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的读书种子,沦落至此。”
这话听得小白不高兴了,嘟噜道:“书香门第又怎么了,那文渊阁里的相公们,各个见了司礼监的公公们还不是要殷勤赔笑。”
“你啊……”李芳无奈摇头,“你是逞聪明过头了,如今才陪着我坐这冷板凳,但凡蠢一点,也不用我为你操心了。”
小白收了吃残的盅勺冷笑道:“谁操心谁啊,您顾好自个身子我便谢天谢地了。”
这一夜果如李芳所言风雪交加,张居正当夜又犯了咳喘,半宿不得安枕。次日虽是休沐,但他自幼被教出不能赖床的习惯,强撑着起身,支着额头只觉得天旋地转。此时耳闻得敲门声,李春芳在门外道:“叔大,昨天又听你咳喘了,这会如何?”
“有劳动问。”
张居正努力挣扎起来,摇摇晃晃地要去开门,李春芳听到动静忙道:“你别开门了,仔细风大。我去交待厨上按上回的方子给你煎一碗药。”
张居正喘了口气道:“多谢了。”
虽说李春芳尽心尽意,但张居正却没来由地烦他种种问候,好容易待他走了。张居正长舒了一口气,十分希望再也不需要与人说一句话,然而事与愿为,一会儿他隐约听到廊外有杂役议论:“怎么那位张庶常又病了?”
另外那位应是李春芳交待了煎药的,阴阳怪气地道:“可不是,太医又换了一回方子。”
“我瞧这位是心病啊?”
“谁知道呢,不过我瞧着他再这样下去,翰林院怕是留下不他这尊大……”“好热闹,说什么呢?”
突然有人冷言冷语插处。张居正听到是王世贞的声音,露出一丝苦笑。那两名杂役赔笑闭嘴退开。王世贞过来敲了敲门,叫道:“别装死了!”
张居正勉力爬起来开门,一边咳一边道:“来了来了。”
王世贞看着他扯了扯嘴角:“你这是又犯病了。”
张居正用一连串咳嗽回应了他,他伸手扶着张居正到榻上:“我今日在绮风楼请客,过来请你……”“多谢多谢。”
张居正拱手苦笑,“你这是为什么请客?”
“杨继盛这次得了南京工部主事的任命,我看他有些郁郁,所以邀了几位同年去送送他。”
王世贞道。张居正略为吃惊,道:“他没留京里?”
“是啊……”王世贞也有些纳闷,“你说殷士儋这种走了狗屎运的从三甲一跃选庶常的也罢了……”“喂!”
张居正冲着自己右手边戳,让他别忘了殷士儋可就住在右邻,但王世贞依然满不在乎地道,“得了吧,他自己都说过几百遍‘走了狗屎运’这话,偏我说不得么……就连殷正茂这种吊榜尾的,虽说去行人司,但好歹是留京了,行人司论起来有点辛苦,但出头露脸的机会也多,以他小子的机灵劲,估摸着呆不了几天就能换个风光的位置,但是杨继盛他怎么就被派去南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