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忌惮的对象！”
上官青莲没想到这件事里头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一时间无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好，我答应你，绝不将今天看见的、听见的东西告诉任何人！”
李琴南欣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找了个地方把她放下，让她自己回上官府了。她和程璟则带着陈氏去了八王府。八王府虽也算不上什么铜墙铁壁，但总归要比不辨敌友的大理寺安全。程璟屏退左右，才让陈氏讲三年前的旧事细细道来。原来，三年前的那场科举，周郎和杜灵山都是热门的状元人选，外人以为他们会争得面红耳赤，但作为妻子，陈氏却见证了两人互相欣赏、引为知己的全过程。本来二人无论谁夺取了状元之位，都能成就一段美谈，但偏偏，就在科举考试的前两个月，皇后，也就是常年对杜灵山不闻不问的姑姑，突然邀请他进宫一叙。本以为这只是场普通的会面，谁承想，杜灵山回来后，突然便从踌躇满志变成了茶饭不死、精神萎靡，陈氏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说，只是逐渐早出晚归起来。陈氏心中担忧，只觉会有什么不幸之事发生，果然，不久之后，便出了一夜只见八十余人丧命的事，而爱慕徐娘的周郎，成了官府怀疑的对象。一时之间，京城里多了无数风言风语，周郎不堪忍受，跳河而死。周郎死后，杜灵山更加沉默寡言了，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一日，陈氏在睡梦中被杜灵山唤醒，杜灵山流着泪对她说，他有罪，他明知道他的姑姑要对周郎下手，他却不敢告诉周郎，也不敢阻止。后来，杜灵山参加科举得了状元，在翰林院领了职，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年，直到不久前，一纸调令将他调往地方任职。陈氏舍不得丈夫，便带着老人孩子同他一起离京赴任，谁知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伙杀手，要将他们灭口。陈氏同丈夫拼命地跑，但终究没能逃过杀手的刀。但陈氏运气极好，只受了轻伤，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伤到要害，她活了下来。她不敢掩埋爱人的尸体，趁着夜色逃出了那片吃人的野林，凭着极强的求生欲，一路乞讨回到了京城。她去相府求杜相，杜相却不信她说的话，更威胁她要杀了她。她知道这个公公一向厌恶自己的丈夫，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无情。她又想去大理寺求助，却在大理寺门外见着了与杀她丈夫的那伙杀手相似装束的人与大理寺卿交谈。她不敢向大理寺求助了，整日在京城游荡，直到听说八王爷接管了三年前的案件，才敢现身求助。“一定是皇后怕我相公泄露三年前的旧事，才故意将我相公外派，好趁机杀了他！”
陈氏哭道。苏先生压低了声音，“王爷，我觉得这有些问题……”程璟眸色沉沉。陈氏的话，的确存在问题。如果杜灵山真的没有参与到三年前的旧事中，他何故反常地早出晚归，又何故将这么危险的事情始末告诉无辜的陈氏？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李琴南同他们想到一块去了，此刻正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陈氏。她脑袋里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一句话——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不管陈氏是真不清楚事情真相还是故意隐瞒，她都能确定，杜灵山绝对不会是这桩杀人案背后的无辜之人。在陈氏的描述中，杜灵山这人简直矛盾极了，既能同本该水火不容的对手成为知己，又能让心高气傲的皇后亲自召见告知计策，能眼睁睁看着好友被算计死，又在事后悲痛地悔过……总之，就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程璟目光沉沉地盯着陈氏，“杜灵山同杜相的关系如何？”
陈氏有些难以启齿，但也不敢瞒他，“相公的亲娘是使了些阴诡手段才怀上孩儿的，因此杜相和其他人向来不太喜欢他。相公同杜相不大亲近，甚至有些畏惧他，我嫁给他不过半年，便同他搬出了相府，自立门户。”
程璟的声音冷了下来，“他除了有周郎这一个知己，还有其他知己或好友吗？”
“他没有跟我提起过其他人。”
陈氏不明白八王爷问这个做什么，“这同三年前的事情有关系吗？”
程璟没说话，李琴南见状给苏先生使了个眼神。苏先生心领神会，将陈氏安抚好了带下去安置。“相府里头不受重视的庶子同周郎成为知己，你听到这想到了什么？”
程璟问。李琴南语气冷下来，“一开始，杜灵山见才华横溢的周郎家世不好，以为他跟自己同病相怜，自然乐意同他结交，但后来，周郎成了贫寒读书人的精神魁首，一切便都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