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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又想起京都(1 / 1)

京都,凌肖私宅。

  凌肖一身月白色常服,拎了一包新鲜出炉的桂花糕,步子轻快的自巷口走来,渐近时步子慢下来,犹豫的敲了敲外门,半晌没有回应,凌肖眸中光亮又一次黯淡下来,草草打开门进去。

  依旧是空无一人。

  凌肖进去转身阖上门,沉默着将手中桂花糕放到院中石桌上,去后面水井打来水,认真的给那一小花圃新栽的月见草浇水,不忘打开门窗通风,卷起窗前竹帘,搬出那盆小心养着的植物出来晒太阳。

  做完这一切,凌肖站在廊下对着花盆出了半天神,到石桌前坐下,慢慢将那包桂花糕打开吃了。

  三日了,云奕不告而别已过三日。

  她出了京都,凌肖心下一松,紧接着麻麻痛痛的感觉升腾起来,漫过了鼻尖,让他但凡闲暇时一想起便喉咙发紧喘不过气来。

  明平侯府的气氛好不到哪去,顾长云愈发话少,一日下来话不过三句,他日前吩咐下去,一面在京都及京都外围城镇秘密寻找云奕,一面派人排查京都中知晓此事的人物。

  他那日回府后除了吩咐云卫暗卫,其余的只字未提,白清实观察他眉眼间像是暗暗下了什么决心的样子,一扫先前的怆然若失,却一日日消瘦下去,心中不安,不知顾长云这般情状到底是好是坏,隐隐觉得风雨渐近。

  但看顾长云愈发沉着平静,也只得且走一步看一步。

  阿驿像是能感知什么,近日异常听话,也不淘气乱跑着玩,陪顾长云坐一会儿的次数也多了,顾长云看书写字或是望着窗外出神,他便静坐在一片自己玩自己的,时不时偷瞥一眼。

  白清实最先发觉他这个小动作,饭后将他唤到一旁询问。

  阿驿扁扁嘴,要哭不哭的,“最近少爷怎么怪怪的,阿驿总感觉一眨眼少爷就要不见了,得盯紧点。”

  白清实一时无话,他正想怎么安抚几句,便听阿驿低着头嘟囔了一句什么。

  “还有云奕,云奕是不是以后都不回来了……”

  白清实一愣。

  阿驿抬起头,踌躇焦躁着追问,“云奕死了吗?死在外面了吗?所以回不来了?”

  一连三个死不死的问句把白清实弄得手足无措,哑口无言。

  少年倔强的咬着唇,袖子擦了擦脸,眼眶红了一片,白清实连忙哄道,“没没没,你听谁瞎说的?”

  阿驿带了哭腔,“我都好久没见云奕了……问来喜来福也不知道,还有少爷……少爷这几天一直在写什么死啊生啊的……”

  白清实惊讶,“侯爷这几天在写什么生死的?”

  阿驿一边抽咽,一边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他看。

  白清实给他拍着背顺气,单手展开看,越看越心惊胆战。

  生死祭文。

  只寥寥几句,却也能看出这是顾长云写给云奕的祭文。

  白清实脑中一片空白,半晌没有反应。

  “生当安康,死当常乐。”

  心中莫名不是滋味,念及阿驿还在旁边,白清实强打精神,浅笑安抚他,“没什么,是侯爷抄的诗,不关云奕的事。”

  阿驿半信半疑,看看纸上并无提及云奕的名字,才勉强相信,抹去泪花后知后觉不好意思起来。

  白清实笑笑,找了个让他帮忙去后面拿东西的借口,支他走了。

  将这几句话反反复复咀嚼几遍,白清实摇头一叹,拐个弯正面撞见顾长云。

  顾长云站在一假山旁,垂眸看假山下的几株兰草,神色莫测。

  白清实不知他站了多久,估摸这个距离他该是听不清方才他同阿驿说了什么,正犹豫要不要试探一番,顾长云缓缓抬眼看过来,开口道,“我就说,桌上少了张纸。”

  白清实无奈至极,老实将那张还没揣热的纸递了回去,半开玩笑道,“忘了咱们侯爷过目不忘,听力过人。”

  顾长云漫不经心应了一声,都没展开看,直接纳进掌心。

  两人相对无言,顾长云没说什么,若无其事转身离去。

  白清实顿了一顿,静默片刻,也是疑惑云奕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蜀州晏家庄。

  天气晴朗,微风,月杏儿差使晏箜搬来棋盘在树荫下,缠着云奕陪她下棋玩。

  云奕躺的浑身发软,想着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一局未下完,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月杏儿担心的看看四周,“是这边花儿草儿太多了,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云奕拿帕子拭了泪花,打个哈欠,“没事,有人想我了罢。”

  月杏儿确定她不是被什么惹得打喷嚏,松口气,白她一眼,“我看指不定是谁在背后说你坏话呢。”

  云奕耸耸肩,“那确实不一定。”

  晏箜见怪不怪她们两个亲姐妹般拌嘴逗乐,柳正鲜少清闲,在云奕书架上拣几本书,不知道跑哪看书去了,只留晏箜一人在这里任她们使唤。

  曾伯怜惜云奕,一直念叨小姐一出门就瘦,让人早中晚的准备点心小吃送过来,一次不落。

  远远听得前面钟响,短促清脆三声,三人先后往院门瞥了几眼。

  月杏儿落下一白子,幸灾乐祸道,“曾伯又来了。”

  晏箜忍笑,起身去接。

  云奕头也不抬,吃了她一子,“笑也少不了你的。”

  片刻后,云奕懒洋洋随意落下一子,伸个懒腰,“赢了。”

  棋盘上的白子被云奕围杀堵劫得可可怜怜所剩无几,月杏儿苦着脸,愤愤瞪了云奕好几眼。

  过来的只有晏箜一个人,云奕扭头看他拿了多少东西,“曾伯呢?”

