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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小小一株含羞草 自开自落自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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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寝室后,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一反常态的没有洗漱就上了床。

宿舍里今天一直很热闹。

女生们平时对篮球是没有多大兴趣的,除了谈论篮球场上的某个帅哥,基本上很少涉猎。但今天例外,我们打败了学校里不可一世的外语系女生。要知道,外语系女生不仅人数占比高,而且个个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她们是学校里率先化妆率先烫头率先健身的一个群体,打着练习外语的旗号,光明正大的在城市里的一些涉外场所游逛。她们也是学校各项女子运动的领军人物和弄潮儿,不仅走路鼻孔朝天,就连骂人都懒得用中文。

文学院已经连续数年在女子篮球这项运动上屈居亚军,我们今天把她们打败,一雪数年来的前耻,就连院长都震动了,他老人家钦定给每个女篮队员综合测评加二十分的高额奖励(这意味着每个女篮队员今年都可能取得一等奖学金)。

室友们一直在围着左菁菁嘘寒问暖,她在今天的比赛中抢了八个篮板,的确功不可没,但投篮技术有待加强,一共只得了两分。

也许是看我沉默的吓人,临睡前,秦霜才跑到我的铺前,伸手探试一下我是否还有呼吸。

“霏霏,”秦霜连续摇了我几下,终于让我张开了眼睛,“你怎么啦?”

“我没事。”

我再次闭上眼睛。

秦霜又伸手在我额头试了一下,发现我并没有发烧:“你今天有点特别哎?”

大家这才纷纷围上来,关心起我来。在她们的一再追问下,我终于把今天的经历讲了一遍。

大家纷纷痛斥洋鬼子的无礼。只有左菁菁触到了我的痛点:“毕夏和那个小妖精一起走了?”

我以沉默代替认可,众人一时无语。

“你喜欢他么?”

左菁菁再次提出一个犀利的问题。

我再次沉默。过了一会儿,姐妹们这才打开话匣子,叽叽喳喳的对毕夏品头论足起来。大都是他的种种不足,相貌平平,身材走形,低智粗暴,好色多情等等,总而言之,他根本配不上我。

鞋子是否适合,只有脚知道。她们越是诋毁毕夏,反倒引起我对他的更大的兴趣,这大概就是作为女人的倔强吧。毕夏的相貌,说实在话,一般,不是帅哥,但出演起卡西莫多,还是要经过一系列“扮丑”装修的。也许是他打小喜欢踢足球的缘故吧,身材粗壮敦实,与球王马拉多纳有几分相似,我看过他踢球,速度快,体能好。虽然他比我们大上好几岁,但能够考取大学,可见智商并不致于太低。特别是他几次看似粗暴的表现均被认定为正当防卫,可见他对于暴力的使用是严格把握着尺度的。至于说他好色,我觉得在我们这个年纪,喜欢异性是正常的人性。

我甚至检讨了自己,当初因为我对于他有偏见,常常把乡土气息浓郁的他和帅气时尚的前男友王梓进行对比,对于他的殷勤表现没有予以鼓励,才造成他另觅新欢。

张爱玲说:“见了他,我变的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心里是欢喜的,又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我那天的自我就变得很低很低,一直自怨自艾到沉沉睡去。

有人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我也未能免俗。虽然我明明知道自己对毕夏有意,但仍然决心从第二天开始,不再搭理他,以及他们寝室,他们系,甚至他们学院。可能有人说这属于恩将仇报,但远离一个带给你伤害的人,总能把损失减到最小。

这个计划很快破产,因为我们很快涉及到一个跨国刑事案件——皮特受伤了,耳膜穿孔,可能构成轻伤。

皮特早晨酒醒后察觉到自己的耳朵很疼,听力也出现问题,又发现自己的腮帮子肿了一块,怀疑自己是被人打了,遂向学校派出所报案。

学校对留学生的问题非常重视,特别是来自欧美地区的留学生,人家的政府要选票,所以非常重视本国国民在海外的人身安全——至少表面工作得做足——外事部门动辄颐指气使的到有关部门指手划脚。

