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去看您的是我妈妈。”
万宇宸以为外婆又想起了他的亲妈妈。他温柔笑着安慰外婆，“没事的，就算我妈妈早就不在了，但我还在您身边呀！”
“不是！”
老人生气，“不是你妈妈，是你姐姐，她、她被人抱走了，换了，她哭得可厉害了。”
万宇宸还是以为外婆记忆混乱，但也不再反驳。“我会哄她不要哭的。”
万宇宸转移外婆的注意力，“您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吃点东西？”
老人摇头，“你不是说你要带我见你姐姐吗？”
万宇宸站起身来，看向一直僵坐在沙发上的鹿溪。鹿溪急忙扯开唇，让僵硬的脸努力绽放温柔的笑意。“外婆。”
她笑着和老人打招呼。心情分外紧张，起身后垂在身侧的手都控制不住地蜷缩了起来。外婆会认出她吗？柳书画寻声看向鹿溪，她有瞬间的愕然，似是难以置信。很快，她惊呼出声：“云静！”
鹿溪鼻尖陡然一酸，外婆把她当成了妈妈。“外婆，她是我姐。”
万宇宸抱歉地看向鹿溪，“外婆是把你认成我妈了。”
他解释，“我亲生的那个妈妈。”
鹿溪喉咙发堵，上前蹲在了外婆面前。“云静，你、你这阵子去哪儿了？”
老人颤抖的手用力摸上鹿溪的头发，“我总是找不到你。”
鹿溪乖乖任外婆抚摸，所有的话都被哽咽堵得死死的，难以出口。万宇宸惊讶的很，外婆为什么会把鹿溪认为是他的亲妈呢？外婆可从来没在万菲菲面前有过这样的反应。怕鹿溪吓到，万宇宸赶紧也蹲了下来，“外婆，她是我姐，不是我妈妈。”
柳书画两手抚摸着鹿溪的头发，闻声茫然地盯着万宇宸看了几秒。“你姐？”
万宇宸嗯一声，“是，她是我姐。”
“你找到你姐了？”
老人眼里惊喜的很。“对。”
万宇宸用力点头，瞧着外婆非常喜欢鹿溪，他心里也无比高兴，“她就是我姐嘛。”
柳书画又急忙要看鹿溪的脸。鹿溪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外婆……”她冲老人笑，可视线模糊，都顾不得万宇宸会不会怀疑了。“是我的外孙女。”
老人端详了鹿溪的脸好一会儿，才满意地点头，“这才像我的外孙女嘛。”
商礼的脚步匆匆进来，惊扰了客厅里的几人。鹿溪这才赶紧擦了眼泪站起身来。“姐夫。”
万宇宸看到商礼时咧嘴一笑。商礼瞧着眼下情景，不知进展到哪个地步，也不敢轻易断定。他不动声色上前，亲昵地揉了下万宇宸的脑袋，“你小子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万宇宸不好意思地想躲，但商礼的手很大，宽厚亲近，带着点粗暴的温柔，“打算待多久？”
万宇宸不躲了，虽是诧异商礼这么对他，以前商礼很少这么做。但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最多就是有点不好意思。“打算待到你和我姐婚礼结束，也不知道你收不收留我。”
说话的功夫，商礼已经收回了手。他狭长的黑眸笑着扫了扫万宇宸微红的耳朵，“庄园这么大，你住一辈子我也不可能赶你。”
万宇宸瞬间乐了，“那你岂不是要烦死我。”
“你姐不烦就行。”
商礼瞥向鹿溪，鹿溪眼里泪花还没有完全消失，却是笑得特别开心，“我才不会烦呢！”
说着，她上前拉住商礼的手，给他介绍外婆。“这是外婆。”
商礼低头打量老人。柳书画虽是被病魔折磨的瘦骨嶙峋，但轮廓却和年轻时没什么两样。也可能是商礼早知道她是鹿溪的亲外婆，所以一眼就发现鹿溪和柳书画眉眼间的相似之处。圆圆的杏子眼好像就是从柳书画这里传来下的，鹿溪如此，暄暄也是如此。“外婆。”
商礼张嘴唤外婆，很是亲近地弯了弯身。柳书画稀里糊涂地看着眼前的商礼。她对商礼反应不大，但也不抗拒。骨子里的礼貌让她笑了笑，“你好。”
万宇宸说：“外婆好像就最讨厌万菲菲。”
这也实在是稀奇。他的话让商礼和鹿溪面面相觑，彼此心间都是万千滋味。没一会儿，柳书画脑袋一歪睡了过去。鹿溪吓得赶紧要去扶柳书画的脑袋。“鹿小姐，老人家这是睡着了。”
护工熟练地摆好老人的脑袋，“我推她去休息。”
鹿溪和商礼还有万宇宸跟着护工一起到了临时给柳书画弄出来的卧室。这间卧室虽说是客房，但面积挺大，设施完善，柳书画和护工住里面很合适。几人看着柳书画睡稳当后，这才悄悄离开了房间。“你的房间一直没再动过，东西都在原位，佣人时常打扫。”
鹿溪看向万宇宸，“如果累的话先去休息一会儿，对了，要不要吃东西？饿吗？”
马上就要午餐时间了，万宇宸今早出发的早，路上也没堵车，所以到的也比较早。“不饿。”
万宇宸想去看看鹿溪的婚礼场地，看有没有哪里需要他帮忙的地方。“那我陪你去。”
鹿溪扔下商礼就要带万宇宸往出走。商礼怨念的眼神引来万宇宸的爆笑，他推开鹿溪伸过来的手，“姐，你还是陪陪我姐夫吧，他的眼神都快要吃了我了。”
鹿溪：“……”万宇宸步伐矫健离开客厅后，商礼才拉着鹿溪坐回沙发。“万宇宸没有怀疑吗？”
看万宇宸的反应，不像是知道鹿溪是他亲姐姐的样子。“他以为外婆认错人了。”
鹿溪笑着摇头，“这小子有时候挺精明，但有时候又是个榆木脑袋。”
“这种事情太意想不到，正常人也不会往那个方向想的。”
商礼倒能理解万宇宸。管家从餐厅那边过来，“大少爷，大少奶奶，午饭好了，是现在开饭吗？”
商礼扭头，“去叫老爷子老夫人，趁热吃。”
“好的大少爷。”
鹿溪咦了声，“这午饭都要开始了，书韵怎么还没来啊？”
“打电话问问。”
商礼拉鹿溪起来，“外婆才睡下，就不吵她了。”
“嗯，我问问书韵是怎么回事，说不定店里临时有事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