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一处悬崖边上,瀑布飞溅,下方水潭水雾涌动,如同仙境。徐南扑通一声跳了进去,良久才从水潭里走出来,全身肌肤在阳光下有些发光的感觉。“你小子可算是捡了大便宜。”
吴自在生了一堆火,用树枝做了个架子,上面烤着几条鱼,一边翻滚,一边胡须上翘:“老子的手艺可不是谁都能尝到的。”
徐南一言不发,坐在吴自在对面,微微闭上眼。片刻后猛的睁开,眼中泛起一抹惊喜之色。“发现了?”
吴自在似笑非笑:“瘴气山谷走一遭,从此百毒穿肠过。”
徐南深深吸了口气,朝吴自在行礼:“多谢师叔。”
百毒不侵,一直以来只是个形容词。没想到会成为现实。“这世间,任何事物,都是双刃剑,瘴气能取人性命,但如果能坚持下来,也会在人体内形成一层防护膜,从此以后,这世间什么样的毒,到了你身上,都会被那层膜抵挡,就如同疫苗一样。”
徐南点头,问道:“师叔,那我体内逼出的那瘴气……”吴自在慢悠悠道:“说得直白点,你就是个工具人,深入五脏六腑和血液骨骼的瘴气,被转化成液体,这东西就是学幻神三烟的基础,没有这个,世间没人能学会幻神三烟。”
“你用五滴,到时候小蕊用五滴,刚好。”
吴自在道。徐南一听,嘴角微抽:“所以,萧蕊萱不用跟我一样进瘴气山谷?”
吴自在理所当然的道:“废话,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皮糙肉厚?娇滴滴的小姑娘,适合受这么大的罪吗?你这个当师兄的,要懂得付出。”
“那她不是无法百毒不侵?”
吴自在歪头:“需要吗?”
徐南皱眉:“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你当老子是死人吗?”
吴自在骂道:“老子炼制百毒囊给她贴身带着,不同样百毒不侵?”
徐南:“……”很想打人怎么办?“吃,吃完继续赶路。”
吴自在递来烤鱼。徐南闷声接过,吃了一口,点头。还好,在烧烤手艺这方面,老家伙没说谎。话说回来,随身带调料是个好习惯。吃完烤鱼,二人继续前行。徐南的衣服还有些潮湿,但也无所谓,南疆那么艰苦的环境都走过来了,这点不舒服算什么?这一走,就是半天。此时,二人已经深入秦岭数百里。一片茂密丛林之中,毒虫毒蛇遍布。林间空地,一栋破旧的茅草屋耸立其中。吴自在看着这破旧的茅草屋,眼神恍惚,似乎想到了往昔岁月。良久,他撇撇嘴道:“老子回忆往昔,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修修补补?这草屋可是鬼医门历代先祖学医的地方,是传承之地。”
徐南的师父死在南疆,自然不可能带他来这里。他朝着茅屋恭敬行礼,这才踏入其中,砍伐一些竹子,修补茅屋破旧处。在这个过程中,他看到这茅屋有很多修复的痕迹,那是一代代鬼医门传人修复的结果。也不知道这摇摇欲坠的茅屋到底是什么年代开始出现,直至今日,又经过多少代鬼医门弟子的修复,才保留了下来。简单一栋茅屋,是传承,是岁月,也是生生不息。天色将晚的时候,茅屋被修复好。吴自在和徐南坐在茅屋外,点燃篝火。黑烟孤零零的升上天空,被黑暗吞噬,仿佛从未出现。吴自在的神色显得严肃了很多,拿着锄头,在一处覆盖着层层腐叶的地上挖着,不多时,挖出一个古铜色的盒子。擦拭上面的泥土,吴自在怀着庄严肃穆的心态,将盒子打开。一本泛黄的古老书籍,出现在徐南眼前。“这就是幻神三烟的真本。”
吴自在将书籍递给徐南的时候,还递过来装有瘴气液体的瓷瓶。“你资质驽钝,给你半个月时间学会,半个月如果学不成,你就可以滚了。”
吴自在道。徐南重重点头:“师叔,你当年用了多久?”
“也就一周吧。”
吴自在得意洋洋的摆了摆手:“不要妄想有我这种速度,毕竟除了天资之外,还涉及到对医术的理解,好好努力,别给你死鬼师父丢人。”
“是,师侄一定努力。”
徐南郑重其事道。吴自在起身,拍拍屁股进了茅屋,而后再无声息。徐南调整呼吸良久,这才小心翼翼的翻开了这本完全由羊皮纸装订而成的古籍。时间缓缓流逝。篝火噼里啪啦的响着。人迹罕至的秦岭深处,徐南一夜无眠,看得如痴如醉。