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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欲静而风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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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兵下落不明。窦美丽装哑巴。小孩子被人们指点,追问,羞辱,就不乐意了,每天和人争吵,辩解,甚至打架。家不像家,人不像人,顺着人们的思路,把矛盾的源头指向上官洛。初九是个好日子。卫邙家请村长和族长,到上官洛家来提亲。上官洛家请村长和族长陪酒。村长说:新姑爷为人仗义,对妻儿肯定也不会差,我们放心。卫邙说:我年轻不懂事,有不对的,你们只管打骂。族长说:你对她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感激你能雪中送炭啊!卫邙说:应该的。同甘共苦,不离不弃,不可辜负。上官洛素面洁颜,扎着两股麻花辫,眼里流动着喜悦的光芒。衣衫朴实无华,说话细声慢语,满脸羞赧,安静地坐在一旁绣鞋垫。在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映射之下,针尖跳跃着祥和安逸的银光,像平静大海水面泛着的点点波光。卫邙不时偷偷扫一眼上官洛,乐得合不拢嘴,抿唇窃笑。上官洛背对着门口坐着,卫邙眼光先是扫过了她光洁的后颈。她裸露在外的脖颈和锁骨,阳光撒落在上,肤质越发白净,圣洁,表情越发柔美,神态越发慈和,她挺拔的鼻子,低垂的双眸,专注的面庞,也仿佛微微发着光。卫邙心中充满怜惜,他呆呆地端着酒杯,看愣了。上官洛出身贫寒,习惯了忍受苦难,她从容地接爱命运的安排,不管是好,还是坏,都逆来顺受,不带任何怨尤,神情总是那样谦卑和善,目光温柔如水,低眉顺眼,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有些胆小,还不免怯场。不管是遇到多苦多难的事,她不哭不闹,不争不抢,不声不响,也不会紧皱眉头,依旧眉目舒展,淡淡地,静静地,安然地只专心致志做好该做的事。村长说:来,我敬你,新姑爷,好眼力,把村里最好的闺女,娶去了。上官洛不靠皮相,不靠悲惨,仅仅用自强自力,自尊自爱,已经得到更多的敬佩,获得众人的喜欢和尊重。她的心地纯净,她的上进不屈,让大家只想尽力维护她。卫邙说:我能力有限,只怕会委屈她,跟我过苦日子。族长说:年轻时,吃苦正常。只要你好好对待,她准保死心塌地和你过一辈子,白头到老,儿孙满堂。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卫邙的豁达,也赢得大家的敬重。卫邙说:你不说,我也坚信。我一定拼命赚钱,让她少吃苦,多享福!上官洛听到此话,一下热泪盈眶,跑了出去,偷偷地躲在窗外,流着幸福的眼泪。她的特点就是隐忍,只盼望着有饭吃,有房住,一家人都在一起,和睦相处,友善互助。长期的苦难,不会折磨得她哭,偶尔的幸福,才会感动得哭。她懂事,善良,勤劳,是因卫邙的尊重,包容,接纳,恩惠而哭。正吃得高兴,说得开心。陈家儿女怒气冲冲地冲上楼梯,冲进楼道。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接着就是一串尖叫:烂女人,上官洛!你个大破鞋!勾引我老爸,是闺女家家做的事吗?你在东海卖身,赚了钱,就回来从良?想得美!气死我了!四个男人,为你送命,狐狸精,好手段啊!屋里的人都惊呆了。上官洛闻声过来。他们一眼瞄准上官洛,就扑了过去。上官洛一时不明所以,只是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们。明亮的双眸,此刻充满恐惧,像听到枪响的小免,不知逃跑,反而站起来,胸口对着枪眼。