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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理寺办案。”(1 / 1)

大理寺,沈麟一手接过匡求递来的浓茶,一手拿着写有顾长云交代事项的纸条看,抬眼瞥一眼裴文虎,“凶手带过来了?”

  裴文虎为难地咬了咬唇,“在牢里押着呢,问什么都不说,只恶狠狠的用眼睛咬人。”

  沈麟短促地笑了一下,不以为意道,“没事,待会他就不咬人了。”

  裴文虎大为惊骇,“你要挖了他的眼珠子?!”

  一口茶还未咽下险些呛进喉咙里,沈麟掩面咳了几声,眼圈都咳红了。

  裴文虎自觉说错了话,心里嘀嘀咕咕,看沈二公子这斯斯文文的样子哪里是能干出那么血腥的事儿的人,他悄咪咪将探究的目光挪到面无表情的匡求身上。

  匡求杵着个无欲无求的脸,配合地对他做了个挖眼珠子的动作。

  裴文虎顿觉一阵恶寒,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沈麟缓过来,似笑非笑,“大家都是正经人,你这也忒……动手动脚了些。”

  他这句话说得斯文,可沈麟的表情太可怕,裴文虎可疑地沉默一瞬,连忙找个借口开溜。

  房中只剩下两人,匡求这才轻轻勾了下唇角。

  沈麟警告似的斜睨他一眼,起身,“我去看看,准备东西,让他心甘情愿签字画押。”

  他咬着牙,特意加重了最后这句话的语气。

  匡求喉咙里闷了笑,随他一同去牢房。

  牢房中只开小窗,里面很暗,最前面走的是狱卒,沈麟跟着匡求。

  两侧蓬头垢面的犯人颓废地抬不起头,只看见他那一段光溜的绸缎衣摆,挣扎着要伸手去抓。

  匡求抢先一步将沈麟往身后一挡,抬脚在那只满是泥垢的手上狠狠一碾,犯人吃痛的呼声喝退了其余望过来的目光。

  沈麟蹙眉拍了拍他的后肩,狱卒在前面等着开门。

  视野中先是多出来一点豆大的灯火,走近了,才看见角落盘腿坐着一黑衣男子,目光如狼似虎盯着来人。

  沈麟想裴文虎说的没错,这样的目光确实咬人,仿佛要撕下一块血淋淋的肉来。

  匡求上前,手上陡然发力将他拎起,软筋散的效用还没有全消,轻易反剪住男子的双手提着他往外走。

  沈麟自觉往一旁让出了路,环视一周,跟上他往外走。

  戒律房中,灯影摇晃,只照亮男子一圈,沈麟静坐于他面前的黑暗中,只显出周身轮廓,匡求一动不动站在男子身后。

  过了许久也无人开口,无声最为压抑,男子大脑迟钝地转着,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一睁眼就到了牢狱中,看外面的阵仗,不像是寻常府衙。

  沈麟察觉到他的焦躁,贴心道,“大理寺办案。”

  大理寺!京都城中的大理寺!男子咬紧牙根,额上青筋暴起,仿佛自天灵盖上劈下来一道惊雷,劈得他眼前一花。

  沈麟的声音继续传过来。

  “宋衣,曹德人士,二十有九,当过捕快,擒过凶贼,家住苦水河畔刘桥村,父母双亡,家中余有一妻一女。”

  “你这么为你主子卖命,对得起你夫人女儿吗。”

  宋衣刚开始还算镇静,待沈麟提到他的夫人女儿,神色一凝,继而马上恢复正常。

  萧何光说过会保住她们……眼前就算这些人能查到又如何,那可是一国丞相,他答应过,怎么会让大理寺的人对他的家室下手,呵,堂堂大理寺,居然也耍这些手段逼供!

  沈麟老神在在,倒是匡求嗤笑一声,“还真相信自己主子。”

  “无需枉自挣扎,拿钱办事,他既能想出来阴损的招数,你还敢奢求他的善心?”

