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尖叫,划破清晨的迷雾,迎来新的一天。紧接着,邱家的院门被拍的嘭嘭作响。“老六家的!老六家的!快开门!出事了!”
潘梨花他们向来都要睡到七八点,再加上昨晚比平时睡的要迟,就更起不来了。谢真琇倒是听见叫喊声,眼睛微转,就打算做做好事。“吱~”谢真琇打开院门,面上恰到好处的浮现一抹疑惑,“三伯?您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小谢啊。”
邱老三脸上飘过尴尬,勉强笑了笑,“也没什么,我找你婆婆说点事,你先回房吧。”
老六他们发生那种事,他怎么好在侄媳妇面前说,只是老六家的也太不像话,这都几点了,竟然还没起床!谢真琇眼里闪过好奇,不过还是听话的点点头,没有多问,“婶儿平时都不是这个点儿起的,三伯您先在堂屋坐坐,我去喊婶儿起来。”
邱老三心里对潘梨花越发没了好感,乡下人就没有这么睡懒觉的,只他到底是男人,不好对弟媳妇多说什么,对谢真琇倒是挺有好感,微微点头,“辛苦你了。”
幸好这侄媳妇懂事,不然他这个做兄弟的,真没法去拍弟媳的房门。“您客气啦。”
谢真琇假装没看见其他人怪异的目光,还对他们笑着打了个招呼,这才脚步轻快的朝正房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走的太着急,院门都忘记虚掩一下。距离上工还有半个多小时,围着看热闹的人互相看看,有几个向来看不惯潘梨花的婶子也进了院子。“婶儿,三伯来了,您起床了吗?婶儿?”
谢真琇轻拍着潘梨花的房门,语气温柔,动作秀气,清澈的眸子里还带着些微忐忑和惧意,让人一看就想到五个字-‘受气小媳妇’。邱老三也没去堂屋,只站在院子里,背对着正房,其他几个大婶可没这个顾忌,直接上前‘帮忙’,“小谢啊,你这么喊可不行,看婶子的。”
“我...”谢真琇迷茫又无措,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不知如何是好,她这一退,正好把门口让出来给这些婶子,她被挤到一旁。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在意她,谢真琇怯怯站在角落,看着这些热情的婶子帮她喊人。“梨花,你快起来啊,你男人跟你儿子成废人了!”
“对了,记得带上钱和衣裳,你男人可还光着身子!”
邱老三听到这些话,黝黑的脸色又黑了几个度,还有褪不去的尴尬,丢人,真的丢人。这么大动静,潘梨花就是睡成死人,也该被吵醒了。更何况,邱春娇是个脾气大的,最受不了在她睡觉的时候,外头弄出动静,迷迷糊糊就骂出声,“喊魂啊喊,吵死了!都给我滚开!”
外头的婶子们听见这话,都默了一瞬,互相对了个眼神,心里对邱春娇的印象越发差。“...春娇,你是不是起来了,快喊你娘醒来,你爹跟你哥被人脱光衣服丢在路上,你们快拿钱送他们上医院!”
整句话邱春娇别的没听清,就敏锐的听见‘脱光衣服’四个字,她想起昨晚的计划,脑子顿时清醒不少,眼睛发亮,一边推了把睡的跟死猪一样的潘梨花,一边迫不及待的穿衣服。虽然被这么多人发现,似乎跟计划的不太一样,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全生产队的人都知道谢真琇是个烂货、贱货,而且这个烂货还被那么多人看去了身子!想到这个场面,邱春娇呼吸都急促起来,双颊绯红,都是激动的。“妈,快起来,事儿成了!”
“...什么事儿...哦!哦!我想起来了!”
潘梨花瞌睡虫瞬间飞走,眼睛发亮,闪烁着狠毒的诡笑,“哈哈,我看那贱人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母女两个都极其兴奋,甚至连头发都懒得梳,开门就问,“那贱人呢?我非得让她知道老娘的厉害!”
众人被她的称呼惊住,就连邱老三都忍不住呵斥,“老六家的,我不管你平时跟老六有什么矛盾,现在最重要的是送他们去医院!”
其实他过来的时候,大哥已经去队里借牛车,他则过来通知六弟妹,等拿上钱和衣服,牛车也差不多能到。毕竟看老六和侄子的伤...恐怕要花不少钱,老六家有个出息的大儿子,条件最好,他们这些兄弟,都是地里刨食的,一年到头也存不下几个钱。可他万万没想到,老六家的竟然没起来!这都几点了!且不说他如何着急,潘梨花还懵着呢,傻愣愣的问道:“老六?这关我老头子啥事?”
“对啊,不是那贱...”“婶儿,你快拿钱吧,三伯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
谢真琇从角落站了出来,没让邱春娇瞎嚷嚷出自己的名字,有句话怎么说的,黄泥掉到裤子里,不是屎也是屎,她毫不怀疑这些人的八卦能力和‘创造八卦’的能力。“你、你怎么在这里?!”
潘梨花跟见了鬼似的,眼珠子都瞪大了,这贱人不该躺在房间等她们捉奸拿双吗?!邱春娇脸色也发白,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她瞬间回想起自己之前听到的那句话,好像...有提到她爸和她哥?在别人看来,她们母女就是看谢真琇看傻了。邱老三连连摇头,心里直叹气,这老六家似乎只有侄媳妇是唯一的明白人,催促潘梨花,“还傻愣着干什么,侄媳妇都明白的道理,你还能不明白吗!”
语气已经带上不耐烦和怒意,毕竟他就算平时不怎么想跟老六打交道,但那也是他的亲兄弟啊!“我、我这就拿钱。”
潘梨花迷迷瞪瞪的,心里满是不安,宝儿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为什么谢真琇还好端端的站在这儿,而老三却说老头子和宝儿出事了?还有这些人,怎么都跑到她家里?“梨花,不仅要拿钱,还有两身衣裳啊!不然你男人跟知杰就得光屁股咯!”
有人‘善意’提醒,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两个大男人竟被人剥了衣服光身子丢在大路上,而且那处还被人砸烂了!这种事她们真是这辈子头次见。“死八婆!你再胡说老娘撕烂你的嘴!”
潘梨花黑着脸骂骂咧咧,可她的手却不受控制似的,找出衣裳抱在怀里,一颗心沉甸甸的,尤其对上谢真琇那双含笑的眼眸时,心里的不安放大到极点。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