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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水路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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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帮筹到钱了,改造工程正按着计划顺利进行,马朝义和鱼子游视察工程进展,对工程的进度感到满意。忽然,马朝义意识到一个问题,货船是要出海的,出海就有可能遇上海盗,那就要打仗,现在渔帮的人员,没几个人会用火炮的,更别说互相之间配合作战了,必须要给他们找个教头,训练他们。马朝义把忧虑告诉了鱼子游,鱼子游道:“这教头的人选我倒是有一个,临江府的水路总兵郭郃。如能请他过来帮忙,那就最好。”

马朝义点头认可,立即差人送张拜帖给郭郃,表达自己登门拜访之意。水军士兵把马朝义的拜帖递给郭郃,郭郃看了一眼,道:“马朝义,商人?我跟他又不认识,也没有利益往来,他找我干什么?不见!”

马朝义在郭郃那里吃了个闭门羹,转头备了一份厚礼,去拜访伍须。马朝义说明来意,想伍须帮忙请郭郃做渔帮的教头。马朝义恳请道:“会长,这事我也只能求你了,别人都帮不了我。”

伍须是临江府首富,自然是不会在乎马朝义的礼物,不过看到马朝义对自己还算尊重,低声下气地求自己办事的样子,心里还是很受用,看来马朝义也不像于长增说的那样桀骜不驯嘛。伍须道:“郭郃是水路总兵,归总督大人管辖,但是我跟总督大人也不熟。不过倒是可以让方知府帮我们去问问,有他出面,我想总督大人也许会卖个面子的。”

马朝义谢道:“一切有劳会长了。”

伍须道:“你既已入会,那就是自己人,我身为会长,能帮的一定帮忙。”

说完伍须就去临江府衙门拜见方为友。这伍须是临江首富,每年为临江府贡献不少税银,而他身后的临江商会,跺跺脚临江府的经济就会瘫痪,因此知府方为友也是不得不给伍须面子,便道:“伍老板既然有此要求,本官身为临江百姓的父母官,自会向总督大人举荐,伍老板放心回去等消息吧。”

方为友找总督戴震商议,戴震只是笑笑,道:“好好好.”马朝义等了半个月,官府方面是没一点消息过来。马朝义坐不住了,和鱼子游凑了十万两,让伍须帮忙,送给戴震。伍须也感到不好意思,再次上门找到方为友谈论郭郃任渔帮教头一事,方为友答应再去总督府问问。戴震收了钱,也就不再拖延,立马安排郭郃兼任渔帮教头,帮助渔帮训练船员。伍须收到方为友回复,赶紧把消息告诉马朝义,马朝义听闻戴震收了钱,哈哈大笑:“我以为这总督大人跟别人不一样,没想到也是如此。很好,我就喜欢他收钱办事的样子。”

郭郃收到戴震的命令,心里有点小情绪,可也不敢违抗,只得默默接受。马朝义思考一下,决定带着仇驰亲自上门去迎接。仇驰不屑道:“当初我们上门拜访,他摆架子不见我们,现在好啦,还不是得见我们。”

马朝义道:“现在是我们请人家来当教头,不是他求着做我们的教头,待会你见到他,要客气点,知道吗?”

仇驰不服气地点点头。马朝义和仇驰把郭郃接到了渔帮,鱼子游早已等候,当即带领郭郃先去参观一下渔帮的船队。郭郃见到渔帮改造过后的货船,高大宽敞明亮,还配备着从官府买来的大量火炮,一时间把他惊呆了。郭郃对马朝义和鱼子游自嘲道:“你们渔帮的实力,远超我的想象,临江水军也没有你们如此霸气,跟你们相比,我手底下的人更像是打渔的。”

渔帮请来郭郃做教头,不得不说,这个水路总兵还是有能力的。渔帮在郭郃的训练下,变得像模像样,渔民逐渐士兵化,素质迅速提高,已经不是一群乌合之众,比起临江水军可能暂时还差点战术配合训练,但是总体实力上已经超越了临江水军。渔帮焕然一新,马朝义和鱼子游大喜,带着礼物一起去感谢郭郃。郭郃把礼物拒绝了道:“我是奉了总督大人命令,你们也给了我薪水,就不用再客气了,礼物你们拿回去。还有,你们叫我郭教头就可以了。”

郭郃坚决不收礼,两人无奈,只好把礼物又带了回来。马朝义对鱼子游道:“我相信没有送不出去的礼,只是看你怎么送尔儿。我叫仇驰去找赵凯,他门路多,消息灵通,等我们把郭郃的情况摸清楚,到时候我们再看着办。”

仇驰奉马朝义的意思去找赵凯,只见赵凯心情相当不错,此刻正坐在家里,乐呵呵地哼着小曲。仇驰道:“叔,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啊?”