学校组织人员陪皮特到江城医学院附属医院去检查了一下(这个学校的法医学在我省一直名列前矛),确定为耳膜穿孔。

学校派出所立即上报至江城市公安局,市局连忙派员询问了皮特从昨晚到今天的经历。皮特也喝断片了,但喝酒的参与者还大致能表达出来。因此学校里第一个便找到了我。

下午快放学的时候,辅导员让我去系办公室一趟,并没有告诉我皮特受伤的事,只是说有公安局的同志找我了解一些情况。我走进系主任办公室后,看见里面坐着好几名警察,立刻紧张了起来。两名警察把我带到一间办公室,让我坐在沙发上,开始询问关于昨天晚上我和皮特等人喝酒的事。

我突然意识到可能皮特出事了,但不知道出了多大的事,心道这孙子不致于被打死了吧?人家鲁提辖那么大能奈也三拳才打死了镇关西,这小子不会连毕夏一拳都撑不住吧?

我一阵紧张,两脚哆嗦着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全部讲了出来,并一再渲染皮特对我欲行不规,幸亏毕夏和王岩及时出手相助,才让我免遭其毒手。

警察又问我昨天参加喝酒的学生名单,我只能清楚的说出毕夏和王岩,至于那两个女生,我只知道是音乐系的,一个叫王丽,另一个好像叫魏芳,大概是学民乐的,不过她们俩对于留学生宿舍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警察们把我带到学校派出所,找了一个房间让我坐里面等着,不要乱走动。天慢慢的暗了下来,房间里有些阴森。这座办公楼本来就是侵华日军司令部的一部分,更让我感到恐怖。我在办公室里如坐针毡,虽然有些害怕,但也不敢去开灯。

我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毕夏王岩的对话,紧接着便是警察让他们分别进入一个房间问话。

我在房间里翘首企足的等了约半个小时,才听见王岩的说话声,警察让他到另一个房间里等着。接着便是毕夏走出来的声音,警察似乎把他带了出去。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走廊里传来两个女孩的声音,好像是王丽和魏芳。警察们如法炮制,让她们分别到两个房间里接受问话。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警察通知我可以走了,并吩咐我这件事不要外传。

辅导员铁青着脸和几个我不认识的老师站在楼门口。见到我又把我叫到一旁,重新审问了一遍。随即宣布暂时停止我团支部书记的职务,由左菁菁同学代理,并让我亲自把这个消息通知左菁菁。

我一直想问那个皮特现在什么情况,但看辅导员正在气头上,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灰溜溜的回了寝室。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王岩在楼下喊我。

我走出宿舍楼,见他和毕夏站在一起,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眼泪竟然夺眶而出。

我扑进毕夏的怀里,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放声大哭起来。毕夏抱着我,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一边安慰我,一边对我表示感谢,说这一次如果不是我坚持认定皮特试图强奸,他可能就要结束大学生涯了。

我呜咽着告诉他我吓死了,担心他会因为这件事坐牢,这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那个家伙到底什么情况?”

我一边抽泣,一边问他们。

“估计也没什么大事,据说是耳膜穿孔,有可能构成轻伤。”

王岩轻描淡写的道。

上次警察告诉我倪小军有可能构成轻伤的时候,我还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中国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轻伤不下火线。一个轻伤而已,能有多大点事?

但这次已经不一样,经历了倪小军案件之后,我知道故意伤害构成轻伤是触犯刑法的行为,有可能追究刑事责任。而即便承担刑事责任中最轻的处罚——管制,也可能导致退学的风险。

“但是,因为你一再强调他酒后试图不轨,这样性质就变了。”

王岩开始给我普法,“这样毕夏的行为就是正当防卫,打死他也活该!”

正当防卫我已经了解了一些,听了他的一番解释,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擦干眼泪,告诉他们没事了就好,又检讨自己遇人不淑。没想到一脸不正经的毕夏不是坏人,浓眉大眼的皮特反而图谋不轨。

“临走的时候,警察说单是我们仨的证言有些单薄。”

王岩又道,“希望我们能够提供更加客观充分的资料,证明皮特对你欲行不轨的事实。”

我愣住了,看来毕夏还并没有完全洗脱嫌疑。

“快熄灯了,你先回寝室吧。”

毕夏看了看时间,对我说,“你回去也帮忙想想,还有谁能证明这小子有劣迹。”

我点点头。

看着他俩步履沉重的离开,我却有些开心,这是把我俩拴到一根绳上的节奏吗?

