成为你的忌日!“嗖——嗖——嗖!”

远方飞来了三支火箭,不偏不倚正好从黑衣人的头顶飞过。火光照在了他的脸上,那赫然是一张倾世的绝色之容!三支箭飞过时,那本来漆黑一片的皇宫瞬间被火光照的如同白天。各个宫殿的们全都打开。皇宫里,不论是宫女还是太监,都拿起了武器,从四面八方涌向了皇宫的正中央。-----------------------------------山顶“ 主上已经准备好了,准备吧!”

“是,大人。”

-------------------------------------皇后寝宫当皇宫中大部分宫殿全部挑起灯时,皇后的寝殿也灯火通明。门外,宫女们纷纷从耳房中举着火把冲出来。走在最前面的丫鬟敲响了寝宫的门。“ 王妃,是时候了。”

丫鬟的声音冷静,依然还是多年前那样,但不难听出冷静的声音中参杂和喜悦,就算这么多年过去,熟悉的称呼依旧改不了。屋里的皇后听见这声王妃,神色不免恍惚。像当年在那苍穹边缘,这是如今叫这声王妃的,已经不再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了。想到这里,皇后的心里不免惆怅。若是可以,她比所有人都不希望发生这一切。可该来的总会来,没有选择。如今她只想确定那人是否已到宫外,皇宫里的人有准备好了没。她起身,对宫女点了点头,宫女心下了然,做了个请的手势。-----------------------------------------此时皇上的寝宫外已经聚满了人,皇后如今也站在了这些人中间。只见带头的皇后朝宫殿前的守卫看了一眼,守卫心神领会,带着身后的士兵做出了一副誓死守卫大殿的样子。殿内,皇上早被嘈杂的声音吵醒,换了身衣服出去就看见了这样一幅画面:近千人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拿着兵器站在殿前,这样一幅景象,他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个看过去,却是越来越震惊。他身边的宫女,在他身边侍奉了多年的太监,跟了他将近十年的将军,在朝上他最信任的大臣,甚至还有他的发妻——当今皇后。皇上刚开始还有些莫名,心平气和地问道:“众卿有何事,要如此急?明天早朝再议也不迟。”

可没有人回答他,反而有人轻蔑的看了一眼皇上。站在人群中的皇后也是,用嫌弃的眼神看了皇上一眼。她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人原来如此没心没肺…..“你,你们都要造反吗?!”

皇上颤抖着声音问到。“ 这么明显的问题,需要问吗?”

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他定睛一眼,正是皇后。可她的眼睛里却没有了往日的朝气,没有了以前的笑。目光里只剩下冷。“哎呦!火气别那么大嘛。栖儿,他好歹是你的丈夫,虽然是假的,但你也别那么绝情嘛!”

这句话看似是在维护皇上,可仔细一听就知道,他这分明就是在损人!听着旁边传来了的声音,皇上转头一看,呆住了。那人一身翠蓝色的衣服,墨色的长发以一条薄荷绿的发带束起,一张脸竟然有些女子的妖艳。眼前的这张脸,竟和他十分相似。或者又说,这分明就是一样的!“你是....英焱?”

皇上不可置信。“哎呦哥哥,您还记得我呢?”

英焱说完,就过去搂住了皇后,他刚刚叫栖儿的人。栖儿轻轻的握住了那人的手,轻轻晃了晃,像极了在撒娇。两人十分亲密,可也是这份亲密,让皇上看的眼前一片黑。造反,背叛...凤欢栖,你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吗?看着皇上痛心的样子,英焱觉得一身爽快。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如今终于盼到了!“哥哥,对不起你了!”

英炎十分得意,他的话虽然这么说,可他没有任何的愧疚。就像是说我知道错了,可我还会犯一样!说完,他一声令下数百人从后宫中跑了出来,各个都拿着刀剑,有的上面还滴着血。而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当朝的左相以及右相!皇上看到了他们,心中不免大惊。这可是他最信任的两位朝臣啊!从他还是太子开始,他们就跟着他,立誓要与他闯下一片天地。他们成功了,很成功。让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纳江山入怀。可为什么会这样?两位丞相仿佛听见了他的疑问,分别站在了英炎的背后,回答道:“ 我们是说要闯下一片天地,我们也信守承诺。可,从们好像从来没说要为谁闯下这片天地吧?您说是不是?”