赵凯把仇驰拉到家中一旁无人的角落,低声道:“江南镖局报案,官府果然往章南省方向调查去了。”

仇驰问道:“官府就没有怀疑?”

赵凯笑道:“有个镖师自杀死了,官府把一切怀疑都推到他身上,不过死无对证,跟我们更是扯不上关系。”

仇驰道:“那于长增有什么反应?”

赵凯道:“于长增可惨咯,他要江南镖局赔偿二十万的损失,江南镖局说这批货根本不值那么多钱,只肯赔一半,也就是十万,现在双方谁也不相让,在耗着呢。哦,你来,有什么事啊?”

仇驰道:“马老板让我来,想让你帮忙打探一下水路总兵郭郃的情况,他好想办法应对。”

赵凯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马老板,等我消息。”

要调查郭郃的情况,倒也不难,临江水军有不少士兵都会来赌场赌钱,赵凯找人借口一问,很快就清楚了。这郭郃倒是个顾家好男人,每次发俸禄除了给自己留一点点,其余的全部寄回老家给父母妻儿。不够钱用的时候就跟下属赌钱,不过也不贪,赢点生活费就满足了,下属也只好配合,每次都输一点给他。可当下属送礼给他求个关照,他又不肯收礼。赵凯让仇驰把情况转告马朝义,马朝义嘿嘿一笑,叮嘱鱼子游道:“你去请一个厨子,从现在起,专为郭郃一个人服务,每天好酒好菜把他供着。”

郭郃见自己的伙食突然大变样,规格提高了不少,甚是不解,鱼子游解释道:“郭教头,这是我们渔帮给教头应有的待遇,只为郭教头能安心任教,你就不必多虑了。”

郭郃想了想,不偷不抢的,既然是给自己的待遇,那就接受好了。于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特殊待遇,慢慢地习惯了渔帮的伙食,时间久了,回到军营,反而对军营里的饭菜没有了胃口。马朝义和鱼子游又常常来视察船队的训练情况,郭郃身穿的是简单的便服,马朝义和鱼子游穿的却是华丽的衣服。郭郃在军队里是受人尊敬的总兵,可到了渔帮,在马朝义鱼子游两人面前,郭郃觉得自己就像个跟班似的,让郭郃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又无法说出口。郭郃想给自己买套好点的衣服,挽回一点面子,但是好衣服贵啊,郭郃没那么多钱,于是故伎重演,和水军里的下属赌钱,结果下属突然间不输了,还把他那一点余钱都赢走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要等到下次发俸禄还有很长时间,郭郃无奈,只得去渔帮找鱼子游想提前支取自己做教头的薪俸。鱼子游和马朝义,黄庭玉,赵凯四人此时正在渔帮会客厅的厢房里打着麻将。郭郃见人多,很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向鱼子游说明来意。马朝义伸脚在桌底踢了鱼子游一下,鱼子游会意,道:“哦,好的,郭教头稍等,我去给你拿。不过这里还有三位老板,可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啊,要不你来打几盘,我去去就回。”

马朝义,黄庭玉,赵凯怂恿道:“是啊,你来顶上吧。”

这情况,郭郃无法拒绝,只得上阵,结果几圈下来,输的一塌糊涂。鱼子游故意拖延时间,迟迟不回,郭郃越打钱欠的就越多,现在就是把他做教头的那些薪水贴了也不够还。郭郃空手回到军营,想着自己欠的债,内心郁闷不已,马朝义来了。马朝义道:“郭教头不要介意,刚才我们只是娱乐,欠的钱不算数,一笔勾销啊。我听说了,郭教头最近手头有点紧,我这里有五百两,郭教头不嫌弃的话,就先拿去应急。”

郭郃看着马朝义递过来的银票,伸手想推辞,却鬼使神差地接住了。郭郃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把银票收下。马朝义从郭郃那里出来,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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