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姑娘模样生得俊俏,那一日城中有灯会,她为了多卖出去几支花,直到灯会快结束才离开,不曾想路上竟碰到一个刚从青楼花天酒地出来的纨绔子,他对卖花姑娘起了色心,想要霸王硬上弓,那卖花姑娘性子刚烈,抵死不从,无奈男女力气悬殊过大,她在那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失了清白。”
君灼华的语气顿了顿,好半天才开口。“后来,那纨绔子想强纳卖花姑娘为妾,卖花姑娘誓死不从,不成想那纨绔子却将卖花姑娘失了清白之事说出来,还口口声声说是卖花姑娘勾引他,对自己做下的恶行死不承认,后来么,你们猜后来的事情如何了?”
君灼华的视线朝周围人看去,果然见到有几人脸色变了又变。青衣男子呆愣在原地,这件事他似乎有点印象,之前没想起来,如今君灼华这么一说,他立马记起了。“之后的事情就由你来说吧,毕竟你比我更清楚不是?”
君灼华纤纤玉指往人群里一指,视线定定落在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妇人身上。“君小姐,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可不能因为您是君家人就血口喷人啊!”
妇人脸色一白,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咬咬牙,抵死不认。“血口喷人?你真不愿说?他的下场你见到了吗?你只会比他更惨。”
君灼华抬脚踢了踢地上躺着的男子,眼底警告不言而喻。“君小姐,我,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闲话罢了,谁知道这姑娘一点重话都听不得,居然投河了。”
妇人见君灼华生气了,赶紧开口解释,她避重就轻道。看着她没有丝毫愧疚,还将所有错推在别人身上,君灼华眼神微眯,有些人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随便说了两句,可我怎么记得是你们口口声声指责她不该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不该这么晚回家,还觉得她打扮一二就是为了勾引男人。”
君灼华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便是她自己都气笑了。就因为那卖花姑娘长得标致,打扮了一番,就因为她想多赚几文钱,就该受到这样的对待吗?这又是什么道理,女子长得好看是错,女子梳妆打扮也是错。“你们更觉得她失了清白是活该,是你们将那姑娘逼死的,怎么,如今又想用这样的手段来逼迫蓁蓁?”
君灼华上前一步,将众人的反应一一记在心中。她不明白,世人对女子这么有这么躲苛责,比如那卖花姑娘,追根究底她并未做错什么,就因为生得好看遇上无妄之灾,被人误解,所以才轻生。明明错的是那那纨绔子弟,明明错的是肆意传播谣言之人,为何最后死的会是受害者?“君小姐,您这话便不对了,嘴长在我们身上,我们爱说什么就说,难不成你还要管我们的嘴吗?她死了不过是受不了这些闲言闲语,是她自己脆弱,怪得了谁?”
身旁一个身材肥胖的妇人开口,对于君灼华的话她是嗤之以鼻的。他们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又没拿刀逼着卖花姑娘去死,怎么就成他们的错了。“嘴长在你身上,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君灼华真被这些人的无耻震惊到了,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道。“既然你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那我便替你除了,这样你以后就不会随便污蔑别人了。”
说时迟那时快,君灼华捏着匕首朝肥胖妇人走去,强硬捏住她的下颚,想要割了她的舌头。看清楚她慌张无措的眼神君灼华嘴角动了动,方才不是还有恃无恐吗?如今也知道怕了,真是有意思啊!谁料那胖妇人死活不给割,舌头使劲往口中缩去,试图阻止君灼华的动作,她本以为这样君灼华救会放弃,很显然她低估了君灼华。“呵,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吗?真是可笑,我君灼华要做的事情有谁能阻止。”
君灼华加重手上力气,重重一拧,伴随着一声骨头的脆响,她已然将胖妇人的下巴卸了下来。“你,你……”胖妇人没想到君灼华还有这样一手,她面容疼得扭曲,正想开口咒骂,君灼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好心建议你不要说话,不过你说不说也没什么区别。”
手里的匕首微微朝前送,利索的将舌头割下来。“这次便是给你们一个教训,好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有些话说出来会惹上事情的,诸位也请记住了,日后还请谨言慎行,若是再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他二人就是你们的下场,不,你们只会比他二人更惨。”
君灼华之所以这般做不过就是想杀鸡儆猴,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过了,但这已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她需要银子,眼下迫切需要一大笔银子,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将夏蓁蓁推到风口浪尖上。在君灼华没注意到的地方,一妙龄少女悄悄离开人群。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车身造型简洁大方,车架全部采用金丝楠乌木制作,门上雕刻着精美妃花纹,散发着高贵典雅的气息。妙龄少女走至马车旁,掀开帘子走了进去。“那是君家那个小丫头?”
太皇太后趁着帘子还未完全放下,抬眸看着远处那抹红,不知不觉间湿了眼眶。“太皇太后,中间那红衣女子的确是君将军之女,奴婢看她容貌绝世,性子桀骜,远不是一般女子。呀,太皇太后,您怎么又哭了,奴婢给您擦擦眼泪,待会儿容嬷嬷见到又该念叨了。”
少女面容姣好,肌肤胜雪,一双黑白分明的杏仁眼,脸上带着天真稚气,一袭翠绿衣衫趁得人更加娇俏可爱。“不过是被风迷到眼睛罢了,不碍事。”
太皇太后摆摆手,眼底晦暗不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太皇太后,这个君小姐还真是雷利风行啊,奴婢已经打探清楚了,是有人乱嚼舌根坏了夏小姐的名声,君小姐正在惩治几人呢!”
“惩治?笙儿,你同哀家讲讲她是如何惩治的?”
太皇太后也被君灼华之事勾起了兴趣。“太皇太后,君小姐她割了那几人舌头,那几人也是过分,听闻他们前不久居然用流言蜚语逼死了一个刚及笄的姑娘,真是可恶。”
笙儿一脸愤愤不平开口,看得出来她对君灼华的惩罚挺满意的。“当街割了舌头?她这般做皇帝那边恐怕会心生不快,在京城,在天子脚下,他的臣民被当街割了舌头,他定然会大发雷霆。”
太皇太后眼底闪过一抹忧愁,她担心皇帝会因为此事而为难君灼华。“雷霆大怒又如何,反正皇上动不了君小姐,整个东岳就没人可以动君小姐,她可是君将军的女儿啊!”
笙儿一脸崇拜,东岳是靠着君家才走到如今这步,便是她一个小姑娘都对君将军崇拜有加。“树大招风,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皇帝那般小心眼之人段然容不下君家。”
太皇太后一脸无奈,君将军是先帝的至交好友,她也算是看着君将军长大的,她真不想看到君家走到那一步,只可惜她势单力薄,保不住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