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烟也没指望说几句话苏颂就能对她改观,以己度人,要是有人敢给她下药,她不废了他脐下三寸的二两肉算她仁慈。裴烟擦洗完,换了一套嫩黄色的衣裙。她的柜子里有很多颜色鲜艳的衣裙,要知道,村里还有很多女孩穿得都是大的淘汰下来的粗布麻衣。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是三年。摸了摸裙角的绣花,翩跹的蝴蝶跟真的一样,还有桌子上的绒花、香膏……她发现齐氏对原主真的很好,是打心眼里把原主当做亲生女儿。苏颂自小离家求学,平时也很少在家,齐氏把所有的母爱都给了原主,说是偏爱也不为过。世人都喜儿厌女,千百年后自诩拥有新思想的人类也不例外,齐氏的这种偏爱让裴烟既羡慕又心酸。她摸了把发酸的眼睛,把脏水倒掉,忙活了一通,早上吃的饭也差不多消化完了。齐氏和苏长明还没有回来,裴烟为了自己的胃,决定以后只要有时间她就做饭。为了跟便宜哥哥处好关系,做饭之前她去敲苏颂的门,“哥哥,中午你要吃什么?”
苏颂拧眉,虽然这几年她一直叫他哥哥,但做出那样不知廉耻的事,她还敢叫出口,这脸皮可比城墙拐角还厚。没有听到苏颂回答,裴烟又敲了几下,“哥哥,你在吗?中午我做饭,你想吃什么?”
“随便。”
苏家的日子在村里算是好的,食材丰富,但齐氏的手艺很一般,苏颂对吃饭没多大的期待,能填饱肚子就行了。苏颂看完手上的信件后出门倒水,外面已经没人了,厨房里面叮叮咚咚得响。她的动作很利落,表情鲜活,丝毫看不出悔恨之情,嘴上说知道错了,但却无丝毫悔改之意,看来以前的胆小怯懦都是装的,苏颂越发觉得她虚伪可恨。苏颂正想着要怎么悄无声息地把这个便宜妹妹收拾了,还不让爹娘伤心。裴烟察觉到身后凉飕飕的视线,深呼两口气转身,当做没看到苏颂满脸的冷意,满脸笑意,“哥哥,我看到家里有只鸡,我们中午吃大盘鸡好不好?”
看着她的笑脸,苏颂心情越发糟糕,不过他一直冷着脸,倒是看不出来什么额外的表情,他没说话,深深地看了裴烟一眼,转身回屋。裴烟暗叹一口气,苏颂的心,海底的针,难猜得要命。要不是她现在无权无势也穷得要死,怕他背后下黑手她又无从招架,把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生机白白得葬送了,她何至于委曲求全,笑脸相对。人活着好难啊!裴烟是个悲观主义者,也很容易丧,但她又舍不得娘摸她额头时温暖的手,以及爹默默深沉的关心,这种家的温暖让她眷恋。不就是和苏颂缓和关系嘛,还能比一个人打工替父还债更难吗?不会,裴烟默默给自己打气。没有比那更苦的日子了,现在她有爹有娘,她有家的后盾,她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