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也曾与林婉婉说过,这种黑节草,多生长于极高的山地岩壁之上,采摘不易,多少采药人为此丧命。 而此时此地,竟然让林婉婉发现了一大丛! 野生铁皮石斛这东西生长繁衍是极为不易的,也就是长得地方危险,才能生长发育起来,否则早就被采药人采走了。 这么稀罕的高级中药材如今让林婉婉见到,这要是不采走,林婉婉都睡不好觉了。 钱好挣,可这种好东西不好买的,可遇不可求,有价无市,只能在黑市上碰运气! 现在摆在林婉婉眼前的,可是大唐的纯天然无污染野生铁皮石斛,想想就流口水了。 在现代能正规买卖的只有人工养殖的铁皮石斛了,药效是不如野生的。 像眼前这种历经风霜和岁月的野生铁皮石斛,采一棵估计就是五年起步的踩缝纫机生涯。至于这么大一片,大概得把牢底坐穿了吧。 但现在是大唐贞观年间啊,李世民大帝并不管你采不采药,采什么药。 林婉婉疯狂心动了,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自己居然一直握着萧翀的手! 一旦反应过来,林婉婉马上像被针扎了一样缩回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立刻转移注意力道:“表兄,我要去采药。”
萧翀早就顺着她痴痴凝望的目光看到了那一片铁皮石斛,只是他对中草药不太认识,也不知这是什么。 但见林婉婉这般兴奋失态,想来也是极珍稀之物了。 一般长在险峻之地的真正的好东西,因为采摘不易,自然珍稀昂贵,古今皆然。 萧翀观察了一番周围情况,道:“如此大一丛,没有药篓子,如何采?某以为,待脱困后,带上工具再做计较为好。”
林婉婉思索了会儿,瞧了一眼医疗箱,想着里面的药虽然有很多是现代的,但都已经换成了大唐包装,不愁穿帮,会穿帮的东西都在布袋子里。 想到此,林婉婉二话不说上前打开医药箱就往外搬东西,把退烧药啊、速效救心丸啊、安宫牛黄丸啊等等一堆瓷瓶全拿出来,连隔层也拆了,只剩一个空盒子。 然后林婉婉把医药箱往肩膀上一挎,就准备出去采药了。 萧翀从她往外搬瓷瓶时便猜出了她要做什么,当下拦住她道:“表妹,你等着,某帮你去采。”
林婉婉豪迈地一摆手道:“不用,我自己来。”
说完不给萧翀反应时间,手一伸,脚一踩,已经爬了出去。 萧翀拦之不及,只得赶紧跟上,内心还在纳闷,为什么看起来小巧玲珑的女娘(对萧翀的身高来说,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女孩子都是小巧玲珑型),力量居然那般大,他都没压住。 “表兄,你跟来干嘛,这不是徒增危险嘛。”
林婉婉扭头说了一句。 萧翀只道:“表妹莫分心,注意脚下。”
“表兄,你这何必,我不用你陪着,陪着也没用,你快回去。”
林婉婉敢在毫无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去攀爬岩壁,是因为她有时空镯当退路啊,萧翀这是干什么,摔下去岂不就没命了。 这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往下至少有二十多米深呢,还是近乎垂直的,只有苔藓没有树,一点缓冲余地都没有。 萧翀道:“莫说这些了,表妹注意身体紧贴岩壁,多利用腿部力量,看好每一次的着力点,万万莫掉以轻心。”
林婉婉都被萧翀搞紧张了,脚下一滑,差点没抓稳,幸亏她的手部力量极大,这才稳住了,但也把那一片的碎石头踩了几块下去。 这动静没把林婉婉吓着,倒是让萧翀紧张了一下。 也不知道他怎么爬的,一下就把大长腿伸到了林婉婉的下面,若刚刚林婉婉失足滑下来,第一个滑到的就是他的腿上。 这样的后果就是要么两个人都稳住,要么一起摔下去。 林婉婉不再管萧翀,集中精神朝铁皮石斛爬去。 好在离得不远,林婉婉很快就够到了铁皮石斛,她心中一喜,把这些都采集了放医药箱里。 完事后正要返回,林婉婉被忽然映入眼帘的一条小蛇又吓一激灵。 “叮!”
一把匕首飞过,把这小蛇钉了一下,钉不进岩石里,直接连蛇带匕首一起掉落悬崖。 林婉婉憋着一口气,像猿猴一样灵敏地快速爬回山洞,这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萧翀也爬回来了,看着她笑道:“表妹是真怕蛇?瞧你脸都吓白了。”
林婉婉没好气道:“这还有什么假的?表兄不觉得蛇这种生物真的天生恐怖吗?”
萧翀还未回答,上面忽然传来了隆隆的人声:“小娘子,刚刚某听到这山下面有动静。”
说话的人光听声音就给人一种魁梧大汉的感觉,声音浑厚至极。 而萧翀自然听出的信息更多,他轻声对林婉婉道:“是个高手。”
两人都没有贸然向上面的人求救,经历了昨晚的刺杀,哪能轻易暴露自己。 林婉婉轻手轻脚的放下医疗箱,但仍有轻微的声音传了出去。 还是刚刚的大汉在说话:“就在这下面的山中。”
大汉说的很肯定,林婉婉在猜测上面人的身份,按说这条山道根本不清晰,平时应该少有人走动的,怎么这会儿还出现了一个说着官话的壮汉呢? 萧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下一刻,上面的人又说话了,这次开口的人,声音如泉水“叮咚”,是道年轻的少女音。 “是谁在下面?做什么呢?采药吗?”
林婉婉几乎是立刻听出了来人身份——白化病加多重人格患者萧以熏! 她不是被萧翀强硬地送回长安了吗?怎么会出现在鄮县? 林婉婉与萧翀对视了一眼,前者忽然扬声回道:“是以熏小表妹吗?我是林婉婉。”
虽然上次萧以熏的第二人格给她下了两次毒,但不知为何,林婉婉并没有特别讨厌萧以熏,相反还觉得对方有点可怜。 毕竟又是白化病,又是多重人格,又是心理病,病得如此严重的人,总是会令人放宽对她的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