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八的晚上，晏姈是在林予茳家和林予茳一张床上睡的。林予茳硬是缠着晏姈问她什么时候和张知和同流合污的，晏姈嘴硬的很，一直不肯说。守到快零点，林予茳准备给张知和卡点发生日祝福，晏姈就像是死里逃生般裹紧自己这一头的被子一滚滚到床的最边上面对着墙壁背对林予茳。林予茳靠着枕头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对话框里面敲了句“生日快乐”只差点发送键：“晏姈你睡那么边上小心掉下去，我可不会在床下面来捡你。”

晏姈偷偷挪动的小脚丫猛地往回缩，林予茳这头没什么被子跟晏姈那边扯回来些自己的被子。林予茳拉被子的力道大，带着晏姈人也往林予茳这头靠了点。“你太热了，等下我都热的一身汗睡不着了。”

晏姈幽怨地抱怨一句。林予茳没理她，数着秒数。5，4，3，2，1就是现在！信息发出去一秒，聊天框就跳出来了新信息，是回复。【谢谢】林予茳美滋滋地又回了两句，手机熄屏放到床头柜上，又熄了自己这边的灯，盖好被子躺好睡觉。“你那边太亮了，你赶紧睡觉。”

林予茳缩在自己的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把晏姈身上的被子往上拉盖住她的脑袋。晏姈接着一把撤下自己头上的被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林予茳见目的达到也不理她，一个翻身背对着晏姈就睡了。晏姈白一眼，这女人就是这样，自己开心还要贱一下别人。正月三十除夕，林予茳一大早就心情很好，早上六七点就起来帮衬着姜乐容做早餐。姜乐容看着这样反常的林予茳，不由地看了眼外头的日头，这就是东边升起的啊！“叮咚”一声，来信提醒。看不到全部，林予茳点开信息。提醒的是张知和新发布的朋友圈，近一年的第一条。文案三个字：女朋友。文案下头是一个视频，点开是确定关系那天两人接吻的视频，她的脸被挡住看不太到，不熟悉的人也认不出她。正式的公开，也是用低调的方式给她的一种保护。林予茳不断刷新这个朋友圈的界面，琢磨着该怎么回复。下一秒，注意力被转移。再刷新一下，刚刚出现的东西又消失。林予茳关了手机揣兜里，往自己的房间走，一进去就看见晏姈把手机往被子里面一塞脑袋跟着躲进去留下的两根带着风还在颤抖的头发。“你们两个还加了微信？”

晏姈小心地探出两只眼睛：“你怎么知道？”

！林予茳上前要去掀晏姈的被子，还没走到晏姈这边晏姈就带着被子滚到了林予茳睡的那边。林予茳还想再走到自己睡的那边，口袋里的手机又有来信的提醒音。林予茳拿出手机看信息的片刻，晏姈已经从床上下来顶着蓬头垢面窜出了房间。“阿姨做的早餐好香啊！”

晏姈的声音从厨房那边传来，对着姜乐容就是一顿猛夸。姜乐容被晏姈说的心情好得很，也搭着晏姈聊起了天。算了，还有的是时间“拷问”晏姈！是手机短信的来信，来信号码没有备注，林予茳也不知道是谁。点开未读信息。【江大开学那天我会回江大交材料，希望能在那天见你一面。】这下子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林予茳没打算理她的信息，也没打算去赴这场约。【过了年我们家就会搬到京市了，我不会再回江大也不会再回来江城，这是最后一次，也是最后一面。江大对面的莱刻咖啡馆，下午三点，我等你。】林予茳把手机页面滑出短信到图库，挑挑选选找了一张和张知和那天的合照。两秒后，林予茳的朋友圈也更新了一条新动态。文案：你向世界宣告我的时候，我就站在你身边。朋友圈发完，林予茳再次回到厨房，加入了聊天的队伍之中。一个美好的大清晨，林憬贤林慕翞睡醒起来，就看见了这三个女人穿着花花绿绿的厚睡衣，站在厨房和厨房的门口兴致盎然地聊天。“爸，她们为什么不去客厅坐着聊天？”

“不知道，很多时候我都无法理解你妈和你姐的行为。”

“新年好！”

一声喜庆的祝福，辞旧迎新，迈向新的一年。教师公寓的楼下也有烟花爆竹留下的红色小纸屑和有些呛人的烟味，林予茳从车上下来就感觉空气里也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不好闻。林憬贤早他们几天回到学校，林予茳跟着姜乐容晚两天。林予茳的行李也不多，带着什么回来的也就带着什么回去，装了几件衣服带了点家乡特产，拎着自己的小箱子就回了宿舍。宿舍里还是走的时候的样子，林予茳最后一个走是第一个回来的，收拾整理的时候欧倩兮也回到了宿舍。“哟，予茳被爱情滋润了不少哈。”

