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李琴南身边的暗卫虽然算不上什么逼供的高手,但到底不是吃素的,抓着那嘴硬的奸细的左手,便是一剑刺下去。瞬间,那只手便被刺穿,一声尖利的惨叫也随之响起。李琴南嫌弃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似乎是觉得这奸细的声音太过于刺耳了。她脸上含着笑,慢条斯理地离那奸细近了些,语气浅淡,“现在,可是愿意说实话了?”
奸细好不容易才将差点遏制不住的惨嚎压下去,此刻看向李琴南的眼神中都是恨意,“你便是杀了我,将我碎尸万段,我也绝对不会说半句实话!”
李琴南挑了挑眉,倒是有些惊了。这奸细还挺有原则的嘛,只是这原则,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李琴南笑着起身,给暗卫使了个眼神,“既然他这般不知好歹,你便也不用顾忌他性命了。”
“只要能让他开口,手段随你用,弄死了也没什么关系。”
暗卫自然明白李琴南的意思,见她这般说,更是毫无顾忌了。他抽出插在奸细手掌之上的剑,在奸细的惨呼还没来得及发出的时候,便又一剑刺了下去。这次刺的地方是手腕,一剑下去,在场的人便都能听到骨头与剑刃摩擦并生生被劈开的声音。血随之喷溅而出,但比血液更有冲击力的,是奸细那再也控制不住的杀猪般的惨嚎。上官青莲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也不敢看了,抱着齐晚转移了视线。惨嚎声还在继续,暗卫下手更是不留情,很快,奸细身上便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手指都被削掉了几根,全身都血肉模糊的,不成人形,再也瞧不出原来的样子了。李琴南见人被折磨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开口让暗卫停手,然后笑盈盈地看向半死不活的奸细,“怎么样,现在,你可愿意开口说实话了?”
奸细一接触到李琴南的眼神,便觉得全身都在剧痛。在他的眼里,李琴南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比真正动手伤害他的暗卫可要心狠手辣多了。李琴南见奸细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便又慢慢敛去了。她微微抬手,又要让暗卫继续逼供。奸细看见李琴南的动作,便吓得瞳孔俱缩,此刻也管不上什么体面了,连忙用嘶哑得近乎破裂的嗓音开口,“别!别动手!我说,我说还不成嘛!”
李琴南让暗卫止了动作,脸上的笑意重新变得灿烂。她也不管这奸细此刻虚不虚弱,直接便看着他开口,“那你可要好好说了,说错了一句,我便再让你常常痛不欲生的滋味。”
奸细恨得牙痒痒,却不敢再违抗李琴南的命令了。刀剑刺穿骨头的痛苦,他可不想再承受了。因此,尽管奸细此刻对李琴南还恨得要死,却仍然是不得不冲着李琴南低头,语气殷勤,“我知道了,我绝对不说半句慌话!”
李琴南满意地点点头,便开始问他问题了,“你是谁的人?”
她本以为自己会得到什么确定的答案,却没有想到,这奸细犹豫了片刻,便使劲地摇了摇头,给了她一个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回复。“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谁的人。”
李琴南眼睛一横,下意识便以为这人在敷衍自己,哼了一声,便看向暗卫。奸细如何不知道李琴南的意思,见暗卫提着血淋淋的剑往自己这边走,连忙开口讲话补充完整,“王妃一定要信我啊,我现在的确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
奸细见暗卫停下了脚步,才冷静了一些,继续开口解释,“我以前也只不过是京城里头四处流浪的混混,当过几年兵,又因为犯错被赶回家。”
“我无事可做,便整日地在这里的赌场厮混,得过且过地过这日子。”
“我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这样,却不想前两天,一个人找上我,交给我一个任务——”“他说,只要我帮助他干成此事,他便给我一大笔钱,还帮我娶个漂亮的老婆。”
“我打光棍这么多年,听到能有钱拿,又能娶个漂亮老婆,眼睛都直了,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立马便答应他了。”
李琴南瞅着这奸细的模样,越看越觉得,这人的确有几分像京城里头到处厮混的混混,便对他的话也信了几分。李琴南点点头,又问他,“所以,找上你的人,到底将什么任务交给了你?”
混混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实话,只是声音有些艰涩,“他让我在人多的时候,瞅准时机,便号上一嗓子,喊‘瘟疫’之类的字眼,制造混乱。”
李琴南想到之前她和程璟站在路边看那些被人围着的病人之时,突然出现的那一嗓子,心下已经多了几分了然。她又看向混混,眼神中多了几分疑惑的意味,“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上你?总不可能是因为你嗓子大吧?”
混混也不清楚那人为什么要找上自己,他当时只当自己捡了个天大的便宜,痛快地答应了人家的条件,哪里来得及想那么多。他思索片刻,才艰难地开了口,眼神试探,“或许,还真是因为我嗓子大,又长得不起眼,没人会注意到我?”
李琴南嘴角抽了抽,但还是勉强接受了他的理由。她再次看向混混,语气平静无波,“既然你任务已经完成了,装成病人混在这群身染瘟疫的人里头做什么?”
混混眼神有些躲闪,但瞧见暗卫那还在滴血的剑时,还是忍不住一激灵。他生怕自己再不开口,那剑便要再次落在自己身上,让自己生不如死,连忙开了口,“我也不想这样,但我也没有办法了。”
李琴南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她倒要看看,这下,这小混混要怎么解释。混混瞅了一眼李琴南,见她没有发怒,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开口,“我任务是完成了,但这里也被人封住了,我出不去,又怕人发现是我搞的鬼,只能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