短短几十字的解释,明明是要消除疑惑,却让皇上听后更加怀疑。这时,一阵阴冷的光袭来,右相不用看就知道是二皇子的目光。他说错什么了吗?英焱盯着他,用眼神示意。可右相已经有点害怕了,表情有些呆滞,不明所以。英焱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个老东西,我就知道你成不了大事。等我平定了天下,夺下这后宫。然后就不再需要这个所谓的丞相了!至于你手里权利,自然也就是我的了。想到这,英焱的脸色好了一点。把视线从右相的身上移开了,转而看向身边的左相。心想:这左相应该比右相更加聪明吧?想到这,英焱朝左相走过去,凑到他的耳边说道:“他应该很好奇,你们都干了什么吧?”

左相一听,心里立马向明镜一样。他往前走了一步,跪了下来,对皇上说:“ 皇上,皇室这个地方啊,哼…真的充满了太多悲哀,太多揣测。他答应我,在我完成任务之后可以出宫,可以游走江湖,过闲散自由的生活。这才是老夫所向往的。不然在这朝堂上,有多大的权利,多大的威望对老夫来说,都不值得一提!”

世人皆知,当今皇帝有心病,多少告老还乡的旧臣都被宫里的人暗地里杀了,就是为了彻底杜绝后患,免得这些三朝元老们靠着自己的残存势力谋个反。可是这样,却也让君臣关系越来越紧张来。“其他人,其实都是逼不得已。二皇子太强大了,我们也是必须要服从啊!至于皇后……她本来就是二皇子妃….”英焱听着这一句句奉承的话,心里忍不住小小的雀跃了一下。这左相说的话也是真的好听。不仅为他自己选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还从侧面表达了他的强大。关键是,他说栖儿是自己的妻子!这是让他最为愉悦的。“听见了吧,皇兄?哎呀,其实我还要谢谢你。这国家治理的这么好,我一来就可以直接接管呀!”

为了让自己的皇兄更加扎心,英焱补充道。“ 您放心,我们呢,一定会让我们的国家一起昌盛下去的!”

英焱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加重了那声 “我们”。还抓紧了皇后的手。毕竟,诛人要先诛心嘛!皇上听了,闭了闭眼。很艰难地想要接受现实的洗礼,可他没有成功......他猩红着眼睛,手微微抚着自己的心脏,用最后的理智虚弱的问到:“你是怎么做到的?”

“ 哎呦?”

英炎听了这话很是惊讶。“你真的想知道啊?行,那我就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给你讲讲吧!”

英炎故作大方的说。表面上,他就是个知心的好哥哥。但其实,他方方面面都在彰显着自己的威风。告诉那些始终不愿意服从自己的人:我现在比你们皇上厉害!他现在都要求着我呢!英炎炫耀完了,就开始讲故事了。“ 哥哥,你知不知道这整个皇宫,从宫女到皇后,从小太监到当朝丞相都是我的人啊?不过你也是的,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你说我应该说是我的人演技好呢?还是你太傻呢?”

说完,英炎就笑了起来。从小声的,再到哈哈大笑。听到他说的这句话,他的人全部都笑了。像极了嘲笑。皇上听了这句话,脸又黑又白。想让英炎住嘴,可英炎笑完了,就继续讲。“ 其实吧,这些人一直都跟着我,只是为了帮我得到这江山在我卧底你那里的!不过当然啊,也有我没有说服的,比如你身边的言妃。她就没有,到时你的皇后有。哎呀,造化弄人啊!”

皇上听了,心中竟然有丝愧疚。言妃,他从来都没关注过,可到是这样一个人对他不离不弃。他说得没错,造化弄人啊!可他始终不想放弃,望着皇后,问到:“你....为社么会被他说服?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是我给不了你的啊?!你问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你嫁给我六年,我一直对你好,好到其他妃子我都没有看过。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情意可以超过一切,可....终究是我错付了。”

皇后刚想回答,就被英炎拽住了手,把她拉到了身后。他说道:“栖儿你不用和他解释,毕竟强者从不需要和弱者解释什么!”