欧倩兮推着箱子到林予茳的对面：“今天日子这么好，请杯奶茶不过分吧。”

“下次请，我下午有事。”

林予茳东西都归置好，拿出自己的化妆包，开始熟练地做护肤。欧倩兮一脸八卦，走到她的椅子后头：“不是吧不是吧，还有人这么舍不得男朋友，夫宝女哟~”林予茳看着镜子贴面膜，两个人在镜子里面对视：“你去死。”

“不是男朋友那是谁咯？”

欧倩兮掰着手指头数林予茳可能见面的对象：“又是你对象的妹妹？你对象的朋友？你的朋友？你总不会去见你对象的前女友吧！”

林予茳没动静，自顾自地调整自己的面膜。这没反应就是林予茳最大的反应啊！“我去！”

欧倩兮的眼睛睁大：“怎么都要给你整一个战袍才行啊！”

林予茳真的对欧倩兮的八卦精神感到无奈：“姐，你要不先去收拾一下你的东西？”

欧倩兮眼里都是熊熊的八卦欲，挡都挡不住：“你要不让我陪你去吧！我肯定能给你站场子，有排面！”

林予茳被逼着没办法，站起身来把欧倩兮往她自个儿的床边推：“是去解决一些事情，又不是去干架，你放心，你放心。”

“真的啊？”

“真的！真的！”

好不容易解决完欧倩兮，瞥一眼时间已经马上一点了，林予茳做好护肤就赶紧上妆。一个妆上来，前前后后一个多小时，出门到咖啡馆也不过十几分钟，一切都很稳妥。推开咖啡馆的门，浓郁的蛋糕香味和咖啡香扑面而来，这个点的店里人不多，有些静。“欢迎光临。”

前台的小姐姐笑得温暖。林予茳点头示意了一下：“你好，是约了人的。”

“来的很早呢。”

身后的门又被拉开，皮鞋踩在地上“哒哒”作响，人站在林予茳的边上。林予茳微微蹙眉，闻见了熟悉的栀子花香。“找个窗边的位子吧。”

方祈走在前边，越过林予茳到了靠里的位置就坐下，自然地看桌上的酒水单。林予茳走在后面，坐在方祈的对面。“一杯美式，你喝点什么？”

方祈把手上的单递到林予茳的面前。林予茳睨了一眼单，没接：“拿铁，谢谢。”

方祈轻笑一下，酒水单搁在桌上，身子往后靠视线移向窗外：“我是挺意外的，你和张知和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林予茳没给她什么反应，语气淡淡的：“你平时用栀子花香的香水？”

方祈也没什么忌讳，话说的很干脆：“也不是，见你的时候会用这个味道罢了。”

林予茳望着刚刚出门被欧倩兮用笔在手上写的“Fighting”有些好笑，就连接话的声音也带着些许笑意：“不止我，还有张知和吧。”

“你好，这是你们的饮品。”

服务员的声音打断方祈接下来要说的话，林予茳迎着服务员的笑也礼貌地道谢。“对，因为张知和喜欢这个味道。”

方祈的手搁在桌面上，看对面的林予茳云淡风轻的样子根本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一点情绪的波动，微眯着眼看她：“我真的看不出，你有什么，值得张知和喜欢的。”

林予茳唇边的笑意放大，原本就又浓又密的眼睫毛经过精心的修饰后一簇一簇的更加卷翘，眼睛每眨一次，睫毛扑闪就像精灵扇动翅膀，有灵气的很：“那你倒是说说，你觉得张知和当时又是因为什么喜欢你？”

方祈的声音在提到这个话题就变得格外激动：“自然是我陪他熬过的每一个夜，他每一个失魂落魄的夜晚我的安慰，他被世界讨厌的时候我在爱着他。”

林予茳的手搅动着咖啡勺，顺时针的方向，看杯中的液体朝着一个方向渐渐形成小小的螺旋状：“你的这些陪伴我是比不了。”

方祈以为林予茳是在自怨自艾，说话的底气重了几分：“你又怎么可能比得了，你见过张知和以前的样子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他喜欢的是什么样子吗？你融入的了他的圈子吗？就凭你，你可以吗？”

林予茳的笑敛下几分，升腾的热气在两人之间萦绕，两个人之间就像生了一团火与外面的温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回答不了，但我知道，你不可以。”

“方祈，你已经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