  宋衣犹豫一瞬,他本不该犹豫的,咬死不出声最好,看这群衣冠禽兽能耐他如何,然而他悲愤的同意这男子所说的话,怕都是他自欺欺人,大理寺真的拿他的夫人女儿开刀。

  他的夫人性子那么和软,女儿才将将六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那一年拍花子差点将女儿拐跑,萧何光手底下的人奉命捣毁拍花子的老巢,将小孩们都救了出来。

  沈麟耐心仔细揣摩他的心思,望了眼匡求。

  冷不丁开口,“拍花子既能得手一次,便能得手第二次,蠢材,卖了自己还要帮人数钱。”

  宋衣呼吸急促,开始在椅子上发抖,他只听清了前面两句,脑中堆了许多许多东西一时什么想不起来,面上浮现出狰狞神色,失控地抓着头发。

  抓住机会再添一把火,“你家夫人得了你的信和银子,并没有照你说的那样搬家,她和女儿一直在等你回去。”

  “你签字画押,背一条人命,我给你寻个负罪最轻的刑罚,让你免了死罪,早些回去和家人团聚。”

  轻缓的声音宛如是说书人口中东海深处擅蛊惑人心的鲛人所出,连匡求都多看了他一眼。

  宋衣眼神灰败无神,像是穷途末路的吊死鬼,抓着头发的动作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稻草虽坚韧,也只是稻草罢了,不能同冷铁相抗。

  朦朦胧胧间他看见面前这人双唇一张一合,冷冷地吐出一把又一把杀人夺命的刀刃,搅得他五脏六腑生疼,地上的暗像是他流的血,淌满了一屋子,他整个人坐在血泊里。

  沈麟平静道,“你夫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你主子知道吗?”

  宋衣瞳孔巨震,彻底崩溃。

  从戒律房中出来,沈麟步子都轻松了些,匡求手里拿着签字画押的状纸,垂眸一言不发。

  “怎么?觉得我心狠?”

  匡求摇头,道,“你很聪明。”

  沈麟突然淡漠地笑起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我们这种人的悲哀,下辈子要还的。”

  匡求侧眸看他,欲言又止。

  沈麟望着天边云舒云卷,出了一会儿神,回过神匡求还在看他,便轻轻笑了一下,“看我干什么?忙你的去。”

  他故作轻松,“又不是我一个人,再怎么说,顾长云总是个垫背的。”

  匡求淡定收回目光,“嗯。”

  裴文虎一回来,见着那张状纸,吃了一惊,抖抖索索看向匡求,“你们怎么弄的?不会把人打成了血葫芦吧?!”

  匡求阴森森一笑,“你猜。”

  他收好状纸抬头就走,留下满脸不可置信加震惊的裴文虎一人傻站在院里。

  不多时沈麟慢悠悠提着热水壶经过,莫名其妙,喊了他一声。

  没想到裴文虎狠狠一个激灵回神,嗷一嗓子跑了。

  沈麟无语。

  青天大白日的,这孩子中邪了不成?

  宋衣认罪的状纸本应由大理寺卿顾长云呈给上面,但他不在,这差事沈麟不乐意干,便甩给了匡求。

  打着大理寺卿的名号,状纸一路飞快送到了赵贯祺面前。

  赵贯祺一目十行看过,神色并不算轻松,他沉着一张脸,指尖有规律地轻点在桌面上。

  福善德缩着肩膀站在朱红盘龙漆柱旁,竭尽全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不得了,昨晚起了风,吹得窗纸沙沙作响,他怕赵贯祺睡不好觉半夜找不到尽心的人伺候而大发雷霆,尽职尽责地守了一夜。

  夏日里夜长,他凝神静气竖耳听了半晌也没听见屋里叫人的喊声,微微松懈了些,徒弟孝顺地搬来一个圆凳,他便坐了靠着柱子打盹,一不留神睡了过去。

  小徒弟百无聊赖的陪着蹲在一旁,后半夜,看天上被风吹来的阴云遮住了月亮,疑心要落雨,犹豫要不要喊醒他。

  然而还未有动作,门内传来瓷器摔在地上的清脆响声,福善德一瞬时从梦中惊醒,连忙蹬了圆凳凑到门边喊皇上。

  门纸糊了两层,外加没有月光,里面没有点灯,帷幔层层遮挡,乌漆嘛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几息后,赵贯祺一如既往淡然无波的声音自里面传来,道一句无事便没了后话。