说完,还一脸鄙夷的看了看皇上。谁是弱者,谁是强者.......一目了然。可栖儿却没有听英炎的话,她甩开了他的手,还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准备看好戏吧,她自己能搞定。英炎会意,一脸兴趣的看着她。她要自己解决那就随着她吧,反正他也想看看凤欢栖到底有没有那么绝情。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惊喜。皇后一步一步的迈上阶梯,走向了几乎已经呆了的皇上,俯身在皇上的耳边。英炎企图凑进耳朵偷听二人的对话,可任凭他在强的听力也不知栖儿在说什么。正当英炎疑惑之时,台阶上的皇后缓缓起身。顺便一脸嫌恶的抖了抖碰到了皇上的衣摆,转身准备离去。这时,本来十分狼狈的皇上突然直起身子,冲皇后吼道:“ 你说过你只要做我的皇后的!你难道要反悔!”

栖儿猛然转头,所有人都被皇上的怒吼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他们怎么从不知道一想温顺的皇上会如此愤怒。整到旁人的注意力都在皇上震怒的话语时,没人注意到他的指头动了动,除了离皇上较近的皇后,没人看见。而皇后呢,在自家老公的指头动了之后忍无可忍地掐了他一下,还很狠。某皇上都要疼的叫出来了,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只能不动声色的忍住胳膊上的闷痛,幽怨的看了她一眼。这还是自己的媳妇嘛!!!看到皇上的眼神,对此皇后表示:哼!某 皇·妻奴·上 看到自己媳妇生气了,连忙讨好地拽了拽她的衣角。皇后表示自己不想搭理他。没人注意到两人之间的互动。当众人回过神来时,只见皇后突然往前,扬起手来,狠狠的打了皇上一巴掌,还说道:“ 我是说过要做皇后,可是这话难道你也信?”

两人之间的 “谈话”以皇后的愤怒而结束。虽然其他人听不见内容,可看这皇上不可思议的样子和皇后最后看起来忍无可忍,所以不得不大声说出来的话,他们大概可以猜到谈话内容了。想必皇后反悔了吧。在看这边,皇上听了这句话,忍不住怒火攻心,眼前一片漆黑。转眼,就晕了过去。他颓废的身体倒下时,眼睛还看着皇后......那双眼睛里重返了愤怒,不可思议,以及......恨。他的身体倒下时,还发出了 “ 砰” 的声音。他是有多么悔恨啊!看来皇后对皇上也是真的狠心啊!英炎看着她,忍不住笑了笑,像是很满意的样子。皇后也还给他一个笑容。可心里却在想着刚刚皇上的指头。这时,言妃也从她的言依殿赶了过来。这么大的动静,不被吵醒都难。可她跑过来时却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幅画面。皇上倒在地上,皇后和另一个人牵着手。这是发生了什么?可她没有时间管那么多了,她只知道皇上晕倒了。她想都没想就直接跑了过来,想要扶起皇上,可她一个人又怎么能行。忍不住抬头想皇后求助。可站在楼梯下方的皇后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再去看。看着皇后的绝情,言妃也没管那么多,干脆坐在了地上,抱着皇上。还轻轻的抖了抖他:“皇上?皇上?!您睁开眼睛啊!”

可不知道喊了几声,皇上都没有应。言妃就把下巴抵在皇上的头上,抱着。他们这个姿势倒像是一对患难夫妻啊!看到这,皇后的心里酸酸的。哼,看她不回去好好跟这个大猪蹄子“说说”!而她旁边的男人冷眼看着这一切,忍不住冷声笑了一下。“ 你说,你对他说了这么多的话他不会在乎你了吧?那不如,我帮你杀了他?”

他问到。闻声,皇后猛的清醒。“别....” 她的声音几乎支离破碎。可这话还没说出来,她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了一个腔调,“要杀要剐我随便。”

说完转身就走。“我去休息了,明天这皇宫就要易主了!我也该准备再嫁人了!这可要好好养好精神啊!”

