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回去,继续与众人说笑打趣。檀芸匆匆忙忙跑到一个叫白朔的道士身边,他张大嘴,不断指着嗓子,并“啊、啊”地叫着。白朔道士放下碗筷,一手顶着他的喉咙,一手向他的后背猛一拍,半个饺子从檀芸嘴里吐出来。道士们都笑了,原来檀芸被饺子噎到了。檀徐告诉我,檀芸上辈子是个奴仆,常偷主人家的小米吃,主人也常打他,并咒他吃东西被噎死。偷吃的报应加到了他这辈子里,所以每次过年,他都会被噎到或呛到,这种报应会还到他二十二岁,也就是说他还要被噎十年。檀徐还说,檀芸是悟性最高的,命中有大气候。我打开手机,点开微信,在家人的群里发了一个一百块的红包,表妹第一个抢到,但只拿到十一块五毛五。吃完饭后,道士们去给各个宫殿关门,我与乘云、白兹三人留下,收拾残局。将近一小时后,我们三人也回去了。路上白兹叫住我们两个,他在袖里取出一个红珠子,递给了我,乘云递给我一个木匣。白兹说,这是老道士让的。还说,老道士说,这是我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了。我十分疑感,疑惑地又发出了一声:“啥?”
他们没再说活,我也不去追问。回客房后,我生起炉火,想起了檀徐道士对我说的话,反复品味后,我下了个决心——自己找答案。我虽不知我要找什么答案,但我知道,最大的问题就是我自己。年初一,我起个大早,天还没亮,道士们打开山门,为迎客做准备。我跑到真武殿,檀徐道士和七个我并不熟的道士正在打扫,他们见我来,便停下了,好像知道我会来这儿似的。檀徐道士说:“施主,求事先要进一柱香,不然神心是不会保估你的。”
他燃好一支香,递给我,我接过香,礼拜三次后插在香盆里。他对我说:“施主,清与我来内堂。”
我和他向里面走去,里面有个求签的堂屋。进去后,我们在两席跪垫上对坐,一个我不知其名字的道士拿来一个棋盘,放在我们中间,又摆好两篓棋子。待那个道士走后,檀徐道士说:“施主,你与我有一盘棋的功夫,但功夫长短是个变教,取决于你。”
我摸了摸棋盘和棋篓,他说:“ 棋盘是玉打的,棋篓是梧桐木造的,棋子是玉泉山上的石头磨的。若按俗家来算,这三样儿都价值连城。”
我叹:“的确是好东西。”
看来,檀徐道士已知我会下围棋。我问他:“师父,你棋力如何?”
他说:“只输给过我师父。”
我说:“那就猜先吧。”
我先拿棋,三颗;他也拿棋,五颗。他先手。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为什么要和一个精通算卦的人猜先?下了十八手后, 我发现他的棋柔中带刚,十分保守,不和我纠缠,又暗藏杀机。我们暂停了棋。我问他:“师父,观里有多少人像你一样会演卦?”
他说:“只有我们真武殿的人和掌门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