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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老谋深算蔡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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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好汉都报了血仇,吴用又先后收降了闻达、索超师徒、水火二将,大伙自是欣喜。筵席上曾吃过水火二将大亏的栾廷玉,更不免问起吴用到底用了何样妙计,能将水火二将的两支神兵击败,使得水火二将乖乖束手就擒?  吴用闻言嘿嘿一笑,先提盏吃了一口、接着才娓娓道来……  此事还要从破城前夕,梁中书差水火二将至城外扎营说起。  当时水火二将,先是差哨骑反复观察梁山军撤军后遗留下的灶坑数量、后勤情况,接着结合回报结果,发觉梁山军士卒人数每日都在肉眼可见的锐减,便认定吴用眼下兵粮已是严重不足,梁山军必定每日都有大量士卒出逃。  至十一月初四午时,水火二将更是判断吴用此时麾下士卒数量已经不足五千,正是破敌大好时机。是以果断率麾下一千水火军、两千大名府精锐步军齐出,兵分两路,呈钳形攻势,于飞虎峪地带赶上梁山北军主力。  这日正值隆冬,四下里西北风大作。  二将远远望见吴用人马,果然步骑数量不多,一众士卒皆盔歪甲斜,浩荡军阵里旌旗纷乱。是以不做他想,教火牛、黑骑在前开路,奋力追击,二将则引两千大名府精锐压后。  哪想水火二军才至近前,前排火牛、黑骑猛然失蹄,纷纷跌入陷坑,后面火牛、黑骑收不住势,亦都跌入陷马坑中。那火牛本就惊骇,于陷坑中发狂乱撞、乱挑,片时挑起满天尸首,杀死许多自家人马,官军阵上登时大乱。  水火二将急叫水火二军精锐抛弃坐骑,吴用早使大军杀回,先杀“神火军”,“神火军”精锐失去火牛相助,手上火器威力大减,肉搏中极难发挥,片时死伤大半。  “圣水军”初时尚能凭借身上藤甲勉力支撑,斗到半中,梁山兵马急退,“圣水军”精锐正不知其意,却见前面地上火起,升出一道长长数丈高火墙,火势冲天,又听得背后两面炮响,两面树林中推出无数车儿,上面盛满薪草,一出树林,便都点起大火撞将来。  那火车儿皆是从北面顺风赶来,“圣水军”纵有蒲扇,如何抵得过隆冬西北大风?登时心胆俱裂,不敢再战,都叫“投降”。  原来水火二将前者所得情报,实则是吴用效仿孙膑的减灶之法,有意佯装。最终目的,便是要在此处一举击败二人。  魏定国、单廷圭见不是话,拨马便走,却教李应、欧鹏赶来缠住,一时斗得难分难解。火车后左边关胜、右面秦明各率一军杀来,官军余众皆溃。  关胜麾下四百九十二名“武圣义从”各擎滚刀,都骑劣马,奋勇撺入官军丛中,顷刻间把大名府两千余精锐斩杀过半,余者大半坐地抛戈投降,仅有小股败军拔足四下奔走。  “义从”们并不打算放过败走士卒,四面赶去,各自解下雕弓、绰来箭矢、拈弓搭箭便射,弓弦响处,逃走者一一应声栽倒。此番同来的拢共三千余人,没能走脱一个。是以吴用这番计策,直到次日夜间,亦不曾走漏丁点风声。  至于魏定国、单廷圭二将,纵然勇猛,却如何抵得住关胜、秦明这等虎将?不一时,遮拦不定,正要逃走,关胜、秦明各自奋威,都把他坐骑打死,周遭小喽罗挠钩、套索一发上,捉了二将。  吴用则在次日教关胜、秦明率兵,都扮作大名府败军趁乱入城,一举攻占大名府。  ……  言归正传。  制置使童贯“梁山南路军大破刘延庆”的奏报才到东京,进奏院中又有收得各处州县申奏表文,皆为梁山北路军打破大名府、公审梁中书、王太守一事。大卿类总启奏。是日景阳钟响,都来到待漏院中,伺候早朝,面奏天子。  当日早朝,正是:三下静鞭鸣御阁,两班文武列金阶。天子临朝,百官拜罢,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进奏院卿出班奏道:“臣院中收得制置使童贯奏报,言说宜兴之战刘延庆吃梁山南军杀败,二子被擒,折损许多兵将。又有各处州县累次表文,皆为梁山北军袭取大名府,公然处决朝廷命官,劫掠库藏,抢掳仓廒,杀害军民。  依臣之见,梁山泊这伙草寇,若不早为剿捕,日后必成大患。伏乞陛下圣鉴。”

天子见奏悚惧,道:“这伙草寇端的利害,朕已累次差遣枢密院进兵,如何至今不见回奏。”

进奏院卿道:“微臣得到奏报,关胜、水火二将先后不敌,如今皆已从贼。”

天子惊道:“我大宋万里江山,莫非无人能与之敌么?”

蔡太师奏道:“草寇屡屡得逞,皆因南面童置使主力攻打方腊,无暇分心所致,非朝廷不能敌之故也。与此相关,眼下却有一事更为紧要。”

天子道:“何事?”

蔡太师道:“现今有方腊一伙遣使求和,意图与朝廷休战。  依臣看来,此举目的其一、是他难以抵挡我天兵征剿的缓兵之计;其二、是现今梁山势大,方腊亦恐宋江过多占据江南,意图借刀杀人,他好从后偷袭梁山,夺回原有州郡。”

殿上百官俱惊,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天子问道:“如此说,依爱卿之见,应当怎生处置?”

蔡太师道:“依微臣之见,应。”

天子蹙眉道:“如此不是中他之计?教他有契机休养生息、壮大声势,却看朝廷与梁山二虎相争么?”

蔡太师笑道:“陛下圣明,是以朝廷不可只应他这一伙草寇。”

天子疑惑道:“恁地说……”  蔡太师道:  “陛下容禀,臣观方腊这伙,毕竟只是无谋乱民起家居多,急于称帝,不识大局。今者欲与朝廷休战,是与梁山决裂之征兆也。  朝廷可以先与其休战,不出数月,二寇必然因江南州郡分地不均,自相争斗。待他与梁山火并,我朝廷兵马却与梁山休战,反观他二虎竟食,我朝廷大军正好趁机整顿兵马,向后坐收渔人之利,二寇不难灭矣。”

天子闻言大喜:“爱卿不愧为国家肱股,足智多谋。便依卿奏。”

乃一面差天使如蔡京之计备细告诉童贯,一面先遣使回复方腊答允休战,只待时机一到,便遣使与梁山谈和。  ……  且说这日向晚,梁山泊上晁天王得报说“北路军占了北京大名府。”

晁盖登时心道:那大名府可是大宋河北地界第一个大郡,其城中钱粮不计其数、百姓殷实富足。  仔细问来:又晓得众好汉如何破城、如何救出兄弟,报仇雪恨。军中更连添了许多好汉兵马,四方豪杰望风而来。  晁天王欢喜无地,开言道:“虽寨中留守兄弟不多,却也值得庆祝一番。”

乃分付杀牛宰马、摆设筵席,教众头领都到聚义厅上吃酒。  少顷都到,就厅上两旁杌子坐定。晁盖眼光扫过,却不见阮小七在,便问:“我那小七兄弟如何不在?”

说犹未了,阮小七带着一条大汉走上厅来。望着晁盖便拜。  晁盖急忙扶起看时,不由失惊道:  “这位兄弟?莫不是西域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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