  屋里亮起了灯。

  福善德和小徒弟在外面站了半天,无论怎么听入耳只有呼呼啦啦的风声,给他十个脑袋也不敢贸然进去,就又站回了原处,时不时往窗内瞥一眼。

  一盏茶时间过后,阴云终于被夜风吹散,皎皎月光泄下,小徒弟眼尖,看见一团黑影在屋顶上飞快掠过,慌里慌张地戳了戳望着一处发愣的福善德,指给他看。

  福善德眯着眼使劲看去,屋顶上哪还有什么黑影,不轻不重给了他一巴掌。

  小徒弟委屈地扁嘴,他看了,虽说觉得他是花了眼,却怕万一,踌躇几分踱步到门前,见里面还有光亮,试探着轻轻叩门,问皇上要不要热茶。

  赵贯祺颇为不耐地让他们退下。

  两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连忙后退离得远远的,生怕惹他不快掉了脑袋。

  今早上一起来,赵贯祺眼里满是红血丝,眼下青黑一片,看得福善德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出地伺候着穿衣洗漱。

  地上静静躺着一摊瓷片,是床头小几镂空小泥炉上温清茶用的小茶壶。

  福善德下意识想起小徒弟说屋顶上有黑影在动的话,揣测昨晚定然发生了什么。

  若是真有此事,夜探皇宫,摔了茶壶,赵贯祺一夜未睡,种种穿插在一起,让他细思极恐,出了一背冷汗,偏偏赵贯祺敏觉得很,他竭力做出自然样子,藏在袖中的手轻颤,还是被他深不可测地看了几眼。

  现如今大理寺那边送了杀害惠举的凶手伏法的状纸,赵贯祺的眉头没有舒展开半分半毫,反而有更加收紧的趋势。

  大理寺的人还在外面站着呢,福善德偷摸往外瞥了一眼,少年清瘦的身影静静站在阶下,衣摆被风轻轻荡开。

  静默良久,赵贯祺闭了闭眼,提起朱笔在状纸上批了已阅。

  这件事便就此揭过。

  街上人头攒动,严铧子超在人群中穿梭,目光犀利,四处寻找韦羿的身影。

  韦羿得了云奕的话,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从他面前晃过。

  严铧子超马上黑了脸,拨开人群往他的方向追。

  韦羿领着他往一条更多人的街上去,不紧不慢走了一会儿,收到楼上一人传来的暗示,猛地一俯身借人群遮挡匆匆溜走。

  严铧子超一见他的背影消失,眼皮狠狠一跳,然而今日没那么多糟心的事,许是被人群挤来挤去的,不多时他便再次锁定了一个背影。

  他在人群深处艰难挪动着,忽而被一人狠狠撞了下肩膀,用力之大竟让他身子扭了半圈。

  严铧子超稳住身形,那人早已隐入人山人海中消失不见。

  他愤愤骂了句脏话,急切转身去寻韦羿,却诧异而惊恐地发现眼前好几处都是一模一样的熟悉背影,穿着各色衣裳,他眼花缭乱,觉得哪里都是韦羿。

  四面八方传过来熟悉的笑声,声浪入耳,潮水般奔涌过来冲得他几乎窒息。

  这,这什么情况?!

  他呆呆站在人群中,被过路人不断地冲撞,好不容易回神,人群中许多人扭头看他,指指点点,目光像是在看傻子。

  严铧子超脸上一热,慌忙拨开一条路来落荒而逃。

  一茶楼上有人抬手轻轻拨开竹帘,将街上之事收尽眼底。

  韦羿从后面绕到楼上包厢,客气地叩了叩门。

  伦珠的目光顺着街道朝远处滑去,“进来。”

  韦羿进门,恭敬行礼,“多谢坊主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伦珠心不在焉,回身看他,“有人找晏小姐的麻烦。”

  韦羿一愣。

  伦珠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淡淡道,“我已让人暗中跟着他,看他到底受何人驱使。”

  韦羿讪讪道,“我因怕麻烦近日躲着他,倒是忘了……”

  伦珠忍不住皱眉,“晏小姐还是个孩子,你们……长些心罢。”

  韦羿连连称是。

  听雨轩,顾长云被赵远生拉去听戏,十句有八句不离他听到的流言蜚语,迫切的想要讲给顾长云听。

  顾长云敷衍再敷衍,心中不耐,记挂着其他事,定定地瞧了他片刻,在赵远生觉得忐忑欲收敛嬉笑之前噗呲一声乐出来,笑问他到底得了什么有意思的消息非要和他分享一番。

  赵远生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没见着不悦,便大着胆子犯皮,叫来自己的侍卫吩咐两句,那侍卫点头跑下去,很快拿上来一轴画卷。

  顾长云挑了下眉,呼吸一滞,不动声色冷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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