  晏箜拎了一三层餐盒过来,解释说,“炉子上炖着汤,曾伯不放心,回去看着了。”

  云奕略微挺直腰背,警惕道,“什么汤?”

  昨晚的八珍乌鸡汤曾伯看着她喝了小半锅,实在是有阴影。

  晏箜看一眼棋盘,失笑,被月杏儿恶狠狠的拧了一把,嘶嘶抽气,“闻着像是鸽子汤,还有党参桂圆枸杞。“

  云奕一听又瘫在了椅子上,无奈望天。

  月杏儿也皱眉,昨晚她正在旁边笑话云奕,被曾伯逮着也灌了两大碗,喝的不比云奕少哪去。

  晏箜看她们两人的反应心中好笑,将棋盘挪到一边,打开餐盒将里面碟子一一拿出来摆好。

  新鲜备下的灯盏糕,软滑的马蹄糕,巨胜奴什么的,林林总总摆满了桌子。

  云奕叹了口气,看了眼天色,“还有一个半时辰就要用中饭了。”

  晏箜行云流水回答道,“这不是让你们先垫垫肚子吗?”

说着,端着马蹄糕的碟子往月杏儿面前送了送。

  月杏儿当看不见,她转开目光,正好对上云奕从晏箜身上转来意味深长的眼神。

  灵光一闪,月杏儿默契的对她点点头,一把把晏箜按在椅子上,一手抬起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拿起一块马蹄糕,在晏箜反应过来之前就塞进了他嘴里,笑道,“来你忙活半日了,也垫垫肚子!”

  她笑,晏箜也跟着笑,双手虚虚环在月杏儿两侧,生怕她闹腾的太欢脚下一个不妨歪倒。

  云奕跟着说笑了一回,风儿一吹,她挂在窗外的玉铃铛串脆响。

  回头看,脸上笑渐渐淡下来,一瞬间就觉得这声听着没有明平侯府的碎玉子好听。

  又想起京都。

  等月杏儿闹够了,终于舍得放过晏箜,晏箜襟前全是点心碎屑,噎的说不出话来,连忙去找茶杯。

  月杏儿被他手忙脚乱的模样逗笑,大方把自己茶杯递了过去。

  晏箜刚开始还未注意,用茶水把点心全送下去后,才恍然发现手里拿的是月杏儿的杯子,不觉脸上一红。

  月杏儿笑盈盈看他,见他耳上脸上红了一片,目光顺着他的下移,忽而想起什么,也是猛地涨红了脸。

  目光交错,掺杂了少年的羞涩和欢喜。

  月杏儿脸上烧红,受不住的把目光轻轻错开,晏箜也是,捧了烫手热炭般摩挲着杯壁,却不舍得放下。

  月杏儿一扭头,发觉云奕歪倒在躺椅上,阖了眼,是在小睡。

  两人害羞归害羞,都不想打扰云奕休息,对视一眼,静悄悄的起身慢慢退开。

  耳边只剩下了微风徐徐,偶尔虫鸣鸟啼,在他们身后,云奕慢慢睁开了眼。

  晏箜与月杏儿并肩走,经过竹林时,晏箜自然而然的替月杏儿拨开低垂的竹枝。

  云奕翻了个身对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半时辰后,月杏儿捻着早早准备好的细长草叶,准备用它去扰了云奕好梦,喊她去前面用饭。

  还没进院门就看见躺椅上没有人,月杏儿第一反应就是云奕又跑了,连忙提着裙摆小跑进门,“小姐?!小姐!”

  云奕慢悠悠的从里屋晃出来,睡眼惺忪,“喊什么?叫魂呢。”

  月杏儿松口气,“喊你用饭。”

  “以为什么?”

云奕玩笑的揪了下她的小辫,“以为我跑了?”

  月杏儿被戳破心事,吐了吐舌头,“你还好意思说。”

  云奕笑笑,没说什么,两指拎走她手里的草叶,同她一起去前面,走动间手指灵活翻转,挽了个精致的同心结给她。

  月杏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但云奕确实在眼前好好的,便只好作罢。

  曾伯又一人给灌了一大碗汤,连一旁看热闹的晏子初都没能幸免。

  饭后,晏子初撑不住去后头小花园消食,月杏儿陪云奕走了没一会儿,云奕就说要回去继续午睡。

  午后的日光着实晃地人昏昏欲睡,月杏儿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睡意渐渐上来,眼皮开始打架,告别后各自回房。

  房门一关,云奕顿时一扫脸上倦意,装上早收拾好藏在床上的东西,支开窗子翻出去隐匿进树荫。

  下山的路不只一条,云奕选了最快的,山后悬崖的吊桥被晏家的人看着,云奕窝在树上瞄了半日都没找着空子,只好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找个隐蔽的地方,借崖壁上挂着的树藤慢慢慢慢一段一段的往下。

  这种法子不是第一次使,云奕熟练的滑到崖壁下面,顺着密林中的小路往山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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