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秀女宫。一众秀女们早早地收拾打扮妥帖,聚集在一起等着从长兰殿来的旨意。巳时一刻,高阳手执圣旨,在一众人的目光中,姗姗而来,出现在秀女宫门口。高嬷嬷领着一众秀女已经等候多时,看到高总管出现,齐齐跪了下去。看着眼前乌泱泱跪着的一众秀女,高阳眸光闪动。他朝着人群中看去,找到了贺兰采的身影。此时的皇帝陛下正跪在人群的中后方,与万女娘一起安安静静地低着头。高阳收回视线,朗声说到:“女娘们入宫来已经两月有余,经过这段时间的教习,最终有三十位女娘入了陛下的后宫。”
“还请女娘们接旨吧!”
说着,他拿出一卷圣旨,高声唱和:“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秀女万氏以宁,聪慧敏捷,风姿雅悦,朕甚是喜欢。着即册封为万美人,赐居凌波殿韵白阁。望其谨记宫规,勿负皇恩,钦此!”
一道圣旨念罢,又接着一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秀女郑氏妙涵,素娴仪矩,度循礼法,朕甚悦。着即册封为郑御女,赐居赐居拂月殿月雅阁,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一道道册封的圣旨,很快就颁完了。最后有三十名女娘受了册封、领了圣旨。此次册封的共有一位美人、六名宝林、四位才人,剩下的都是采女。而顶着许衾安身份的贺兰采,就给了自己一个最低的位份——采女。“领到圣旨的女娘们稍后请跟着内侍,去往你们各自的寝殿。没有的女娘,就放心出宫归家去吧!”
俯身而跪的秀女们纷纷领旨谢恩,心思各异,有人欢喜有人忧。万以宁谢过恩后,先是愣怔着站了一会儿,然后才举起手中的圣旨,打量了起来。盯着那明晃晃的圣旨,她神情微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贺兰采迈着步子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微不可查的神情,探究地问到:“这圣旨有什么问题吗,万姐姐为何一直瞧着看?”
因为许衾安的缘故,他不得不也这么称呼万以宁。万以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只听闻他的话语声后,抬起头来,抿嘴一笑。“没有,只是没想到真的被选中而已。”
她语气平缓,神色坦然,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贺兰采收回打量的眼神,了然地点点头。万以宁吸了吸气,拂去心头的思绪,冲着他道:“许妹妹你呢,被分配去了哪个宫里?”
贺兰采眉梢一挑,将圣旨递给她:“哦,你看,凌波殿聚雅阁。”
万以宁眼眸一亮,惊喜地说道:“是吗,我也在凌波殿,我们两还真是有缘!”
贺兰采点点头:“是啊,谁说不是呢。”
他没说出口的是,其实这都是他昨夜仔细思量之后特意这样决定的。昨夜听了许衾安说过的话,他觉得还挺有道理。万以宁在威远侯付不受重视,甚至还有着仇恨这件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若是真的能成功策反,让她成为自己的助力,那他岂不是又多了一把锋利的刀?所以他才将他们二人特意安排在一个宫殿,方便他以后和万以宁接触。这样想着,贺兰采的眼中闪过一抹幽光。高阳适时走了过来,对二人躬身一礼,说到:“二位女娘的寝宫皆在凌波殿,陛下特意吩咐了,叫奴才带你们过去。”
万以宁和贺兰采相互对视一眼,冲着高阳微微一笑:“那就麻烦高总管了。”
“女娘们客气!”
二人在秀女宫里的物件不是很多,婢女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些,就跟着高阳往凌波殿而去了。到了凌波殿,万以宁发现她与许衾安的寝宫竟然在相邻的两个院子里,不免又是一阵惊喜。“许妹妹,我们二人住的这般近,你以后若无事,便经常来找我啊!”
她喜笑盈盈的对贺兰采说。贺兰采唇边似笑非笑,淡淡地回到:“一定!”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二人在凌波殿门口分开,万以宁巧笑嫣兮,挥着手与贺兰采告别。看着她去往韵白阁的身影,贺兰采这才将面上的笑意收回,重新变得冷凝。“女娘,奴才带您去寝殿里吧!”
高阳立在一边,出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