听见皇后这么说,英炎若不说自己被取悦了是不是有些过意不去呢?“好!你去休息!准备你的废后书,还有新后的婚礼吧!来,你带着栖儿走。”

听到婚礼,现场的三个人都震了震。可他们都忍住了。旁边的宫女闻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往皇后那边走去。“皇后,这边请。”

那宫女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听到这声皇后,皇后不得不说,自己心情甚好。可英炎的心情就不那么好了。“ 你不要叫她皇后,他早都不是你们的皇后了!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你知不知道!还有啊,我警告你们,如果这皇宫中还有人不死心,我绝不会轻饶!”

“是!”

那宫女和旁边的人都慌忙应下,想着自己的脑袋什么时候会落下。“ 炎,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生气,怪吓人的。”

这时,栖儿插了一句话。英炎听见是栖儿的声音,心瞬间就软了一半。“ 嗯,你说的对,以后我不发脾气了!”

那宫女听到这句话心中瞬间轻松了许多。看来还是栖儿姑娘能安抚二皇子啊!看来她以后要赶紧讨好栖儿姑娘!不然会死的....很惨。“ 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栖儿有些不耐烦,一副我也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这么入神的样子。说完,她袖子一挥,转身就走了,留下皇上、二皇子以及言妃和一堆士兵在殿外。他们都以为栖儿姑娘只是想休息了而已,却都不知道她真正的目的。这可是他们的计谋!试试千算万算没有算出英炎竟然会亲自来。毕竟他一直是极为孤傲的,从不轻易现身。看来这皇位的诱惑常人是真的抵不住啊!这时,栖儿的耳朵动了动,嘴角牵出一丝绝美的笑意。她已抬手就精准的握住了那把飞过来的箭。一出手就是,快、准、狠!旁边的宫女一看立马跑了过来,赶紧问到:“小皇子怎么样了?”

“嘘!别着急,我看看。”

说完,栖儿就打开了系在箭尾部的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 完成。”

看到这里,两个人都纷纷松了口气,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正在两个人互相安慰的时候,皇上那边出现了阵阵声响。又有人被杀了?看来这皇宫又要迎来一场血雨腥风了?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们最关心的人已经趁乱离开了,那这皇宫有多血雨腥风他们都不怕。既然你想来,那我们就陪你玩玩!--------------------------------------城门下的朱雀大道上躺着一具具尸体。地上湿淋淋的,是血还是雨,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早已看不见了。能看见的,只有城墙上的那数百具火把。将整个城门照的宛如黑夜中的白天。可城门下,却是一片黑暗。天空上,无数的黑鹰翱翔着,仿佛在诉说着悲哀。皇城中寂静得很,没人知道那皇宫中发生了什么。更没人知道,他们敬爱的皇上已经“死于”别人的刀下。皇城之外,一处偏僻的客栈中。从客栈最不起眼的小屋子里传来的是一个焦急的声音。“小皇子?哎呦呦,您可别哭了,这要是再哭下去,小二找来该怎么办?您的身份可千万不能暴露啊!不然皇上和皇后的心血就白费了啊!”

那床上坐着的,赫然是一各小孩。那小孩旁边坐着的,是一个老宫女。没错,这便是当今太子。没有人知道这皇宫中还有一个太子,除了皇上,皇后以及个别几位跟了他们将近二十年的老宫女。这些人是他们十分信任的,所以才敢把小太子的性命教导他们手上。而刚刚所说的最重要的人,自然也是小皇子了。毕竟如果英炎知道了,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不过上天眷顾,小皇子最终还是安全了。这样,皇上和皇后就可以尽情的 “虐” 英炎了!宫女跪在地上:“ 皇后,既然小皇子安全了,那我们的计划是不是也可以开始了?”

“嗯。”

栖儿没有宫女那么兴奋,因为往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必须冷静。她将那纸条攥在手里,看了看天边,光已击败黑暗,从天边升起。黎明,像一把利剑,劈开了默默的夜幕,迎来了初升的阳光,转眼,以是破晓之时。三月后此时,当年的皇后也不再是皇后,以前的皇上也不再是皇上,他们一个是如今的栖茗皇后,一个是在别人眼里罪恶深重的前朝皇上。屋外,骄阳似火,新帝登基,普天同庆。屋里,潮湿发霉,散发着伤口腐烂的味道。从外面所留下的一条缝看去,里面的人衣衫不整,混很都是被殴打的伤痕。一只浑身灰白的鸽子从窗口跑了进来,它也要看看,是什么让这个人变得如此狼狈你敢相信吗?这人,便是三个月前的皇帝陛下。“滋啦!”

