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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怎会无人给侯爷撑伞(1 / 1)

恍惚不知坐了多久,云奕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外头落着雨,侯爷来时并未带伞,下意识站起走到窗前,转念一想,这可是明平侯府,怎会无人给侯爷撑伞。

  自嘲一笑,愣愣看那芭蕉叶尖滴滴答答的雨珠出神。

  院门外,顾长云站在墙边。

  几株紫藤缠着绕着盘到门上,垂下几枝花簇,花香经雨一浸漫了满园,一枝就在顾长云头上。

  紫藤的枝叶并不能挡住不断往下落的雨滴,没多久就打湿了头发肩头,不远处就有一处凉亭,但顾长云没动,定定的看脚下从院中溜出来的一丁点暗光。

  顾长云睫上也挂了雨珠,更加遮掩住了眸中复杂神色。

  藏在袖中的拳依旧握紧,顾长云静静站着,仿佛同夜色和雨声风声融为了一体,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一丁点暗光,仿佛只要攥着拳就能握紧它一般。

  房中灯忽然灭了,顾长云眸中映着的光亮也随之一暗。

  滴滴答答,雨水顺着雨链滑落跌在瓷盆中,碎玉子胡乱响,雨打芭蕉,淋淋沥沥,顾长云珍惜的听着,雨水浇透了他全身,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干的。

  脚下生根发芽一般立着动不了,无人知晓顾长云淋了一夜的雨。

  次日清晨,天依旧低沉,阴云遮着旭日,丝毫看不出破晓的样子。

  听见鸡鸣,顾长云如梦初醒,匆匆回房换了干净衣服。

  连翘习惯早上起来多看一眼侯爷是否醒了要用人,今日见他已穿了朝服,连忙过来伺候着,惊讶问,“侯爷今日怎么忽然要上朝。”

  顾长云闷闷应了一声,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连翘偷瞟到他眼下浅浅乌青,听他有鼻音,贴心道,“昨夜下雨,侯爷受了凉罢,我这就去给侯爷准备姜汤,侯爷喝了再去上朝好些。”

  顾长云捏了捏眉心,哑声道,“熬的浓些。”

  连翘连声应了,“再让人加些柴胡?药味虽是重些,效果却好,侯爷可千万别染了寒气。”

  顾长云难得好说话一回,点头让她去弄了。

  连翘碧云动作利索,不多时便端了点心和柴胡姜汤过来。

  顾长云没多大反应,接过试了下温度,一仰头喝了。

  与此同时,萧丞府中,一位小侍小心翼翼呈上一盏参汤。

  萧何光坐于正椅上,微微佝偻着背,不经意流露出几分疲惫之色,掀起眼皮瞥了一眼外头天色,端起参汤喝了几口。

  刮起一阵风,吹得厅上灯火跳跃几下,不如刚点时那般明亮了。

  一旁的小侍犹豫要不要去把灯挑亮,斗胆偷偷看正椅上的人,萧何光阖着眼,呼息很重,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小侍屏息静静站着,目光稍微往旁边一移,窥见萧何光鬓边几缕白色,不觉心中唏嘘几句。

  萧何光比谁都清楚自己气力精神都大不如前,他的时日不算多了,那件事不能一拖再拖。

  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自外面小跑过来,萧何光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费力的睁开眼,直起身子,无声以目光询问他。

  严君益是跟在他身边二十几年的老人了,同他默契非比旁人,低声道,“还没有动静。”

  萧何光闻言,长呼一口气,泄力的再靠回椅背。

  严君益顿了下,也是一叹,“先生别等了罢,该动身了。”

  萧何光摇摇头,屋内又陷入一片沉寂。

  严君益欲言又止,终究是没说什么。

  一炷香时间后,有另一男子小跑进来,面上严肃,快声禀报说明平侯府里的人套了马车出来。

  萧何光猛一睁眼,看向严君益,严君益面上一松,同他对视一眼,目光复杂。

  萧何光朝他略一颔首,撑着扶手起身,理了理衣领,“走罢。”

  天色渐明了些,三合楼采买新鲜瓜果的骡车前后驶进了楼后的巷子,后门大开,有专人拿着单子清点东西,清点后有人抬进厨房。

  如苏力新奇劲还没过去,一大早起来帮着抬东西,他年纪虽小气力却大,手脚很利索,干这些活丝毫不拖泥带水。

  柳才平嘱咐过,只让他搬几趟让他过过瘾就行,不许他多搬,楼里的人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对这异族的半大小子印象也好,不会让他累着,看着差不多了就给他叫停,随便拿一个果子什么的塞给他让他去一边玩。

  如苏力乐滋滋的捧着一串紫红的果子蹲一边看他们忙碌,厨娘洗净后给他的,满满一捧一口一个,汁水多而鲜甜,在草原上从未吃过这种果子。

  早晨的京都慢慢苏醒,出来支摊的,摆早点的,卖菜卖菜的,早市很是热闹,街上人声鼎沸。

  柳才平下楼来,摸摸如苏力的脑袋,陪他看了一会一筐筐讨喜的花花绿绿,就要转悠着去厨房看今日都准备了些什么早点。

  如苏力也想跟着去看,记挂着昨天捏的面人还在窗台上晾着,一想起就心道坏了,懊恼昨晚睡得太沉没听着雨声,本就不成样子的面人怕是成了一滩面糊。

  柳才平察言观色,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眯眯给他指了个方向,“给你收起来了,在放香料的那间屋子里头,左边第一排格子上,一进门就能看见。”

