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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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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昶坐在王静怡书房的电脑桌前,正在看她写的散文诗。闲暇时光,在宽敞亮堂的庭院里,自由自在地逛荡。我便跟花呀,草呀,说说话,唠唠磕,心里非常平和,似水流年,也非常沉静,如云悠然,也十分踏实,坦荡自若。它们不会追问,不会盘查,也不会窥视,也不会考验,它们是最好的观众。我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我想怎样说,就怎样说,不必注意别人的反应;我想唱什么歌,就唱什么歌,不怕别人嘲讽破锣嗓;我想如何跳舞,就如何跳舞,没人看见东倒西歪,七扭八弯,癫狂如魔的怪模疯样。它们不会监听,不会告密,也不会出卖,它们是最好的听众。我想哭,就哭个稀里哗啦,撕心裂肺;想喊,就喊冤叫屈,咒天怨地;想闹,就闹个鸡飞狗跳,桶倒缸破,想疯,就疯疯癫癫,变成妖魔鬼怪。它们美丽,包容,静谧,祥和,静默如孤峰,雄浑如厚土,它们内敛,含蓄,浓郁,大气,芬芳如幽谷,辽阔如碧海,况且那么娇柔,那么静美,看在眼里,陶醉在心,那么鲜活,那么怡然,像轻柔的抚摸,连额头的皱纹,都能烫平。烦了,便和它们说话聊天,乐了,给它们读诗唱歌,碧绿的叶子,像春风拂袖的手,拿走我的烦恼,融化成它们的肥料,越长越旺盛,我也越说越愉悦。我在做梦吗?它们真诚,舒适,明朗,悠哉,让我羡慕,让我轻松,徜徉其间,得一瞬安宁。既不知生,亦不知死,生于何时,何地,皆不知,怎样的家庭,怎样的兄妹,也不知,受什么教养,得什么扶助,概不知,交怎样朋友,有怎样情谊,生是偶然,遇亦偶然,唯有接纳与承受,感恩与回报。死也是偶然,不由谁掌控,不管什么事,遇到了就遇到了,咬牙扛着,扛不住了,就放下,劫难也罢,考验也罢,取舍一念,得失一时,都有遗憾,不背良知,不负信任,也便释怀。人生如梦幻,如泡影,生如寄,去如归,随时丢失。来时洁白,去时干净,心无愧疚,足矣。生命如此脆弱,还不如一盆花草,至少同类不会嫉恨,不会破坏,它们各开各的,各香各的,互不干涉。每一个细胞的呼吸,荡漾着阳光的气息,每一个花朵的盛开,蕴藏着雨露的滋润,我的青春,不敢挥霍,我的爱意,不便释放,活着还不如草木,今秋花谢了,明年还能再开,美丽的女孩呢?红颜祸水,孤魅妖孽,庸人忌恨,俗人诛杀。茉莉花,栀子花,牡丹花,芙蓉花,美不招摇,蜂蝶嗡扰,越美好的,越易玷污,不能奢望岁岁年年,永生不老不灭,但我对它们投入了真情,水肥到位,它们便怒放,我也安逸,精心照料,它们便朴实,我也简洁,像是另一个我,那么肆意,那么潇洒,那么温暖,那么柔和。无事此静坐,相视两无言。举烛照花容,憔悴独自啼。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花艳一季,人活一世,只不过是不可抗拒,也不可挽回的过程,最终还于尘土,化为轻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刘昶初读不以为意,打击的委屈,迷茫的逃避,沧桑的得失,世情的无奈,古今多少人,皆如梦一场,每个人成熟的经历过程大抵如此,无甚惊魂,再思之,高冷的哀伤,凄美的悼念,温柔的超脱,敏感的悲悯,天地同流,万世同容,我算什么?你是何故?如牛毛细针刺入心头,隐隐约约小痛,却移不走,拔不掉,抚不平。忆昔日少年高歌畅饮,白马银鞍青衫薄。有权有势时,笑脸相迎,恭维,追随,但在笑脸背后,是否也在窥伺,算计,搜寻和积累你的失言,失行,作为打击,陷害并替代的杀手锏呢?有崇拜,感谢,支持,利用,诱导,可是唯独不会理解,不会知心,没有不说也懂,没有一笑解千虑,他只有孤独且落寞的背影相陪。