第二天,我在班里遇到了小陈。看来外国人也很八掛,小陈也听到了皮特被打的消息。

“王小姐,我听说皮特被你的男朋友打伤了。”

小陈操着英式中文来到我身边,面带微笑的问我。不了解内情的,还以为她在幸灾乐祸。

我非常开心,她居然说是皮特被我“男朋友”打伤了。是呵,我多么希望那小子是被我男朋友打伤的。

“你听谁说的?”

我想知道是谁这么有眼色,把毕夏当成了我的男朋友,“就是普通朋友啦。”

“噢?”

小陈带着疑惑的眼神,问道,“是你喜欢的男孩子啰?”

我被人猜中了心事,脸一下子红了:“你怎么知道?”

“因为……”小陈把自己判断的依据说了出来,“你和我get的重点根本不一样哦,我的重点是皮特被打伤了,而你的重点是那个男孩子是不是你的男朋友。所以,你很喜欢他是不是?”

我没想到自己对毕夏的感情流露居然挂了像,一下子哑口无言,半晌没有缓过神来。

“那个扑街仔,死有余辜啊!”

小陈带着一丝愤恨,向我诉说起皮特的种种劣迹。这小子经常乘醉酒的机会性骚扰女留学生,所以大家都不太爱搭理他。她自己曾有一次,险些惨遭皮特的毒手,但国外的华人,长期生活在体型较大的同类面前,多少都会两手防身术,所以才能幸免于难。

那些日本和东南亚女生就惨了,日本女人内向腼腆,即便被人占了便宜,也不会声张;东南亚乃是未开化之地,女孩对于身体的保护更是没有那么多的意识。加之英国人对外树立的高贵富裕的假象,因此日本和东南亚女孩几乎都被皮特吃了豆腐。

我如获至宝的聆听着她的陈述和分析,默默的记在心里。

中午,我乘吃饭的时间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毕夏和王岩。他们听后也十分兴奋,表扬了我的情报搜集能力,毕夏还激动的抚摸了我的脑袋。

我被他抚摸头顶的时候也异常激动,脸涨的通红,小心脏如同打鼓一般扑通扑通的跳。若干年以后,我听说这种现象被称作“摸头杀”,是情侣之间甜蜜亲昵的表现。

下午,我们班没课。我在秦霜、冷艳等人的陪同下,悄悄的来到留学生宿舍附近。经过一阵紧张的动员,秦霜和冷艳这一对冤家才如同特工一样鬼鬼祟祟摸到宿舍门房处,在和门房交流后,通过电话联系上了小陈。那天我们才知道,留学生宿舍不仅有电话,甚至还有空调。而我们国内学生的宿舍里,不仅连电风扇都没有,每天晚上十一点之后,连电都要停掉的。可见当年国家生产力之落后,仅有的一点资源,都用来赚取外汇了。

我躲在一颗大树后,一边忐忑不安的看着留学生宿舍大门,一边还不时警觉的观察着四周,生怕被那个洋鬼子发现,从而引发一系列惨案。在此前的一个星期,我们宿舍刚刚集体去看了一场美国电影《沉默的羔羊》,里面被变态男人捕捉并虐待的女孩之惨状让我记忆犹新。在经过一阵紧张的等待后,小陈在冷艳和秦霜的簇拥下走出大门,我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我们在美食街的一家冷饮店里畅聊了一下午,直到李冬梅带着下课后的毕夏等人到来。

征得小陈的同意后,毕夏王岩带着她走进了学校大门外一家律师事务所,这家律师事务所是由我校法律系集体创办,属于学校的三产,也是法律老师们的实践基地。

过了几天,公安机关对本案进行了重新侦查,重点放在了皮特对女生们的性骚扰方面。

皮特在侦查过程中企图畏罪潜逃,被上海的机场海关拦下。毕夏和我没有答应他的和解请求,因为这样毕夏才能被认定为见义勇为。有关部门也没对皮特进行羁押,只是通知英国方面对其严加管理。

暑假里,学校为皮特发放了毕业证书,司法机关也以流氓罪将其驱逐出境。

我回到春谷,没有见到王梓,妈妈说他暑假里在省城打工。我一个人无聊的在街上闲逛,听到音像店里传出一首歌:

小小一株含羞草

自开自落自清高

她不是存心骄傲

只为了只为了美丽情操

小小一株含羞草

自怜自爱自烦恼

她只愁真情太少

不知道不知道青春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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