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认出君灼华的身份。身着红衣,额间一株血莲,肆意张扬,这不是君灼华又是谁。上次君灼华在宫宴一支剑舞后,她的事迹便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众人讨论最多的还是她的美貌。随之而来的便是京城不少大家闺秀明里暗里模仿君灼华,同她一般在额间画上一抹花钿。若是君灼华知道有人争先恐后模仿她定然是要笑的,她额头这血莲可不是什么花钿,也不是画上去的,而是长出来的。“作何?我还想问你们呢?这又是在干什么?你们不知道夏蓁蓁是我君灼华的人吗?敢如此明目张胆给她造谣是不是看不起我君灼华,看不起我君家?”
冰凉的刀刃贴近男子的皮肤,她柳眉一簇蹙,冷冰冰道。“多嘴多舌,看来这舌头也没必要留下了。”
君灼华一手拿着匕首横在他脖颈处,另外一只手死死捏住他的下颚。“君小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他一命,我等知错了,下次再不敢随意讨论夏小姐。”
身旁男子见同伴被君灼华如此对待,赶紧跪在地上求饶。谁也没想到就是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就栽在君灼华手里,此时的他们是肠子都悔青了。“知错了?那我问你,你们错在何处?好好回答,回答好了我也可以放你们一马。”
看到这些人凭着一张嘴胡乱造谣,君灼华是真的恨得牙痒痒。夏蓁蓁是女子,世人对女子诸多苛责,但凡女子名声不好一点,便会受到所有人的指指点点。夏蓁蓁之前的名声本就不好,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流言蜚语只会越传越烈。之前她不认识夏蓁蓁,和夏蓁蓁没接触,她自然不会在意。可如今不一样,夏蓁蓁是她的人,是她君灼华罩着的人,她不允许自己的人被胡乱诋毁。“君小姐,我等不该胡言乱语,不该说夏小姐的坏话。”
男子痛哭流涕,在京城里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君灼华,这可是所有人公认的。自君灼华进京以来,得罪过她的人哪个有好下场,他们不过就是平头百姓,又如何得罪得起。“还有呢?仔细想想?”
君灼华不满说道,看来这些人还是不知道他们究竟错在何处。“呃……”男子沉默一瞬,眼角刚想滴出来的泪水都停滞了片刻。“灼华,算了,我无事,你千万不要冲动,这些流言蜚语我已然听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你饶了他们吧!”
一旁的夏蓁蓁这才反应过来,几步走上前来,轻柔开口。她知道君灼华是在为她出气,为她抱打不平,她心中很欢喜,但着实没这个必要。“蓁蓁,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唯独这件事情不行,你便站在一旁好好看着吧!”
君灼华第一次拒绝了夏蓁蓁的提议,她不想放过这几人,也不能放。“嗯?怎么不说话了?说,你们究竟错在何处?说不出来他的舌头可就保不住来,我数到三,若是还说不出来,那……”君灼华冷笑连连看过去,方才不是说得是天花乱坠吗?怎么如今不说了。“一!”
“二!”
“三!”
见没人说话,她也不磨叽,手起刀落,男子的舌头立马掉在地上,她一把将男子推倒在地。男子浑身颤抖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从口中溢出,看起来可怜极了。他微抬眼眸,用憎恶的眼神朝君灼华瞪去,好似君灼华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周围人也用一副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君灼华,眼底还有丝丝谴责。他们都觉得君灼华太过残忍,太过恶毒,太过杀人不眨眼。哪有女子能在谈笑风生间就割去一个人的舌头,看着地上躺着的那条段舌,无数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冷颤。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说是女煞神在世都不为过。对此君灼华毫不在意,对于他们打量的眼神也当做没看到。她低头看了看龟缩在一起的几人,又抬眸看了看周围看热闹之人,加大声音。“你们随意造谣蓁蓁是不对,可最大的错处便是未知全貌,随意做出判断。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你们不是不知道,你们可否想过,你们今日的三言两语会活生生毁掉一个女子。”
君灼华紧闭眼睛,流言蜚语有多厉害她也是清楚的,能活活将人逼死。这并不是危言耸听,是事实,是她亲眼目睹过的。三年前她从无影阁回北境时意外路过一个小镇,在那里她亲眼见到一个妙龄少女被逼得走上绝路,亲眼看着一个二八少女香消玉殒。亲自见证流言蜚语的重要性,亲眼看着那些丑陋的人用最恶毒的语言逼死一个善良的好姑娘。她不是没想过法子救那女子,只是那女子求死心切,哪怕是她都没救回来。也是那一刻,她才真切意识到流言蜚语的杀伤力,流言蜚语比起刀剑更甚一筹。如今见到和当年一样的情形她又怎么会忍气吞声,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这几人。同三年前的事情相比,夏蓁蓁比那女子更勇敢,也比那女子看得更开,她没将旁人的流言蜚语放在心上。想到这,君灼满眼怜爱朝夏蓁蓁看去,夏蓁蓁也不过就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是经历了多少才能做到这一步?“今日诸位也都在,那我便说一事,日后你们见到有人在真相不明的情况下胡乱造谣,可去将军府揭发那人恶行,揭发一次给五十两银子。这般爱嚼舌根之人我不会放过,我会将他们的舌头一一割了。”
君灼华将匕首收回来,冷漠看向四周的人群,或许是她身上的杀气太重,又或许顾及她君家人的身份,场内一片寂静,没一人敢开口说话。“君小姐,君将军在外保家卫国,你就是这样对待君将军拼死护下来的人?”
人群中一个青衣男子不满开口,对于君灼华血腥的做法他是真不赞同。周围过于寂静,他的声音轻而易举传到君灼华耳中。“呵,若父亲知道他用命护下来之人是如此多嘴多舌,他会不会后悔护下他?再者,我是我,父亲是父亲,怎么,你们莫不是以为凭我随便做的几件事就能抹灭父亲的功劳?真是可笑,父亲护下的又何止是他,还有成千上万的百姓,也有无数被流言蜚语逼死之人。”
君灼华是真的被气笑了,真是有意思,居然拿君将军说事,若是她一个处理不好,那对君家名声也会造成不小影响,毕竟滥杀无辜之人是君将军的亲女儿,想必不少人都接受不了。“半年前有一个十五岁的卖花姑娘在护城河投河了,你们都还记得吧?”
君灼华面色冰冷,她的视线扫过周围人群。“她究竟是如何死的?有谁能告诉我一下?”
君灼华的手指紧紧捏着手中匕首,人心是最可怕的,流言蜚语也是最伤人的利刃。“君小姐,您不是说了,那姑娘是投河死的,为何还要向我们询问她的死因。”
青衣男子不解开口,他眼底带着一丝丝迷茫,看得出来他是真不理解。“你不知道啊,自然有人知道,你来说说吧,我看你诋毁起人来挺有一套的,你应当知道那卖花姑娘之事。”
君灼华的视线落在地上跪着的男子身上,意有所指开口。“君小姐,她,她就是投河死了,谁知道她放着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过,非要去寻死?”
地上跪着的男子咽咽口水,底气不足开口。“放着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过?若我没没错,她是被你们的流言蜚语活活逼死的,是被你们所有人逼死的。”
她的眼神像锐利的刀子扫过在场众人,说出的话也让他们胆战心惊。“君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什么时候逼死过她了?”
青衣男子更是一头雾水,他不明白君灼华在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