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条件反射,还请陛下不要介意。”
许衾安尴尬地笑笑,起身从床榻上下来,不解地问到,“陛下,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贺兰采看着她走到自己身前,高高大大的身影遮挡住了微弱的烛火,心中已经被平息下去的那股怨气又跃跃欲试地涌动。他抬起头,横眉冷对,斥道:“离朕远一点。”
许衾安一滞,轻轻“哦”了一声,默默地朝后退了两步。这皇帝,真是脾气古怪、喜怒无常,不知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他了。她心里悄悄地吐槽。看着她乖巧听话的模样,贺兰采心里还是觉得不顺。但对方到底用的是自己的身体,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他实在是没办法过多指责。他闭了闭眼,转过身去。“你跟我过来。”
许衾安跟在贺兰采身后,去了外殿。点亮了几处烛火后,她就看到贺兰采将白日里的那份名册摊开在桌岸上。许衾安恍然,原来是因为选秀名单的事情来找自己的。等白日再说不可以吗,非要大半夜的跑来扰人清梦,真是不知他人疾苦。许衾安默默腹诽,面上却不敢显现出来。她举起一盏灯到贺兰采身边,让他的周围更加亮堂一些,献媚说道:“陛下,这份名单怎么了?”
贺兰采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心情忽觉好了一些。他指着摊开的名册,对许衾安说到:“我让你自己看着办,你就给我选了这些人?”
许衾安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为难地说:“陛下,我这不是不知道您的喜好嘛,这都是根据高总管的建议和您的境况选的,怎么您、不满意吗?”
她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已经开始骂街。都说了让你自己选,非要让我看着办,选了你又看不上,可真是难伺候!贺兰采清了清嗓子,故意问道:“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根据我的什么境况选的?”
许衾安心里咯噔一下。这狗皇帝,竟然挖坑给她跳。她能说因为我知道你其实只是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傀儡皇帝,为了遮掩锋芒、蒙蔽他人,你只能选一些看起来毫无助力的女子进入后宫吗?这能说吗?怕不是嫌自己命长!许衾安只得绞尽脑汁,想着措辞。她舔了舔嘴唇,斟酌道:“额,我觉得陛下您后宫中的几位娘娘虽然美丽,可风格过于单一。所以我特地挑选了风格迥异的几类,让您后宫中的美人能够多姿多彩一些。”
“您看看,还有哪些您喜欢的我没有选中,您再挑一挑?”
说着,她还将白日里剩下的秀女画册重新打开,摊在贺兰采面前。她一边摊开画卷,一边忍不住地吐槽自己。刚刚胡言乱语说的那都是些什么话,真是不知所谓,她都想扇自己几个嘴巴子。贺兰采看着她面上丰富的表情,不免觉得好笑,生出了逗弄她的心思。只见他忽地伸手盖在许衾安的手背上,轻轻捏了一捏,止住了她的动作。许衾安正陷入自我催眠之中,突然被他的这一举动打断,愣了愣神,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去。“怎么了,皇上,有什么问题吗?”
贺兰采上下扫视她几眼,伸手将她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身子也凑了过去。他眼神幽暗,透露着浓浓的侵略性,压低了声音,吐着气道:“你不觉得,这份名单里面少了一个人吗?”
许衾安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靠自己这么近,猜是有什么话要小声地讲。听他问出这个问题后,还以为自己果真将皇帝喜欢的女人没选进去。她恍然大悟,欣喜地问:“皇上您说,您喜欢的美人是哪位,我这就把她的名字加进去!”
她眼神亮亮地看着贺兰采,脸上满是期待。贺兰采无语,怎么这人这般迟钝,竟然看不出自己是在调戏她,莫不是生了个榆木脑袋。再一看,许衾安还是一副殷切的模样,直勾勾地盯着,渴望从他的嘴里说出某位女娘的名字。贺兰采放弃了,他又上下扫了扫许衾安。只觉得她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人却是这般的无趣。不对,那副好看的皮囊也是他贺兰采的!他顿时感到索然无味,放开手,慢慢地直起了身子。看着转眼间就换了一副神情的贺兰采,许衾安只觉得莫名其妙。这狗皇帝,怎么这么喜怒无常。不知道刚刚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他了,许衾安不禁站直了身体,心中生出了几分警惕。“陛下?”
贺兰采久久不语,许衾安觉得心中不安,小心翼翼地问到。看着她满脸警惕的模样,贺兰采无语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许衾安,一字一顿道:“你忘记了许、衾、安!”
这话一出,许衾安顿时恍悟。她面上窘迫,尴尬地笑了笑:“咳,我竟然忘记了,陛下,我这就添上。”
她手忙脚乱地沾了沾墨,将自己的名字端端正正地写在了最后。写完,还一脸期待地看向贺兰采,希望得到他的肯定。看着她企盼的眼神,贺兰采终于如她所愿,轻轻地点了点头。许衾安这才感到心情明朗,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就在她如释重负的时候,忽又听见贺兰采话锋一转,指着一处问到:“万以宁的名字,是你加进去的?”
此时的贺兰采面容倏然间变得严肃,他虽手指着名册,眼睛却是牢牢地定在许衾安身上。他忽然转变的态度让许衾安不安,她眼神闪烁,结结巴巴地张口解释:“皇上,万女娘她人特别好,把她选中绝对没错的。”
“哦,她好在哪里?”
“您忘了吗,上次您被人陷害偷了玉佩的事情,还是她帮忙的!”
“可这并不能代表她就可以入选后宫。”
“陛下,只要您对万以宁好,她以后还能帮您对付那些狼子野心之人的!”
这话一出,许衾安猛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她捂住嘴巴,看向贺兰采,只见他的眼神已经暗了下去,语气森冷地问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