  如苏力大喜,比手画脚不知道怎么说,直接把柳才平举起来颠了一下,朗声笑着跑去找自己的面人去了。

  柳才平已经习惯了他这般一惊一乍的动作,抻了抻衣服上方才被他挤出来的褶皱,气定神闲往厨房去了。

  虽说是面人,却只能勉强看出个脑袋和身子的轮廓,至于眉眼什么的是全然看不清楚的,如苏力宝贝的从格子上拿下来,闻见花椒味道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忙掩着鼻子跑了出来。

  面人半干,如苏力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两枚红豆安上去做了眼睛,在檐下玩了一会儿,正要去给柳才平看,忽然耳朵一动,整个人僵在原地。

  断断续续的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来,压在墙外各种声音底下,飘忽不定,不留心听完全听不见。

  然而如苏力一下子就敏感的捕捉到了。

  这是他们离北一族特有的一种骨笛,吹不出来正儿八经的调子,只有简陋而不起眼的几个调子。

  如苏力鬼使神差的朝外走了几步,认真侧耳听。

  脸上的表情由不可置信转为惊讶犹豫,最后变成惶恐慌张,十几岁的孩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安的踮脚往墙外张望。

  笛声急了些,短促地漏了音,如苏力一骇,面上挣扎几番,回头望了望厨房的方向,咬咬牙偷摸从后门溜了出去。

  而此时,长乐坊最顶上一层对着这边的位置打开了一扇窗户,一眉眼深邃五官精致的白衣男子出现在窗后,遥望三合楼,眉头微敛若有所思。

  正是长乐坊坊主伦珠。

  他只站了一站,眉间带霜,嗤笑一声,“还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法子。”

真膈应人。

  看一眼三合楼的招牌,那人不在京都,觉得没甚意思,百无聊赖关了窗子。

  思索片刻,去楼梯口招手唤来一名荷官。

  荷官快速上楼,走到他面前,“坊主,有何吩咐?”

  伦珠拨弄了下腰间的珠串穗子,沉吟道,“找两个腿脚利索的,在三合楼那边盯着,一有异族人出现就回来通报。”

  荷官知趣的没有多问,点头就下去了。

  正是清早,长乐坊里的赌局刚散尽,伦珠悠哉的倚在栏杆上,两指松松夹着一小白玉酒壶,时不时饮一口,看着几名荷官收拾好筹码,关门歇息,没意思的打个哈欠,回房去睡。

  天气渐热,窗前两层竹帘遮光遮得严实,角落放了一小冰盆,伦珠不耐热,枕着之前的软棉绣枕已经有些受不住了,翻了几个身,又想起一些事,心中颇有躁意,只他懒得喊人开库房换枕头,翻了几下将就睡了。

  顾长云一早上都是昏昏沉沉的,柴胡的苦味在口中经久不散,吃了几块点心都压不下去。

  赵远生见他这样,疑惑上前,“长云?昨晚受凉了罢?平日里不见你,难受成这样了怎么来了?可用过药了?”

  顾长云以帕子掩鼻,摆手让他离远些,“你过去些,别沾带了你。”

  赵远生毫不在意耸耸肩,“没事,你这还不算是病气,沾带什么。”

这般说着,还是暗搓搓往后退开了些。

  顾长云当没看见他的小动作,咳了两下。

  赵远生面上的担忧不似有假,“哎不是我说你,往后小心些,你这身子骨得金贵些……”

  顾长云没在意听他这些有的没的,余光瞥到一旁萧丞的马车。

  朝房里的官员见了忙不迭的关心问候,顾长云打着哈哈一一糊弄过去,意料之内的,萧何光又招呼他过去坐。

  他身边依旧是三四把空椅子,面上云淡风轻一片,仿佛说出口的只是家常话,实在是滴水不漏。

  顾长云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坐了,脸色倦色明显,撑着头闭目养神。

  萧何光不是没话找话的人,十分有眼色的没有再吭声。

  偏殿,赵贯祺对小侍所言明平侯来上朝这件事将信将疑,直到福德善亲自去前面看了,回来同他讲后才相信,眉头一皱,“明平侯受了凉,还来上朝了?”

  福德善也纳闷,“咱也不知道明平侯怎么想的,我瞅着侯爷的脸色很不好呢,昨夜里落了雨……”

  赵贯祺眉头愈紧,抬手示意他别再说了。

  福德善马上噤了声,低头立于一旁。

  年轻帝王带着冕旒,遮住了上半张脸,薄唇微抿,天子气势不怒自威,偏殿中空气恍若凝固。

  他心中存着事,又在要紧关头,自然是风声鹤唳。

  片刻后,赵贯祺闭了闭眼,说服自己勿要多想,起身往前走了两步。

  福德善得了暗示,马上上前替他整理衣裳,不咸不淡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赵贯祺一切都恢复如常,深吸一口气,步子沉稳的迈出偏殿,自帘后缓缓走出,踏上台阶,走至龙椅前,转身望底下站了一片的群臣。

  众人齐齐叩拜,齐呼,“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皇上万岁,赵贯祺将这四字仔仔细细品味一遍,一撩衣摆坐于龙椅之上,神色缓和了些,沉声道,“众爱卿平身。”

  顾长云眸光流转,挺直腰背抬眼,正好对上赵贯祺投过来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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