已经生锈的铁门缓缓打开,并没有给鸽子太多偷窥的时间...门一开,它便展翅飞翔。可鸽子抖动的翅膀声传进了皇帝的耳朵。看着小小的细缝外那不小心飘落进来的灰白羽毛,皇帝笑了笑,他认识这只鸽子。可开心只是存在于瞬间,当侍卫进来时,皇帝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抬头看向了自己的弟弟。在丞相以及英炎党羽的支持下,他如今已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帝。至于是谁之下,看看英炎对皇后的态度就知道了。如今的英炎身着龙袍,高贵冷静。筠逸有一点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个弟弟有自己当年的风范。只是,这番风范,来得太晚了。英炎不知道筠逸到底在想什么,他看看自己,再看看被绑在柱子上的皇帝那浑身狼狈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窃喜。毕竟,这对比就马上出来了。他看着两个人,心里更加的兴奋。他想,如果栖儿看到了自己的 “前夫” 这幅样子,他一定会无比庆幸自己选了他吧!想到这,他越发的自信。“筠逸,我的好哥哥。你说如果栖儿看见你这幅样子,她是不是会很庆幸他选了我呢?”

筠逸对此只是笑笑,栖儿她从不会后悔当年嫁给了他。至于庆幸,又怎会呢?不过这些都是筠逸的心里话了,表面上,他又怎会表现出一点点的讽刺。而英炎只当他的不语为认同与屈辱。“ 皇兄啊,你说你为什么会那么软弱呢?你说你连自己的国家夺不回来就算了,甚至自己爱的人都要离你而去。真是可悲可叹啊!哦,对了。栖儿已经答应我了,知道她答应了我什么吗?”

话音落下,英炎俯身在筠逸的耳旁说了句话。他本以为会让他愤怒,可筠逸的双眼依然风平浪静,对此充耳不闻。筠逸的反应让英炎有些不甘心。几个月前,他明明是一副天真愚蠢的样子。按道理来讲,这会他应该很愤怒才对,而且她对他应该很重要。英炎想要找到筠逸的漏洞,可事与愿违。筠逸表面上的宁静掩饰着心里的愤怒。他虽然知道缘由,不过心里却有些后悔。如果当时他和栖儿部导演这场翁中捉鳖的戏,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英炎没注意到筠逸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情绪,气得跺脚。甚至有直接杀了筠逸的想法。这是这个刚刚冒出来的恶魔,迅速被英炎自己埋灭了。不行,他必须要留着筠逸,不然牵制不了那些始终忠于他的大臣。不过英炎有些疑惑。如今,世人皆说当今皇上大义,不喜战事。堂堂帝王虽仁慈,可却有些小女子的柔弱,和妇人之见。而新帝英勇,苛政执法。当时他心里还有一些窃喜,但这么一看,筠逸也没有小女子的柔弱啊?英炎不知道他们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当今皇上稳坐皇位六年,举国上下却从不为战事而苦恼。而英炎在位才不到三月,却要打破这项永不参与战事的规矩。筠逸知道他在想什么,可看他的样子英炎并不理解为什么。看来,他确实不是一块当一国之主的料子。他筠逸表面上却实柔弱,可需要的时候,他便会大杀四方。这是除了放鸽子的那人,以及那些人知道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只是如今,世人皆知。他是一个多权篡位的冷血之人。而那些表面上的柔弱,不过是装出来博取同情的。看筠逸这番一点都不恼,还越发冷静的样子英炎莫名的有些心慌,但尊严和面子他还是要的:“哥哥,当年栖儿是父帝钦定的二皇子妃,但为什么她又会变成你的正妃呢?她本就是我的,她不爱你,因为是你把她抢过来的!所以呀,她现在跟着我是她最最正确的选择。”

英炎一副唏嘘的样子,假情假意。见筠逸不语,他又说道:“哥哥,我想知道啊,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栖儿的样子?那时候的她,天真无邪。可又是什么让她必须要变成这副长满刺的样子呢?嗯?”