稍后又满眼哀怨地看着卫邙。卫邙站起来,冲过去,挡在上官洛前头:你们怎么骂人啊,一点教养都没有。上官洛说:我咋啦?你们讲啥嘛?村长说:不了解情况,就没有发言权啊!这种话,可不能乱讲啊!族长说:造谣,诽谤,可是犯法的啊!怎么劝架呢,我告诉你,别以为有文化就欺负人啊!卫邙愣要往火坑里跳,我们也管不了。我只找我爸,快把我爸还回来,要不然,跟你没完。捡破烂,还上门提亲,真没见过这样不要脸面的。上官洛把我爸都整得无家可归了,你这瞎起什么哄?多管闲事多放屁!村长发火了:你们疯了?这在我的地盘上,你们瞎嚷嚷什么?族长发话:轰出去!甭客气!卫邙怒斥:谁跟你们说的?乱嚼舌头,撕烂臭嘴。上官洛说:什么事啊?好端端的,都被神经病给搅了。大家起座,推的推,拉的拉,扯的扯,把他们赶出院门,关在外边。面对疑惑,卫邙把事件经过说了一遍。上官洛打通目击者王静怡,李骏,窦美丽的电话,请他们帮自己作证。在座的各位尊长,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听目击证人各自陈述了一遍。卫邙说:从根本上讲,就是陈兵不对。村长说:嘴炮打得再响,也无碍大局。族长说:再来闹事,就报警。上官洛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族长说:树大招风呵,服气的人,羡慕,不服气的人,嫉妒,各种莫须有的脏水,就往你身上泼!卫邙说:胡说八道,让我听见,我就告上法庭,申请五十万名誉损失费,五十万精神损失费,非让他倾家荡产不可!村长说:怕啥子嘛?好人说不坏,身正不怕影子歪。上官洛说:污蔑,诬陷,岂不是解释不清?族长说:无解,就不辩护。相信你的,你不说,仍然相信,不相信你的,你说了,也没用。晚上,王静怡打电话劝上官洛:被污蔑,被诬陷,千万不要用死来自证清白。因为冤枉你,泼你脏水的人,比你更知道你有多清白,你有多冤枉,你的名声对他来说一文不值,对旁观者来说,也无关痛痒,他们只想借此把你搞垮,通过泼脏水得到想要的东西。上官洛说:我一无所有啊?王静怡说:他想要关照,机遇,职位,你是匹夫无罪,怀璧获罪。你有,别人没有,就是你的罪,你比别人好,就是你的罪。上官洛说:他想要,我就让开,也不必毁灭我啊!王静怡说:人红是非多,每一位比你差劲,却又刻意接近的人,都不怀好意,来到你身边,就是想损害你。上官洛说:拉关系,走后门,要照顾吗?我连自己饭碗,都没端稳,哪有能力帮别人?不帮,就得罪人了,就要坏我的事!王静怡说:他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吗?我是傀儡吗?越搞事情,越证明我不能给,越说明他不配。上官洛说:不是狂费心机么?徒劳做恶人!王静怡说:只有弱者,好人,才会在意清白,你死,除了伤害自己人,没有任何好处,却正中别人下怀。你要坚强,做我的后盾,不能拖后腿!上官洛说:别人什么都能做,我却什么都不能做。王静怡说:坏人进攻,抢夺不休,好人防御,止损没完,这是死结,无解,只能忽略,无视。坏人自有强人收,恶人更有奸人磨,你要忍耐。上官洛说:卤水点豆腐,一物克一物?王静怡说:皎皎者易污,洁洁者易脏。你的清白,除了自己人,没有人会在意。自证根本没有用,相信你的,不用你说,不相信你的,证明了也没用。上官洛说:不管,随便他们怎么搞,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王静怡说:对头!你真比别人好,就越有人说你不好,你真比别人强,就越有人败坏你形象,就越要证明我眼瞎,我弱智,我没他聪明,混淆我的判断,影响我的安排,断送你的前途。上官洛说:蠢人,除了证明他坏到不可救药,就没别的本事了。王静怡说:巧厨难烹百人餐,一人难如千人意,这事也无解。蠢人是不承认蠢的,也不会改正,你只有远离,才不会被伤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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