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本是人族的公主,只因颇有仙缘而被即墨上神带回昆仑虚收为弟子。天资聪颖,年纪轻轻的便已修的仙骨,虽未能飞升上仙,不过她也不在乎。毕竟,她不是仙族的人,她是人族的公主。只是她的这重身份少有人知道,毕竟她身为昆仑虚天资最好的弟子,修的仙骨而却未能飞升已传遍整个六界,谁人不知她白日的名讳。后来,孤城那一战更是让她彻底的名扬六界。当时的她,尚且年少,无意间得知魔族突然发兵攻打人族,一路过关斩将直逼玉京而匆匆赶回。匆匆赶到之时,十万大军以兵临城下。夺取玉京,于他们而言只是时间问题。白日的到来也只是徒劳。不过那又如何,她只知她身为公主,她身为君,就应该承担起她的责任,她就应该好好的守护她的子民。哪怕是死,她也不后悔,也不会退缩。可是……,后来玉京满城被屠,她却成为了唯一的一个辛存者。没有人知道,这上千年的时间里,她夜夜做梦,梦中是当年玉京被屠的画面。是她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在她面前到下,任凭她喊破了喉咙,哭红了双眼。没有人知道那时候的她有多么的绝望,凭什么,凭什么她是活下来的那一个。没有人告诉她如果成神的代价是玉京满城的血,是她皇兄,父皇,是她的臣子子民惨死于她的眼前,而她身为君,身为儿女明明有能力护他们的周全,却没有护的他们平安。是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惨死于她的眼前,魂飞魄散,永生永世不入轮回。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宁愿永不成神。她根本就不会管什么仙缘不仙缘的,她只会安安分分的呆在玉京,呆在皇宫里面做她的公主。可是没有人告诉她这些,甚至都没人给过她选择的机会就已经帮她决定好了一切。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做这个神,他们只告诉她“成神者,需断情绝爱,心怀天下苍生,这是责任,更是使命。”
她就应该遵循天命做好这个神,守护好六界的安宁。可是玉京那数万人的性命呢?又有几人记得,她们就不是天下苍生了吗?他们就不是她的使命了吗?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只是有些事情,还是得有人去做,有些人还是得让大家都记得。再后来,就是白日一人独闯魔界,亲自斩杀了当年魔界的四大名将,连带着当年那位极受魔君宠爱的五皇子——离渊。后在长渊殿内与魔君苍吾大战一场,最终散去半生修为,断其仙骨,亲自将苍吾斩杀,之后便不知所踪。整个六界,见过这位上神的人并不多,除昆仑虚的人外,大约见过她的人都魂飞魄散了。唯有昆仑虚内的那节仙骨成为了证明她存在的物证。也是天神对她当年没有顾全大局,意气用事的惩罚。惩罚她受了,她却从不后悔。别说过了区区上千年,那怕是上万年,上百万年的时间,她也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永远不会。鹿城,夜,中元节白日的思绪被拉的很远,那段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记忆。远到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男子正盯着她手中的河灯出神,或者说是河灯上面留的字。“孤城。”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失礼,那名男子很快的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专注于自己手中的河灯。只是于旁人不同,他的河灯上面并未留字。看样子,也像是个有故事的人。他没有半分犹豫的亲手将河灯放入河中,亲眼看着它渐渐远去,融入众多河灯之中成为星火中的一点。只是心里那一处始终都是空落落的。长念,是四阁之一的清风阁阁主——知途的关门弟子,自幼无父无母,在他七岁时被知途捡回来清风阁,做了唯一的关门弟子。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元婴修为,又因为人和善,在四阁之中颇有盛名。一月前受师傅所托,让他下山为一个故人还情。下山之时师傅并未多言故人,只告知了他一个地址,到之后长念才知晓师傅口中的故人是何人。当今圣上,九五之尊。所托之事更是有关一国太子,所以才格外的小心。长念也不敢怠慢,一经查看才知晓这太子殿下并非是中邪了,而是妖术。皇宫之中,有妖。长念在宫中除妖,大约月余的时间,为了确保安全,长念还特意设下阵法这才离宫,马不停蹄的回山门禀告师傅,求师傅决断。途径鹿城,又正巧碰上中元节,心中不免有几分触动。虽说他无父无母,但看着那满河的河灯心中显得空落落的,便也入乡随俗买了一盏河灯放于河中,至少在这个时候证明一下,他不是一个人。没有闲逛的心思,早早的便回了客栈。汇仙楼前脚刚踏进门,拂面而来的是一股不易察觉的术法,客栈里面热闹,只是有比热闹还响亮的声响。只听里面“嘭”的一声响,桌子椅子碎了一地,场面一片狼藉。一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身旁的小厮惊恐又害怕的盯着二楼害自家公子跌落的人,“你放肆,你……你知晓我们公子是何人,胆敢……。”
只是小厮胆子小的过分,明显被二楼姑娘下手给震慑住了,半晌报不出家门。姑娘神色淡然,浅浅的撇了小厮一眼,“还没人说过我放肆,不过区区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仗着投胎的技术好,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再者,是你家公子自己喝醉了酒,不长眼跌落下去,与我何干。”
白日好意提醒了小厮一句,“你有空在这里责怪别人,倒不如看看你家公子怎么样,毕竟许久不曾听见动静了,这掉了东西还有声响呢?”
这话一出,可把小厮吓得不轻,连忙查看自家公子如何,这万一……万一真的如她所说,他便是……。手战战兢兢的伸向鼻子探鼻息。悬着的心顿时便落了下来,也不管什么了,赶紧背着自家公子回府。一场闹剧自此拉下帷幕。长念朝二楼看去,一袭白衣,风姿卓越,容颜不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