这句话看似毫无攻击力,可却直击筠逸。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中,皇上忍不住笑了一声。还记得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凤欢栖,是在上元佳节。当年的她不拘小节,与家人在雀阳大道上挑着灯笼,笑颜肆意,如画...那时候,凤欢栖的笑容可人,不像如今这般笑里藏刀。或许她不知道,当年上元佳节的惊鸿一瞥,就已经让她的笑容永远的刻在了在自己的记忆里。这才有了他们的过往,和英炎的恨。其实不得不说,英炎对凤欢栖很好。这是他的这种好,只是因为想要征服。屋外,一阵微风吹过,从牢狱中那小小的窗口吹进来。带进了淡淡的山茶花香。像极了那天在苍穹边缘,一阵风吹过,将凤欢栖潇洒的脸庞与明媚的笑脸吹进了当时心中阴霾的筠逸。在苍穹之巅的凤欢栖,一身大红色的骑服,不知伤心为何物。筠逸想起来,当他和栖儿把酒闲聊时,她以为这是筠逸第一次见到自己是在苍穹。不过确实也是,上元灯节那天只有他看见了她,可栖儿却不知道筠逸一直跟着她。她一直以为苍穹之巅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如果可以,他想和栖儿去一趟苍穹之巅,去看看他们共同的回忆。再去塞外看日落,去江南看细雨.....去趟大漠也是可以考虑的嘛!“ 哎呀,皇兄,记起来了吧,记得当时你是如何从我身边把栖儿抢走的。你知不知道她离开了我之后就不在笑意明媚了?”

这声皇兄把筠逸从美好甚或的幻想中叫醒了,他抬头看向了英炎。呵呵,他竟然忘了眼见有一个美好生活的“绊脚石”。这是一个大麻烦!可偏偏他还不能惹,要等到最后才行....不然不能釜底抽薪...他只想说一个字:惨。。。。听到英炎的话,筠逸表示他想吐了,明明是栖儿想离开他的,还被他说的如此。。。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可他偏偏还憋屈的不能说,还要装出一副悔改....的样子。“ 我记得,记得你对她的不理不睬,记得你让众人对她的肆意屈辱。也记得凤欢栖如何求我帮助她和你退婚。或许如今她不再天真,但能与她共醉,以是我三生有幸。”

筠逸说到。“你!我跟你讲,栖儿从来没有想要离开我,就是你,你带走栖儿的!”

“ 帝英炎,你对她没有情,只有占有,你从来没有掏心掏肺的对她好过!”

“我没对她好过?帝筠逸,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对她掏心掏肺?”

英炎说着说着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却又哭了。“你知道吗,因为身份,我只能用没心没肺的笑掩饰我曾经的撕心裂肺!”

英炎上前,抓住了筠逸,瞪着他。正当筠逸觉得他要对自己下狠手时,英炎突然像惊醒了一样,松开筠逸,竟然整理起了自己的衣服。对,他不能失态,这样的人不值得他失态。整理好衣服,英炎又恢复了衣服冠冕堂皇的样子:“ 明明是你,是你伤了栖儿,你不能怪我!”

说完,英炎就甩了甩衣服,转身离开了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还让狱卒一定要锁好门,别让人进来,包括皇后。听到此话,筠逸笑了笑。看来这人还是不相信凤欢栖。哼,还是对自己不够自信啊!不过他这样的人,确实不能自信。———————————————————————凤栖宫宫中,栖儿正提笔写字,突然她的耳朵动了动,听呆了什么声响,鸽子振翅。皇后的手轻轻一颤,笔墨诧然间在纸上晕出一朵花。凤欢栖猛然起身,打开了窗户。窗台上,赫然站着一只灰白色的鸽子。看着这只鸽子,栖儿心中的大石瞬间落下。她轻轻把那只小小的鸽子抱了起来,鸽子的嘴轻轻地凑在她的耳边,叽叽喳喳。说到关键处,栖儿的手因为愤怒忍不住用力。把鸽子抓的险些窒息,在各自的抗议之下又马上松开了。某鸽子:“我怎么之前没有注意到主人的力气那么大。。。掐死我了!!”

半晌过后,门外的宫女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近来:“娘娘,英炎来了!”

