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兮早已走了许久,木青瓷才缓缓动身前往倾月山庄。早在她与叶兮分离后不久便将东西放置到一个安稳妥当的地方,不得不小心,因为那群人应该也到了倾月山庄了吧。这么做值不值得,自己也不知道。能这么轻易的拿到这世间知道的唯一的两株血凤草中的一株,还多亏自己的那一掌,若不是这样她是绝对不会松口的。每一日倾月山庄都有不同的人想要去寻找玄剑的踪影,不过也不敢太过放肆。沈画快步走在青石小路上,拖沈家大小姐这个身份的福,她被安排在西苑,同住的还有景安儿这些女眷。经过昨日景安儿的安慰,沈画也觉得自己昨日是不对的。毕竟是自己先擅闯书房,还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不过那人也委实过分冷淡些,所有的责任不应该全怪在自己身上。正出神间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在哪里。左转右转扫视了一番,见前面几步之远有一个女子前行,看起来穿着打扮是内院的侍女一般。急忙上前一步,拍了拍她的肩,道:“你知道你们庄主在哪里吗?我迷路了,麻烦你带我去见他”。木青瓷乃是杀手出生,任何人近身两米便可被感知,只因提早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响起朝她走过来,再者这是倾月山庄内院,才没有对沈画的近身拍肩做什么。又听见她的话,心中默然她是将自己当成了内院的婢女,也没有解释,将错就错,看向沈画道:“小姐这边请”。“嗯,你带路吧”。沈画是大小姐出生,使唤人对她来说是很平常的事情,所以没有感到什么奇怪的地方。木青瓷引着沈画朝上次她见莫景凉的地方前去,不知道是不是直觉,她觉得他一定会在哪里。一路上走过几个侍女模样的人,看其脚步稳当,也知是武功底子相当好的。“你说说看莫景凉是个什么样的人”。沈画见过往的侍女同木青瓷点头招呼,对她是内院侍女的身份更是深信不疑。木青瓷倒是没想到沈画会问这样的问题,见她直呼莫景凉的名字,又一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模样,推测着这人必定那几家的千金中的一人。“你怎么不说,莫非是怕我说出去,让你遭了罚”。沈画见木青瓷久久不回话,以为她是怕自己说出去,撇了撇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小姐多想了,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庄主,不好说得,小姐见谅”。木青瓷一边回答着沈画的话,一边瞧了瞧前方不远处的凉亭,确实有人所在。她没猜错,果然莫景凉就在这里,因为她认出其中一人是与她打过照面的冷冰熙。既然平日里陪在身边的心腹都在此处,再差也离得不会太远。“小姐,前面就是庄主的所在之处”。“那好,你快带我去见他”。苏笙月正与冷冰熙说着话,眼角扫过一丝丽影,笑言:“有佳人来之,还不请你们公子出来见见”。他可是听说了沈家的大小姐来了,还不知道是不是大闹了一场。如今倒要好好看一场戏。“苏公子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公子在哪里,何必麻烦一趟了”。听着苏笙月打趣的话,冷冰熙也转头望去,待看清来人面容后,眸中尽是狡黠。“青瓷姑娘,沈画小姐”。“你不是这里的侍女,你骗我”。沈画满脸不置信的盯着木青瓷,想要从她脸上找出答案来。苏笙月合起折扇,收入袖间。深深地看了木青瓷一眼,道:“沈画姑娘这话说得严重了一些。骗字,可是不能随意用的。不知可否告诉在下缘由”。“原来小姐姓沈,若是沈小姐生气,我在这里给沈小姐道个歉了”。木青瓷朝着沈画说道,不卑不亢。复低下头,掩去眼中对苏笙月的杀意,随口道:“不过是沈画小姐想找人带路,误将我认做侍女,而我没有解释清楚罢了”。话虽然简单,但苏笙月和冷冰熙大致也清楚了个中缘由。沈画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况且本就她将人当做侍女的,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又看了看冷冰熙,道:“麻烦带我去见莫景凉”。“既然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两位姑娘那便不必放在心上”。苏笙月走至木青瓷旁边,看似对着两人说话,却又有些不同。冷冰熙听得沈画的话,也不好不为她引路,尤其在这种情况下,只得带着她前去见莫景凉。“青瓷姑娘,劳你在此休息一会。苏公子劳烦你招待青瓷姑娘了”。“无妨,你且为沈画姑娘引路。我来招待青瓷姑娘即可”。“那就多谢苏公子了”。冷冰熙向二人点了点头,便引着沈画前行。苏笙月似笑非笑的看着木青瓷,道:“青瓷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对姑娘感觉甚为熟悉了”。“小女子不过今日才见苏公子,所说在哪里见过。像青瓷这般面貌,倒是普通的很,是有不少相像。只想苏公子是记混了,才会觉得青瓷熟悉”。“是吗?我倒不认同青瓷姑娘所说的。青瓷姑娘跟在下一个旧友倒是十分相像,若不是知道姑娘,苏某就看要认错人了”。苏笙月又走了两步,不过只离木青瓷一小步远。这个距离同人交谈是最好不过,若是稍近便会让人产生此人轻浮的感觉,远了也觉刻意拉开距离。木青瓷转过身去,绕着凉亭内走了数步。满脸恍然的样子,故作吃惊,道:“不知苏公子说的是哪位朋友,可否说来听听。再,还未请教苏公子名讳”。若是没猜错,就是叶兮口中的他。“刚刚只顾聊天,忘了报上名讳。在下苏笙月”。复勾起一笑,好生雅然。“在下旧友名曰荼蘼”。木青瓷暗惊,那夜窥破自己的秘密的人果然是他——苏笙月。定了定心神。开口语:“荼蘼,很美的名字。不过却不是我所爱的伤春悲秋”。“叶落彼岸,花开荼蘼。很美不是吗?青瓷姑娘”。木青瓷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丝眼神都落在苏笙月的眼里,不过却没有一丝异常之处。“花落不过一季,苏公子不像是独爱荼蘼之人”。木青瓷顿了顿,复道:“倒像是……”苏笙月饶有兴趣的看着木青瓷,道:“倒像是什么?”
“喜者,镜中美人,唯君自知”。“真是恰当而又不适合的比喻”。“是吗?青瓷不过随口胡说的,苏公子莫当真了去”。杀人者自知,苏笙月,究竟是你死还是我活。微风徐徐而过,发丝飘扬,掠过苏笙月的耳畔,微淡的茉莉花香萦绕着鼻尖。这熟悉的香味让他心中一震,不可能会错的,这个香味。是她?还是不是她?影盗?荼蘼?青瓷姑娘?真是有趣,是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