他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坐到如今高位,记不清承受了多少背叛,多少出卖,挨了多少明枪,多少冷箭。早已学会唯有自己靠得住,面对逆境,不放弃,不动摇,不断进取,凡事不轻信于人。歌咏苦难是无耻,该感谢那个身处黑暗,仍旧没有放弃的自己,和铭记那个伸手把他从深渊中拉出来的那个贵人。只有强者才有狂傲的资本,但往往又很悲哀,注定有旷世的孤独与寂寞,却又不需要眼泪和同情,只想让人敬佩。即使是皇上,也是人,不是神,仍然希望拥有无条件信任的朋友。也曾在泥泞里挣扎,也曾在午夜里嚎叫,酒喝到天亮也不醉。他太明白一个人苦苦煎熬的滋味,软弱无助的寒怆,她一个女孩原本不该承受磨砺,可以小鸟依人,可以撒娇示弱,可以叫苦求助,偏偏没有,不是不会,他看见过她娇滴滴的小女人样子。说明她想靠自己的能力吃饭,用实力彰显人生价值。她要的是佩服,是同行,不是征服,不是依附。正是她不屈服于女孩常命的心劲,坚不可摧的信仰,打动了他。这世间,总有一些人,注定要活到能力的极限。这辈子,都在突破自己心智的边界,挑战不可能。每一天都忙碌着为实现梦想而活,不断颠覆人生中一个,又一个局限,一步,接一步往上冲。面对她的迷糊,失误,犯浑,他愿意做伸手拉她一把的贵人,指点迷津,提升境界,看清缺点和优势,助力跳出困局。期待她凭真本事,一步步的跑,一级级的跳,最后高高在上,成为如今伤害她的人,高攀不起的人,只限仰望的人,不敢得罪的人。但愿望仍是停留在心里,示好,并不代表着器重与认可,只是日后能够利用的一枚棋子,看看她的亮相,将会引发哪些蝴蝶效应。但没有长期且稳定的利益捆绑,没有长时间的试探和考验,没有绝对的忠诚,他根本不会把她当自己人。人世间许多事,在得不到时最销魂,在悬而未决时最撩人。天赋才华,既是偏爱,也是折磨。天生一副好容貌,一腔好柔情,却又倔强不屈,越长大越美丽,风姿绰约,活泼机灵,那股英气和洋气,调皮捣蛋,豪迈不羁,超然物外,沉静如水,淡雅如菊,以柔克刚,那份气质和姿态,以慈胜强,以诚征诈,在同龄的中国女孩身上少有。有太多女孩只想找一个有钱的阔少,投怀送抱的多了,挑拣舍弃的多了,刘昶骨子里对女人是鄙视的。他是硬爷们,优越家世下的熏陶,绅士又文雅,风度又谦和,整个人都充斥着名门的教养与风度,个人阅历的沉淀,显得有视野,有框架。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是大人看小孩的俯视。虎行似病,鹰立似睡,不动则已,动必有获。遇到带有恶意的人,都是直接请走的。但王静怡经历的奇遇也不少,认识他不过是平常事,根本没往心里去。怎么可能趋炎附势?又怎么会卑躬屈膝?这是一位被迷雾所笼罩的女孩,刘昶看到的是神秘、迷惘和忧伤,与此同时,对于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不管活到哪一步,总得找点乐呵,积极乐观,以及对于尘世万物的怜悯。为理想,为艺术,为生活,遗世而独立。诗以言志,歌以传情,不是舞台表演化的道具,不是庭园式的曲径,是万壑松风,是大河宽流,是孤云出岫,是清朴之人立于苍茫天地间的磊落与坦荡。他喃喃自语:你就是世界上,另一个我,曾经的我,不久前的我,甚至未来的我。刘昶隔着窗户,看着一袭红裙的王静怡轻松安然,活泼乱蹦,款款向他走来,就像迎风怒放的玫瑰,娇艳欲滴,又像烈焰燃烧的火炬,熠熠生辉。刹那间,他心头一颤,热血上涌,就觉得灵魂一瞬间被击穿,天地静默,山水无言,胜过世间万千景色。神采飞扬,婀娜多姿,洒脱干练,整体的形态、气质、举止,是一种贵相,看上去很顺眼,感觉特别美好,非常舒适。尤其那双丹凤眼,顾盼兮宛如飞流,巧笑兮宛如猫眼,它眼波流转,开合有情,低眉垂眼的神态,是一种福态,尤其是小蛮腰一扭动,狂妄不羁,仿佛灵蛇出洞,他就感受到她所流露出来的气质,那是一种古典含蓄的姿态,是一种普渡众生的慈爱。