英炎,他... 凤欢栖猛然惊醒。起身,打开窗户,将怀中的鸽子轻轻的放了出去。英炎,你还敢来!不过正好她也有仇要报,他竟然敢那么对筠逸,那就不能对他太客气了。栖儿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轻轻一挥手,说到:“让他进来吧。”

门外,英炎紧张的在外踱步,他害怕栖儿不理他了。表面上,自从他登基之后他与栖儿边琴瑟和鸣。可只有他知道,这么多天,他从未见过她。唯一跟他说过的一句话还是不要伤害筠逸,不然他们所达成的协议便不再做数。可他却一怒之下对他用了刑,这消息想必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了。没由来的,一片桃花落到了他的肩上,与他特意换的翠蓝色衣服相得益彰。英炎抬头看了看自己头上的桃花树,突然笑了。他抬头望了眼紧闭的宫门:“栖儿,你可还记得我们的相遇?”

时间飞移,岁月倒退...那年在桃花林,他还是个闲散皇子,到处沾花惹草,却片叶不沾身,直到遇到了凤欢栖,像当年她站在桃花树下,亭亭玉立。花落在凤欢栖的头上,隔着一片片绯红的桃花林,他能看见凤欢栖的影子从桃花中缓缓而来,以日落为妆。她与那些胭脂俗粉的大小姐不同,可正是因为不同,她才会光彩夺目。从那天开始,也让他义无反顾的去拨开云雾,唯愿见得那倾世荣华。再后来,他叛出皇朝,她手持长剑,视这天下纵横如棋局,那时候,城垣如火海。她站在城墙之上,轻轻地扫了一眼他,那是她最后对他的仁慈。只是那时候,她身边的已经是帝筠逸了。说起来,对所有人来说或许都是...意难平。几月前一见,她眉间的英气未改,还如当年。只是那时候的她更加坦率,不像如今,运筹帷幄于谈笑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从那个手持利剑义无反顾上场厮杀的女孩,变成了这个城府极深,敢于和自己周旋的人。可她越是这样,他越想和她一起,余生偕老。英炎突然明白为什么他的筠逸都喜欢这样一个人了。因为凤欢栖惊艳了尘埃,惊羡了时光。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她就像光,能照进他们因皇权而阴霾的心。可是明明他和筠逸都是皇子,为什么父皇就不信任他,为什么凤欢栖就不选他!英炎越想越气愤,他和帝筠逸都是帝家人,可生活却那么不同。“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为什么我做什么事都得不到肯定!”

“ 你的得不到肯定,不应该是你的问题不是吗?如果当年你没有做那些事情,桦栖就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它,早在十年前就应该国泰民安。太祖皇上创这桦栖盛世不是为了让你将它毁掉的。”

凤欢栖突然推开宫门,她在里面都听见了,但她着实没有想到原来英炎一直是这么想的。“ 英炎,十一年前,你是最有威望的皇子,是皇位的储君。皇上信任你,臣子尊重你,百姓爱戴你。那时候,而帝筠逸不过想做一个闲散皇子。你知道吗,曾经他跟我说过他想辅佐你,让你称帝。可你呢?你的一把火烧掉了全部的信任。你想逼宫、想要这皇权我们都忍了,因为到头来它都是你的。但你弑父杀母,带领军队在国内肆意的烧杀抢掠...... ” 本以为这些往事可以彻底埋没。但她知道,也明白,在英炎回来的时候,有些事就不免要旧事重提。“英炎,我不想,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你,我做不到....扪心自问,我想让之前的那个你回来。”

栖儿的语气有些淡然,有些落寞。凤欢栖突然的出现和她所说的话不免让英炎愣神。而愣神,彻底盖过了凤欢栖愿意理他的喜悦。他也才知道,原来在她的心里,他是这样一个人。他倒是从未想过这一层面。让之前的他回来?怎么可能,他怎会再有变成那个任人欺负的小皇子。“桦栖的事与我何干?我不过是拿走了几件我应得的东西而已?又有什么错?明明是他帝筠逸夺走了我想要的,我拿回来不可以吗?”

“ 栖儿,我八年不曾进入桦栖的领地,这么多年国家一直都是帝筠逸在掌控,这些事情又怎么可能是我做的!你要怪就怪他,又为何要怪我。我没抱怨国家在帝筠逸管理下变弱了呢,这个烂摊子还不是要我来接手!”

