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情,美人如花隔云端,这次可远观但不可亵玩焉”。见莫景凉脸色不加,连忙改口,正色道:“除了七明芝,我说的绝顶美人才是天元”。“八人之一吗?是——?”
莫景凉听此也终于正色起来。“叶落彼岸,花开荼蘼”。那夜月色中一瞥,可谓惊鸿。想到此处,苏笙月不禁摇摇头,道:“不过她的脾气可不甚好,梅花镖,透骨钉先后招呼。说来也巧,若不是为那兰家兰残墨追回残颜琴,也不会现荼蘼”。听到追回残颜琴几字,莫景凉一惊,面色微微有些变化。道:“莫不成荼蘼是专偷人琴的大盗,引得你去还未追回,影盗之名可不是虚假的”。苏笙月甩袖紧盯着莫景凉,久久不开口,忽的笑起来。道:“看来你对荼蘼是情有独钟,影盗莫不是你早就见过了,而不知她是荼蘼”。“不知。听你这番话,便可以知道你没有抓住荼蘼。而能在轻功上不比你弱的,且盗走了兰残墨的残颜琴,除了影盗还能有谁了”。莫景凉诧异的看了苏笙月一眼,“不过你又是怎样得出荼蘼是个绝顶美人,而且脾气还不太好”。“肌肤赛冰雪,绰约如处子。不见容貌,也未必不知其美貌”。“……”“我期待着和她见面,你也一样吧,阿凉”。莫景凉没有说话,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清楚了。一切的一切,从她出现那一日起。十年之约到了,我们终将再见,尘封的记忆飞出低矮狭窄的盒子,去追寻她的主人。“阿凉,荼蘼注定是我的,你信吗?”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苏笙月听此,唇边勾起一抹蜜色弧度,没有多置一言,便大步走出碧扇斋。荼蘼,你当真是佳人如斯,引得俊杰尽折腰拜倒在裙下。不过你是我发现的,就终究是我的。“喂,喂!你们这么着急去哪里呀”。江湖人士路人甲拉住从自己身边跑过的人急忙问道。“你还不知道吧。那江湖双绝的妖美人和毒美人在问月台比武过招了。平日里见都见不到的倾世美人,不去瞧瞧那可是一辈子的遗憾事呀,我先走不然就晚了”。“诶,你等等我,我也去看看。”
翌日天已经渐亮,微朦的阳光照射着大地,山间浓罩着层层白雾,橘黄色霞光透过乳白色的薄雾泛着徐徐娇媚。大街上稀稀疏疏的人往来,说话声,叫卖声渐起。血,满目的血色夹杂着熊熊的大火。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跑,不停地跑。黑,那是地狱最深的黑暗。我做不了任何事,只能不停的往前跑,不要回头,也不能回头。客栈内,木青瓷猛地睁开眼睛,径直的看向床帐,久久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又做梦了”。背上的冷汗早已将衣裳打湿,早在那件事过后一年多,便不再做梦,而今又开始了吗?夜夜入梦,是启示还是预告。木青瓷背负一个锦盒,那里面是兰残墨的残颜琴。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打算就这样容易的还给她,尤其是知道兰残墨所隐瞒的秘密后。如果利用得当会是一枚不错的棋子。十里长坡乃是离倾月山庄十里处的一处所在,从柳家镇赶路去倾月山庄的必经之路。木青瓷在这里下了马,无声无息的从众人眼里消失不见,也没有人在意而多看两眼。木青瓷运转真气,凌空而起,足尖踮上花木,飞越向前,林子中留下一片残影。不过半个时辰,十里外倾月山庄的后山树林里,绿藤缠绕着树木,伴生着红的,黄的,粉的的野花,鸟鸣声啼叫。木青瓷到了的时候,叶兮早早在哪里等候着。“你来了很久了”。“没有很久,刚到而已”。叶兮转过身来,打量了一番木青瓷,最后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道:“若是主上看到你这副面孔,会不高兴的吧”。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与叶兮不在如以前那般无话不说。虽然一如既往的默契,却不似从前的亲密无间,只如那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也许从那一年后自己和她都变了,变得冰冷无心。木青瓷只手抚上面皮,想要一笑,可却笑得难看,直道:“可主上并未在这里,而且这才是我的真面目不是吗?”
“面皮虽薄如蝉翼,却始终隔了一层皮,究竟面皮下是怎样,谁也不知道”。叶兮嘴角勾勒。木青瓷直接忽略了叶兮的话,向她伸出手,眸光灼灼,道:“废话我不想多说,把血凤草给我”。“你要它做什么”。叶兮紧盯着木青瓷,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应该比我清楚它能做什么,血凤草是难得奇药,尤其是对断骨”。叶兮眼眸微咪,并不算美艳绝伦的俏丽一时也凌厉起来,二人谁也没有开口。忽的叶兮从怀中取出一个宽四寸,长约八寸的红木锦盒放到木青瓷手中。还未待她反应过来,单手扣住她的脉门,缓缓抬起头来道:“你果然受了内伤”。木青瓷对上叶兮的视线,握住锦盒反手一转,从叶兮手中挣脱而出。“没有什么大碍”。不冷不热的语气让人怀疑她是否高兴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转而深深的看了叶兮一眼,垂下眼帘,轻语:“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却从来没有弄懂,我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疏远。明明一直都在一起,一起相依为命”。“呵……呵呵……”叶兮突然笑起来,那是苦涩蔓延,“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问题”。木青瓷眸中泛起丝丝水雾,自己和叶兮是相依为命不是吗?也许是这样,双方才会手下留情,终究是不会让对方走上绝路的。“你还记得你是暗影阁的杀手吗?小瓷”叶兮看向木青瓷,顿了顿道:“别家的公子,算计着整个天下,而我们只需要活下去就可以了。你的脚步虚浮无力,内伤较重,需要调理休养。而风云变换,是不会等人的”。“……”“我先回倾月山庄,苏笙月昨日赶到,就看沈夜何时到了”。“今年真是格外的不同,你先走,我不便与你同进退”。叶兮和木青瓷背过身去,各自朝着自己的方向飞身前去。然而谁也没有看到她们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