才女的聪慧精明,善解人意,如同色彩斑斓的宝石那般闪耀,才华是她引以为傲的光芒,既如温润的玉石那般洁白晶莹,又如璀璨的红宝石那般夺目亮丽,刘昶了解王静怡是个敏感而高傲的人,暗香浮动月黄昏,水天一色伊朦胧,喜欢她观云数雨的悠然自乐,欣赏她看书品画的文艺浪漫,疏影横斜水清浅,十里蛙声兆丰年,不想让她的美好,爽快,调皮,灵动,狂野,受到一点伤害,愿意做她的保护神,给予她无尽的温柔和体贴。我甘愿且自动地保持生活方式的缓慢或停滞,只为等待你的领悟和觉醒,以及行走与成长。这段煎熬的时光里,我需要耐心,你需要懂得,还需要你的珍惜,我的理解。因为我在出题,你在答题,当然不想你交白卷,我还需要巧妙地提点,既不能让你觉得这属于一种施压,也不能让你反感这似乎是苛刻挑剔,还必须让你在自动醒悟中,主动改变,乐意成长,积极优秀。唯有这样,我的付出,就有价值,我的陪伴,就有意义,相处不是一场时光的消耗,是互相之间的促进与优化。晚上,王静怡从外面回到家,竟然发现刘昶在看她电脑里的散文诗。王天骥来东海开会,玄武去当贴身保镖,家里无人看守。她十分震撼,心头立即涌入一种焦虑和恐惧。因为电脑设置了开机密码,他非专业人才,绝对不具备能破解的心智。当然他手下不缺天才,但这些私秘动机让第三人知晓,难道全公司的人都帮他泡妞?妖女就是上天派来祸害你的!是我魅力大呢,还是他魄力大?误会,冲突,犯错,长痛不如短疼!受气,苛责,打压,有什么好感动的啊?就像一只白嫩肥胖的羊羔,被一群饿狼盯着,一帮恶狗盯着,无辜的羔羊,到底会被哪只先拦截?偷袭吃掉呢!直从认识他之后,王静怡时刻时刻都有一种猎物被虎视眈眈的围捕感觉。不由分辩,专横霸道,不可抗拒,一想就毛骨悚然,激发叛逆,恨不能彻底决裂,老死不相往来。可怕的是他还这样理直气壮,让她逃则无理取闹,太难应付了,再见面扭头就走,若叽叽歪歪,大嘴巴抽丫的。伸出橄榄枝,她视而不见。不像上帝给的机会,似是恶魔给的选择,谁敢保证不是送死的交易?脾气急了,他还会被她臭骂一顿。摧美毁花,焚琴煮鹤之流,与“高雅”无缘。私人住宅,非请莫入。他是怎么进来的?消息灵通哦,真是神通广大啊!王静怡气得咬牙切齿,纯粹是为了偷窥的孩子气?还是不怀好意的侵私查勘?这不是安全不安全的事,也不是压抑不压抑的事。你只是短暂的出现,却毁了我的一生。你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你这一程,对我的伤害究竟有多深。要不是被妖魔鬼怪围歼,谁不愿意温柔如水?乱世出豪杰,不是环境暴戾和骄横,彪悍也锻炼不出来,在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让人生一路繁花!因为身边那些委屈难以求全的孤寂眼神,就像是无数的冷嘲热讽,正在极尽羞辱着你的尊严。生命的价值在于抗争,痛痛快快地活,爽爽快快地死,绝不蝇营狗苟,胆小如鼠,做宠物偷安!小狼说的对,这世界太龌龊了,太肮脏了,太极端了,谁都可能随时被牺牲掉,容不得半点商量,没有讨价还价,你把自己当珍宝,可在人家眼里,你连根野草都不算。能不能今生无忧?一切无常!能不能靠谱放心?都是未知数。有办法吗?真没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或许哪一天就稀里糊涂的死掉!或许哪一刻就祸从天降,生不如死!活着的每一天,鲜活灵动,心花怒放,每一刻美好的时光,体验风趣幽默,享受机敏伶俐,承担敲打制肘,接受报复丧命,无一不是恩赐,也只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我在安安静静地等待一场意外事故,然后含笑九泉,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忘记所有人,遗忘所有事,最后进入下一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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