英炎挥了挥手,有些急躁。他一直没觉得自己有何错。错在筠逸,要抢皇权,也....抢了凤欢栖。“ 你可以不接手。没人逼你,是你自己逼自己,仅此而已。包括那些事,筠逸从没想过要和你抢,是你逼得他。”

听到凤欢栖为筠逸辩解,英炎彻底恼火了。他允许别人误会他,但栖儿绝不可以!“凤欢栖,我告诉你,当年的事情不是我情愿的,是你们逼我的!如果不是你们,我根本不会这样,如果不是帝筠逸在朝堂中立威,我又怎会逼宫?如果不是他将你赐婚给帝筠逸,我又怎会杀了他?”

湃山倒海的怒火淹没了英炎的理智,让他对栖儿吼了起来。“ 十年前,战火纷飞也是你们自己导致的,血肉横飞也是因为你们!若你们不拦我,我怎会大开杀戒!”

言下之意,英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英炎,你一定要这样吗?”

“ 怎么,你为帝筠逸辩解啊?怎么不说了,还是无话可说?十年前你是怎么做的,大街上是什么样的景象?你说话啊?!”

英炎忍不住狠狠的抓住凤欢栖的肩膀,猛的摇着她的身体。栖儿眼睛里含着泪。不知为何,每当有人提到十年前时,她总会想到朱雀大道上的尸横遍地,不免心中刺痛。就像如今,英炎一回来,就又让那宫外的大道上血流成河,让本就背负千万条人命的朱雀上大道再次染血。所以英炎,你又让我怎么忍心开口和你讲十年前的事。“ 我就知道,你是心虚的,因为你也知道这件事是他的错,不是我!所以栖儿,你还要再错下去吗?”

刚刚的怒吼发泄了英炎所有的怒火,他的语气渐渐的淡了下来。他理了理袖子,看向凤欢栖。远在树上的鸽子:“ 嘎嘎嘎嘎!!!斯文败类!!”

英炎并不知道有 “人” 在狠狠的吐槽他“ 我不会再错下去,因为从一开始我根本就没有选择错。”

英炎有些不甘,她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好,那把是一个可以安慰自己,你比他们差,所以才会输的理由都找不到。激动之下,他伸手想把凤欢栖拽过去,可她一个闪身躲开了他将近十米。看着面前空空荡荡的地砖,英炎苦笑了一声:“我们明明不是陌生人,却为何装的比陌生人还陌生?”

凤欢栖不做理会,在此事中,她选择了沉默,又或许,从刚开始,凤欢栖就根本从未选择。“若是过程错了,结果也错了。可英炎,若是连题和条件都错了那又何来答案?那便是凭心而为、不论对错、不论结果、只论不悔。若你看着那藏身于水火的百姓而不悔,我亦是无话可说。”

凤欢栖轻轻的抹掉了眼角的泪,为百姓而流泪值得,可为他...不值得。“没有方向,没有目标这是我最讨厌的样子,可有时却是最有效的方法。”

凤欢栖转身,轻轻的拂衣离去,只留下英炎站在树下。他现在或许不懂,可往后他有的是机会。跨进庭院,凤欢栖关上了门,将孤独与寂静留给了别人。窗外,灰白色的鸽子再次飞来,站在窗台上歪着萌萌的脑袋看着栖儿。栖儿伸手,想抱抱它。但是....鸽子本来瞪的大大的瞳孔瞬间变小,“啦” 以下的跳开了,离栖儿的手远远的。它这一飞,让凤欢栖下了一大跳,懵了。鸽子:“算了吧,我害怕。。有心理阴影了。”

它刚刚以为自己要殉职了啊!哎,它这只小鸽子的职业生涯就是这么惨,动不动就容易鸽生难保。它的反应让凤欢栖笑了笑,或许在这几个月里,它会是她的精神支柱吧。“繁羽,你说,我们会成功的对吧?”

繁羽歪了歪头,又点了点。它相信一定会的,不然它的鸽生付出就白费了啊!凤欢栖抚了抚繁羽浑身灰白的羽毛,这只小鸽子自从她和筠逸开始筹划这个局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他们。说起来,应该已经有半年了吧。算起来,他们也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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